真一这个请求，合情合理，空岚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马芳瑞闻言，立即对着真一跪拜下去：“大慈大悲的女仙啊，我还有一同上来的姐妹，还请放我们一起回去吧。”
放走一个人，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把其他人都带走，此事真一也不好交代。
“你们应当都是被采买来玄鸟山的吧，我们花了真金白银把你们买上来，本就是做些杂役的事。如今你说被我师弟欺负，那我便帮你主持公道。
你执意要下山，我也不问你要回银钱，可若是把你们都放下山去，可这事我真做不了主。”真一说话丝丝入扣，合情合理。
马芳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口中念叨的仍是什么，女仙您面慈心善，还请可怜可怜小人之类的。
真一摆手道：“此事皆是你一面之词，但我相信不会有哪个姑娘用自己名节来诬陷别人，可你，真的觉得，你能顾得了其他人？”
马芳瑞抬起头，看着真一尖尖的下巴，还有那张目无下尘的脸，她的内心陡然生出一片惶恐。
空岚认为，这马芳瑞定然知道些什么，若是再放任真一与她交流下去，说不定她就乖乖地留在这儿了。
“真一道友，请。”既然如此，只能先答应真一的请求了。
见空岚完全不提救其他人的事，真一便知晓空岚并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只是事情到了跟前了，那边帮一把，这叫修善缘。
但若是事情复杂又牵扯甚多，那还要去强行插手，那便叫做不自量力。
真一的脸上再次露出淡定的笑容，率先起身道：“那我便派人先把真香送到师父那儿。”
只见真一拿起手中的拂尘，在空中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她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符篆。
作为一名二品符篆师，空岚一眼就瞧出，那是一个经过修改的传音符。
真一对着里头说道：“来两个人。”
没过多久，有一名丹童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看到他的时候，空岚愣了一下。
竟是许久不见的风曌。
风曌在此地化名贾元，他过来后，对着真一行礼道：“大师姐，掌门有要事相商。”
玄鸟真人召唤，真一必须马上赶到，她想了一会便吩咐风曌道：“贾元，你陪着苏道友送这个侍女下山。”
风曌恭恭敬敬地低头作揖道：“是。”
真一拽着真香，形色匆匆地走了。
空岚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马芳瑞，开口道：“走。”
不料这马芳瑞却轻笑一声，轻快地站起来对着风曌道：“风少，你这回找了新盟友，就把我给抛下了，这事我可不依。”
空岚：？？？姘头？
这话空岚可没说出口，只是心中想想。
风曌立即和马芳瑞拉开距离道：“你修为太低，还是早早下山安全些，我们送你下去。”
看着风曌一副避嫌的模样，马芳瑞的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然后又看看空岚那半大孩童的模样道：“风少，原来你好这口？”
风曌一口气差点堵住。
空岚却觉得自己似乎被侮辱了。
在地星的时候，她好歹还是个正常的成年人，可到了这里，就算熬了两年多，可她也只有十四岁啊。
十四岁的孩子，那只是读初中啊！看你们这些四五十岁还顶着一张年轻人脸的爷爷奶奶在那装纯，卖娇，她也很想吐，好吗？
空岚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直接一把揪起马芳瑞的后背，把她整个人横提了起来。
“诶，诶，诶！”马芳瑞被这一变故吓到了。
她虽然看上去没有修为，这其实是身上贴了敛息符的缘故，她好歹也是个先天六层。这哪里来的怪力小孩，竟然一只手就把她提起来了。
“姨，别闹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空岚把她心里的奶奶给生生忍下，改口喊姨，也算是给对方留了些面子。
修仙界向来是以道友互称，空岚开口喊姨，分明是看不上马芳瑞修为的意思。
这马芳瑞活到四十多岁，几时受过这等气，一张俏脸立即涨得通红：“快放手，我自己能走。”
空岚随手把她往前一扔，然后对着风曌道：“这几天，你就这样又混回去了。”
看着马芳瑞吃瘪，风曌的心情极好：“我多次想来找你，可你屋外的人实在太多了些。”
果然。
“你盟友？”空岚这是在问马芳瑞的事。
“一个擅长打入敌人内部的线人，那真一与你寸步不离，我实在联系不上你，只能出此下策。”
“那她刚刚说的话？”
马芳瑞这时已经站好，她知道空岚也不是能得罪的，忙客客气气道：“那自然句句属实。”
风曌示意她继续。
“这玄鸟观与世隔绝，看上去实在没有什么问题，但偏偏就被我们发现，它每年会采买一批女子上山，可是从来没人见过她们下山。
风少便请我来佯装被采买的女子，不料我真的有所发现。”
“真香？”空岚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
“采买女子一事确实是他一手包办，我们上山后，他也只是带我们做些杂役差事。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他都会来带走一个姑娘。据他所说，是带去服侍观主，可是我们都没有再见过那个被带走的人。
而最近，他带走人的次数变得太过频繁，我疑心玄鸟观内部出了什么事。”
空岚和风曌互相对视了一眼。
确实出了事，空岚与风曌二人一同把玄鸟真人给打伤了。
若是疗伤要用人来做药引，那这手段，真的是邪修了。
可整个玄鸟观一副清和中正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血腥气和邪修做派。
而它因炼制玄鸟丹产生的轻烟，除了能隔绝神识探查外，那味道也令人心旷神怡。
风曌道：“这件事的后半程，你便不要再参与了，你下了山后迅速离开，不然玄鸟真人反应过来后，定然会带人来追杀你。”
马芳瑞并非蠢人，她直接道：“我会去给天机阁报信，这玄鸟观的事，凭你一人，很难解决。”
“不行！”空岚与风曌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