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黄斌丝毫不害怕,甚至还蹬鼻子上脸,掏出手机一阵骂骂咧咧,然后冲着香长喊道:“好啊,郑强,你不就是害怕季晨那个瘪三儿到律司那里告状嘛!我也可以告状,我他娘的告诉我爸,你这个香长的位置照样儿坐不下去!”
香长面色又是一变,态度软了下来,要知道,他平时这么让着自己这个没大没小、口出狂言的小舅子,就是因为当年正是他靠着老丈人才混上这么个香长的位置,也正是因为这个,香长在外面是风风光光,在家里却是畏畏缩缩,像个奴才。
“黄斌~~黄斌,你别冲动嘛,咱们有话好好说,你知道这个名额就一个~~”香长从边上搬了条椅子放在沙发旁边,示意黄斌坐下,黄斌扬起一边眉毛居高临下地看着香长,冷哼了一声。
“所以村民们选我,我只好却之不恭了。”季晨继续抱着手臂看着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的黄斌,好像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幽幽的接口,接着他就感受到来自香长充满怨念的眼神像两把剑一样插在他的身上,季晨极为得意的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黄斌这下彻底炸毛:“老子今天打死你个瘪三儿,看还有谁敢和老子争这个名额!”说罢就作势要扑上去暴打季晨。
季晨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副典型的知识分子的模样,虽然常常要打理自己的药园,但还是没有像那些长期劳作的农民一样晒得浑身黝黑。
香长一看文弱的季晨,再转头看有点腱子肉的气势汹汹的黄斌,怕出事,毕竟一边是他的小舅子,一边是律司的朋友,两方谁出了事,都不好交代。再说季晨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黄斌一个青瓜蛋子,下手没轻没重,于是赶紧上前拦住黄斌。
谁料黄斌从小虽说是习惯混吃等死,但还是有“成为社会大佬”的小愿望,打架斗殴不在话下,一声手就把面前这个小鸡似的瘦弱的小老头推到一边。
香长被他的小舅子摔到了一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屁股疼的七荤八素的,差点没有眼冒金星晕过去,更别说劝架了,自顾自的揉着屁股:“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黄斌扫除了障碍,就一个劲儿的冲季晨冲去,嘴里叫道:“你他娘的告诉律司啊,叫律司秘书来啊,他娘的,等他们来了就给你收尸吧!”说着,一拳就往季晨的脸上打去。
季晨淡淡地看了爆发的黄斌一眼,心下生出些许愧疚,好好一个人,就这么给他弄疯了。
但是愧疚对季晨的行为是没有羁绊的,季晨下意识的侧过身子,躲过黄斌的拳头,接着两只手迅速的抓住黄斌伸出来的手向后一甩,估计黄斌也是被季晨文弱的外貌所欺骗,没有用全力,并且下盘不稳,整个人被季晨甩到了后面,脸着地摔在了地上,他的嘴角磕在地上,沁出了血丝。季晨也顺势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趴在地上的黄斌。
黄斌没料到被打得像条狗趴在地上的居然会是身为“社会大佬”的自己,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迹,凶狠的看着季晨,怒吼了一声:“你他娘的,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转身一个飞腿就往季晨的头部狠命踹去。
季晨一矮身,再次躲过黄斌的攻击,一伸手拉住差一点踢爆自己脑袋的腿,往身后一拉,黄斌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季晨顺势用一只手把黄斌的两只手控制在身后,然后另一只手按住黄斌的肩胛骨,把黄斌死死的压在身下,俯下身子在他耳边道:“怎么着?要你姐夫给你收尸吗?”
这个过程所用的时间极短,黄斌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动弹不得了。
黄斌没想到自己被这么个文弱的知识分子三下五除二的收拾了,心有不甘,拼命的想要起身反抗,季晨见黄斌处于下风还这么闹腾,用控制住黄斌双手的那只手的小指勾住黄斌的小指,稍稍用力向外掰。十指连心,黄斌被这么一掰,立马疼的哭爹喊娘的。
一旁的香长缓过神来,呆呆的看着文弱的季晨把从小无数次因为打架斗殴被叫家长的黄斌治得服服帖帖,眼见季晨还不罢休,要掰断自己小舅子的手指,赶忙上前劝道:“季先生,季先生,黄斌一个黄毛小子,跟您开玩笑呢。这玩笑看的没轻没重的,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
季晨斜眼看了香长一眼,一挑眉,笑了一下:“开玩笑啊?”
“是是是,开~~开玩笑呢~~”香长擦着头上的汗,冲季晨赔笑着
季晨“哦”了一声,放开了黄斌,重新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黄斌一被放开,心有不甘的坐起来,一边那刀子一般怨毒的眼神看着季晨,一边搓揉着自己的手臂。
“哦,对了,刚才忙着和您的小舅子开玩笑,”季晨的眼神滑向坐在地上的黄斌,接着又滑回来盯着香长的眼睛,然后把“开玩笑”这三个字说的极重,香长明显的抖了一下,季晨接着道:“倒是忘了正事儿了。那个鼓励生产的名额~~”季晨说道这里鼓励拉长了尾音。
香长多年的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经验驱使他立即接上去:“既然村民们都提名您,那这个名额肯定是您的。”
“郑强!”黄斌虽然经过刚才的一场打斗,现在像一棵蔫儿了的豆芽,但一听到香长的回答,立马来了精神,十分不满的叫道。
香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季晨也不看他,笑道:“那就幸苦你啦。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季晨就起身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香长赶忙迎了上来:“这就要走啊,我送你。”
“还是留步吧,您做香长的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您忙去吧。”季晨冲香长温和的笑了笑,一只手按住了香长的肩膀。季晨还是那副文文弱弱的样子,让香长怀疑刚才那个单手控黄斌的人到底是不是季晨。
还没等香长说话,季晨就径自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扭过身子来,看着挣扎着起身,作势又要扑上来打季晨的黄斌:“今天和香长的小舅子玩的很开心。”接着冲黄斌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笑了笑,让人觉得他们刚才并不是打架,而是安安静静的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