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古玩S场的摊子里,大多是好的坏的混在一起,鱼目混珠,十块钱的树脂雕像,刷上点土,就可以当作从土里挖出来的陶瓷雕像,买它个百八十的,客人觉得自己捡到宝贝了,摊主觉得自己碰到傻子了,说实话,是个两家都高兴的买卖,都不亏。
这是通往古玩S场的一条路,路两边都是拿红布做底的小摊,上面摆了许多玉器、金器、银器等等物件。许多人还没进古玩S场,就在路上被这些小摊的东西吸引了,怀着捡漏的心态,蹲着或站着细细看着小摊上的东西。
季晨往日很少来这种地方,觉得十分新奇,什么摊子都要凑过脑袋去看,赵铁柱觉得让朋友破费实在是过意不去,就心不在焉的陪季晨看着。
突然,季晨重重用手肘碰了碰赵铁柱,低声道:“你快看!”
“什么?”赵铁柱顺着季晨的目光看过去,除了满目的古玩摊子几乎“人手一个”的物件,着实是有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在那里,不在摊子上,在老板边上那个紫木盒子里。”季晨继续压低声音道,顺手拿手点了一下那个方位。
赵铁柱闻言,往那个方位一看,看到一个半掩着的紫木盒子里,明黄色的锦缎上,好似放着一个玉佩,待赵铁柱还要看仔细一些时,那老板好像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冷眼剜了他们一眼,偏头看了一眼半掩着的紫木盒子,露出了一丝懊恼的表情,然后把那紫木盒子快速拿起来:“哒”的一声合上,做贼似的揣到了怀里去。
赵铁柱自讨没趣把眼神移开,季晨却是一脸的着急,作势要上前找那个老板,赵铁柱一把扯住他,问道:“你做什么,那不就是个玉佩吗,我看这老板不欢迎我们,咱们去别家再看看。”
“我还真是说错了。对,那是个玉佩。”季晨点点头,直直的看着那个原来放着紫木盒子的地方,突然眉毛一扬:“而且这个玉佩同你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一说,赵铁柱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模一样?你确定没看错?我那个可是从斗里倒出来的啊。”
季晨十分确定的点点头:“我的记忆力还会有假,而且你看那老头的表现,贼兮兮的,这个玉佩一定有问题。走,我们去问问看。”
赵铁柱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跟在季晨后面到了那老板跟前。
老板全心扑在他摊子上的生意上,巧舌如簧地同那些被他摊子上的物件吸引的人讲话,看都不看走到他跟前的人,走这么近的顾客,他却全然不搭理,就显得非常刻意了。
季晨和赵铁柱在老板身边站了一会儿,老板依然没有搭理他们,好像旁边没有这么两个人一样。
半晌,季晨没忍住,叫唤道:“老板?”
老板一动不动,对季晨的叫唤置若罔闻。
“老板!”季晨提高了音量,顺手推了老板一下,那老板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哎呦,你干什么呢!”
“对不住啊,老板,这不是,你刚才一直不搭理我吗!”?季晨“嘿嘿”一笑,在老板边上蹲了下去,老板瞥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坐,一边用有个刀疤的右眼瞟他。
“老板,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啊,生意送上门,还有不做的?”赵铁柱在一旁为季晨搭腔。
老板弓着腰,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沉默了半晌,道:“做什么生意啊?你看上那个了?”
“你怀里那个。”季晨挑挑眉,指了指老板手死死护着的地方。
“我~~我怀里这个已经被人买走了。”老板冷哼一声,应道。
“买走了?买走了你还摆在这里干什么?”赵铁柱觉得好笑,也在季晨一边蹲下来,抱着臂看着老板。
“那个卖主在我这里买完,就进去了,过一会就会过来取。”老板偏过头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久。就一会。”
“那~~我们不买,就看一看,看看总行吧。”季晨见这老板护得死紧,只好退一步。
“买不到还看什么。”老板有点恼了,转过身来愤愤的看着他们:“我说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这里这么多东西你偏要我这一个。”他随手从摊子上拿起一个器件,眉毛一挑开始了商业吹赞:“你看看这个,清朝的玉蝉,上面还镶着金呢,瞧瞧这做工,就算不是清朝的,也能买个大价钱,今天看我们有缘分,我便宜卖给你了。还有那个,那个可是明朝的~~”
“我看着玉佩和我有缘,我只想看这个玉佩。”季晨打断他,眼神决绝的看着老板。
老板突然抖了一下,眼皮上的刀疤也鲜活的跳了跳:“五哥让你们来的?”
“五哥?”赵铁柱一听这名字,就若有所思的低声重复了一遍,好像之前送他玉佩的那客人就自称五哥。
老板贼兮兮的眼睛一下子就抓到了赵铁柱脸上“遇到熟人”的表情,大喊了一声:“我就知道!”然后他“唰”的一下起身,一脚踢翻自己刚才坐着的小马扎,把它踢到没回过神来的季晨身上,然后就开始跑。
季晨给这么一弄,慌了神,愣愣的不知道要干什么,赵铁柱连忙凑过来问季晨有没有事,季晨摇摇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道:“事有蹊跷,追!”
赵铁柱“诶”了一声,两人就循着那老板的背影追了出去,留下刚才在摊子上看古玩的人面面相觑。
那老板人精瘦的像个猴子,身子非常的灵活,左避右闪的一下子绕过了好几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他跑起来也非常的快,不一会就没了影子,留下季晨和赵铁柱在人群里发愣。
“晨子,现在怎么办,那家伙没影儿了。”赵铁柱在人群里慌慌张张的望着四周,一抹头上的汗,无奈的看着季晨。
季晨垂下眼睫,思索了一阵,冲赵铁柱一笑,道:“不打紧,开门,放白痴。”
说话间,季晨的手上就多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白色肉虫,小白痴一直没有露面,但是所有事情它都是全程参与的,所以一被季晨叫出来,就明白季晨叫它出来的目的,而且季晨这一次也是在替它还债,它再像平时一样使脾气,就显得和季晨说的一样,不懂得感恩了,于是它一出来,就凭借着自己敏锐的嗅觉找寻那老板的方位,待找到了之后,就用头往那个方向前后收缩了一下,季晨和赵铁柱就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跑了一段路,跑到了一个小巷里面,两边都是别人家小院子的大门,前面是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