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摸了摸脑袋,不再说话。
季晨同安冬又谈论了一番明日上山的事务,然后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季晨三人便早已醒了过来,为今日的进山行动做准备。
五点多的时候,季晨与安冬带着进山所需的器材到了山口,赵铁柱默默的在后面跟着,一直送到了山口,一脸担忧的同两人道了别,就回了老虎村。
季晨看着赵铁柱离开的背影,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孙子豪送给他的玉佩细细看了一眼,然后郑重的放回了自己哅口的口袋,然后与安冬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祭拜了山神后,便一起往山上走去。
深秋的山林正用幽深的黑暗看着他们,好似一只等待着猎物进口的鳄鱼。
五点多的天空还浸染着些许夜色,灰蒙蒙的天空泛着蓝光,使得本来光线就不多的森林里更加的阴森十分。
林间升起的晨雾使得季晨与安冬的可见范围缩小到两米以内。
两人摸索着,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因为两个人的体力都远超于常人,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觉得累,但由于两人都提高警惕注意着四周的环境,于是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安冬拉了拉身边的季晨的,轻声说道。
季晨回头看了安冬一眼,点了点头,摸索着在一堆枯叶堆边上坐下。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了许多,但是在密林里依然只有可怜兮兮的一点点光线,根本没有办法照亮他们脚底下的路,幸好季晨眼睛比常人要好用许多,昏暗的环境下也不妨碍他看清东西。
“安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古怪。”季晨拿出随身携带着的水喝了两口道。
安冬没有喝水,依然在往四周望着,似乎依然在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他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太安静了,安静得古怪,而且也太顺利了,顺利的古怪。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没有出现一只变异了的猛兽出来阻拦我们。”
季晨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愿是病毒感染导致那些动物的寿命变短了,而不是别的什么。”
两人休息了一会,便继续往前走去。
偌大的山头,要找到一只小小的雨蚕谈何困难。
走了几步,安冬突然停了下来。季晨发觉安冬停了下来,于是也停了下来,想问安冬“怎么了”,可是转头看到了安冬皱着眉头,一边手抬到半空中,然后向下一压,示意季晨不要说话,然后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耳朵,示意季晨听周围的声音。
季晨赶紧把话咽了下去,凝神静听。
果然,从一阵风吹草木的声音里发现了不寻常的声音,听着像是什么动物压低了身子一点一点靠近,腹部的皮毛蹭过地面发出的声音。
等等,这里也有,不对,好像是那里~~
这个声音来自四面八方?!
“我们被包围了?”季晨赶紧低声问安冬。
安冬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取下背上背着的弓,从箭筒里拔出一支箭,将那只箭架在了弓上,然后以一种非常急切的语气对季晨说道:“提高警惕,战斗开始了。”
只听“嗡”的一声,安冬架在弓上的箭一下子飞了出去,插进了一处草丛里,接着就传来了一阵动物的哀嚎声。
季晨听得心中一紧,只见四周就像是按下了什么按钮一样,突然有无数动物从草丛里一跃而起,向着季晨和安冬的方向扑过来。
季晨在心里暗骂自己简直是乌鸦成精,这些动物果然祸害遗千年,没有这么容易寿命简短,反而他们还变聪明了,懂得埋伏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将季晨他们包围住,要不是刚才安东发现得早,想必形势还要更加的危急。
只听“嗡嗡”几声,安冬的箭又射中了几只动物的头部,那些动物一被射中了头部便不再动弹,而其他的动物像是没有看到那只被杀了的动物惨死的模样,依旧一股脑的往季晨安冬两人这里扑过来。
“季晨,你愣着干什么啊?快点打他们啊。”安冬见季晨愣在原地,赶紧用肩膀撞了撞他。
季晨回过神来,为了保命,也顾不上什么暴露不暴露了,将真气汇聚到指尖,然后向着一只向着他扑过来的狐狸的头部一弹,只听“噗”的一声,那只狐狸的脑袋就在原地炸开了花,眼珠子滚到了一边,不再发出骇人的绿光,残破的身体又向前跑了两步,这才像是失去了电源了的机器人一样瘫软在地上。
安冬见此景,颇有些惊讶的看了季晨一眼,然后立即回头继续用弓箭射杀那些动物。
“不行,动物太多了,不能继续硬打。”安冬一边眯缝起一边眼睛瞄准,一边低声对季晨说道。
“那怎么办?”
“我们破开一个口子,从那个口子钻出他们的包围圈,找个地方躲一下。”安冬将手里的箭射了出去,拿手一指一个方向,转头对季晨道:“就在那个地方破口子,我听出来那里的动物最少,而且我知道那里可以到达一个它们找不到的山洞。”
“好。”季晨一蓄力,只听“砰”的一声,安冬手指的那个方向一下子炸了开来,一时间,只见几只动物没有了头的死体在天上飞过,然后重重的砸到了一边,就连附近没有被炸伤头部的动物也都飞出去了老远,动物所形成的包围圈一下子溃败了。
“走。”安冬拉起季晨就往那个方向跑去。
跑了两步,季晨探头一看,发现两人跑到了一个又高又陡的山坡。
安冬跑到了陡坡的边界,突然脚下一滞,几个石头从边缘滚了下去,砸到坡底下碎的四分五裂。
“安大哥,没有路了!”季晨看着安冬的样子,以为他也是发现脚下没有路所以停下来,于是轻声喊道,算是向安冬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知道这里没有路。”安冬的脸上却是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他停下不过是找一个角度,然后用手臂护住头,冲在一旁发愣的季晨喊了一声:“跳!”,接着自己往下一跳,一路滚了下去。
季晨看着安冬跳了下去,瞪大了眼睛,他着实是没有想到安冬口中的路会是这样,季晨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动物,那些动物好像已经从刚刚的重创中渐渐恢复了元气,又开始流着口水向着季晨的方向扑过来。
季晨咽了口唾沫,心一横,学着安冬的样子,从陡坡边上跳了下去。
就这么滚了一路,季晨觉得自己脑中和腹中都被滚得七荤八素的,这下子他和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有了共同的情感了。
就这么一直滚着,好像一直没有到尽头,季晨害怕自己的头部受伤,一直不敢把面部暴露出来。
“嘿,起来啦,还躺着。”混沌中,季晨只觉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对啊,他不是还在滚吗,怎么会有人拍他的肩膀?
季晨小心翼翼地露了半个脑袋,只觉得一阵的头晕目眩,周围的景色虽然还在转动,但是果然没有再发生变化,原来真的已经停止了滚动,到达了坡底下了。他放心的将自己全部的脑袋都露了出来,看到安冬正蹲在他面前担忧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季晨觉得四周还在旋转,想要摇摇头,说:“没关系。”可是刚把头的位置移动了一点,只觉得什么东西从食道里涌了出来,接着“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安冬灵巧的一躲,躲过了季晨的呕吐物,他跳到另外一边,轻轻的拍着季晨的背:“怎么样,好一点没有,好一点了就快走,要不然那些畜生循着气味迟早又会找到我们。”
季晨将嘴里的最后一口酸水吐出去,勉强支撑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就要起身,刚刚扶着地板要起来,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阵的地转天旋,脚一软又坐到了地上。
安冬看着季晨叹了一口气,像拎小鸡一样把瘫软在地上的一百七十几斤的季晨捞了起来,背到背上,开始往他所说的山洞的方向跑。
季晨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随着时间的流失,翻滚带来的晕眩感已经消散了许多,取之而来的是他身上被陡坡上的石头或划伤,或刺伤,或撞伤带来的疼痛,随着安冬跑动时的上下起伏带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接着季晨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四周的空气骤冷,接着他便觉得自己被安冬从背上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
“怎么样?还晕吗?”安冬蹲在季晨面前,关切的看着他,并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翻找治疗创伤的药品。
季晨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下,虚弱的冲着安冬点了点头。
安冬看季晨没有事,舒了口气,从手上白瓷药瓶里倒出了两颗棕色的药丸塞到了季晨的嘴里,季晨只觉得一股清香将刚刚呕吐留下的酸腐气息驱散了,接着大脑也清醒了很多。
“来,喝水。”安冬把季晨的头扶到自己的膝头,将带来的水递往季晨的嘴边。
季晨就着安冬递来的水将药丸咽了下去,听到耳边安冬浑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忍着点,刚才滚下来的时候你可能撞到什么大石头了,腿上好像有点骨折了,我现在先用树枝帮你暂时固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