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一长串的句子，语调轻悠悠的，听着带笑，但又含着一丝嘲讽，韩存就知道她可能喝得有点多了。
但是刚刚她从会所出来的时候，他倒是真没看到她喝多，步子走得跟平时一样雅中带媚，总归踩着高跟鞋也很稳。
看来是伪装的好，到他车上才松懈下来。
至少没有在他面前也接着装，这让韩存脸色舒缓得多，“又看上什么项目了，这么卖力？”
上一个林家，她跑前跑后是什么样，韩存都看在眼里，已经好久没见她像那时候一样费心思了。
林家拉过来，她坐上总裁的位置，到现在，winner亚洲区独开的汽车研发部才几个月反响就非常好了，预订形式开售的新型轿车比人家现货卖得还要火热，可见她眼光确实独到。
后座的女人轻轻弯着眉眼，定睛看了他一会儿，“咱俩很熟么？这种商业机密你也敢问？”
韩存微微打着方向盘，视线偶尔看向后视镜，听到这话，像是笑了一笑。
听出来了，她这是生着中午的气，觉得他没把她当自己人。
“熟不熟不知道。”韩存语调温沉好听，“但青顶的大门密码，甚至我银行卡密码你可是都知道，我连陈姐都没说过。”
舒宓微微侧着脑袋，发丝柔顺的落了下来，她仰起来一点，抬手往后拨了拨。
轻哼，“什么密码……不记得。”
韩存嘴角弯了起来，“银行卡零三四一二零，大门密码三个四三个五。”
舒宓已经闭上眼状似睡着。
韩存看了看她，没有拆穿，让她继续睡。
舒宓后来是真的睡过去了，她也确实喝多了，好久没这么应酬，胃也是会生疏的。
到了金銮公寓楼下，车子从行驶变为静止，她也就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觉，喝下去的那些酒后劲儿反而上来了，她是想下车的，但是身体靠着座位慵懒沉重，跟梦游一样。
韩存下了车，原本想抱她下去，她给推开了，最后只能搀扶着，但她大半个身子重量还是在他手臂上。
进大楼的时候，舒宓才扬起脖子看了看，“明天被网暴的，就是我了？”
韩存一手按了电梯，另一手从扶着她的手臂改为环过她整个人揽着，免得她站不稳。
“不会。”他应了一句。
她透着酒气笑了笑，语调变得迟钝，“中午的新闻，我看了。”
电梯到了。
进去之后，韩存才看了看她，“只要我想，一个字都报不出去。”
舒宓是喝多了，但是她没傻。
“我又不是没被网暴过。”
轩辕镜那次不就是？疤还在这儿呢。
对此，韩存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
“那次例外。”
“何况，现在和当初不一样。”
听到这话，从刚刚淡淡的笑，改为嘲笑，“哪不一样，我可没发现，那时候，你不敢喝我倒的水，现在照样，不敢吃我买的饭。”
她是今天，在知道他不吃她买的饭之后，回想起了之前每次跟他吃饭的场景。
往往都是她先到，会帮他倒水，有时候提前一点，有时候当着他的面。
而无论怎么样，一直到饭后，那杯水，他一定是没有动过的。
以前她还觉得无可厚非，也许是不渴，或者没有吃饭喝水的习惯，喝汤也一样。
一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过来。
她这会儿说话很慢，咬字就重，听起来有点儿酒后耍疯的味道。
韩存侧首看她，“我道个歉？”
舒宓也看他，柔唇扯了一下，电梯一开，她就自己出去了，“那没必要。”
走到家门口，她伸手压指纹。
大门打开的同时，韩存先她一步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把她带了进去，再顺手关门，本来她现在反应就迟钝，也没有阻止的时间。
舒宓进了客厅，落在沙发上，抓过一个抱枕搭着，不太想动了。
才几秒的时间，她好像就睡过去了，然后被人握着手臂弄醒。
抬头刚好见韩存给她弄了一杯水，一边问着她，“家里有蜂蜜吗？”
舒宓瞥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水，直接明了，“不喝。”
但是话说完，她就撑起自己，眯着眼睛重新拿了个杯子去接水。
韩存站在那儿看着她，眉头动了动。
这是冲他报仇来了？
堂堂国际集团女总裁，喝多了也这么幼稚，倒也可爱。
韩存也不说什么，抿了一口自己倒的水，看着她在那边忙活，“没有蜂蜜，红糖也行。”
舒宓倒完水，靠着墙壁，转身看过去，半醉的揶揄，“那韩先生怕不能碰哦！”
说着，她张大嘴虚喊吓唬人的样子，一个字一个字，“有，毒……”
瞧着她那醉醺又调皮的样子，韩存终归是笑了，“这么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