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爬了大约二十来分钟才到达洞口。
季晨有些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刚那个距离虽然对安冬来说并不算一个很高的高度,但是多了一个人的承重量,也让他有些劳累。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地上喘着气。
季晨一边休息,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已经不再森林里了,四周都是半人高的野草,边上有一条浅浅的小支流,正是那条留下的水流的源头。
四周寂静的可怕,没有熟悉的鸟儿的高歌低吟,也没有任何其他动物发出声音。
季晨缓过劲来,指了指支流的源头道:“既然这水有毒,那么雨蚕就很有可能就在这条溪流的上游处,我想,我们可以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说不定就可以找到雨蚕。”
安冬觉得季晨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捡起刚才丢到洞外的拐杖递给季晨,两人一起沿着这条溪流向前走。
季晨断了腿,虽然没有先前那么疼痛,但是还是使不上劲,这严重的拖累了他们行走的速度,导致一个小时可以走完的路,他们走完了一个半小时。
小溪是一条小河的支流,这条小河在森林的深处。
季晨与安冬沿着小溪一直走,走到了小河,还是没有见到雨蚕的踪迹,只好又顺着小河溯游而上。
走了半晌,安冬拉住季晨道:“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下,走了这么久都不休息,我怕一会有什么野兽出没我们没有精力去应付。”
季晨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寻找雨蚕这件事上,竟然也没觉得累,但还是点点头,同安冬一起在边上坐下。
季晨百无聊赖的用手上的拐杖在地上划着不知名的图案,脑子里乱糟糟的。
上一次雨蚕释放毒素,正是因为它在那条溪边褪了皮,很有可能这一次也是因为它在这条溪流的源头褪了皮,这才使这里的水也带上了毒性,导致石头上的藻类全都死亡了,而褪了皮,说明雨蚕距离成虫又进了几步,自然会有更多的会为祸人间的行为被开发出来,他们必须抓紧找到雨蚕,这样才可以让百姓幸免于难。
这么想着,季晨便对安冬说道:“安大哥,我怀疑这一次也是因为雨蚕在这条河水的上游褪了皮,你多留意一下河边有没有什么像是虫子蜕下来的皮一样的东西。”
安冬听了季晨的话,扬了扬眉毛:“你说的像是虫子蜕下来的皮我还真的见过。”
“在哪里?”季晨一听不由得懊恼起来,怎么刚才就没有想到这件事,也没有看到那张虫子皮呢。
安冬指了指对岸:“不远,就在那里,挂在草上,我刚才也有点好奇来着,怎么有这么大的虫子,但转念一想,由于雨蚕的关系,山中的动物都大了不少,所以只当是寻常的虫子,没有告诉你。”
季晨转过头去,果然看到对面河岸的草丛上挂着一个半透明的薄膜,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虫子的幼虫蜕下来的皮,只不过刚才季晨一个劲的往源头看,坐下来了也只顾着用拐杖在地上划,没有注意到这虫蜕下来的皮。他借着拐杖的力,一深一浅地往河边走去,然后蹲下来,凑近去看河对岸的虫皮,根据之前他对雨蚕的了解,他可以确定这个就是雨蚕的皮。
他站起来,回头对着安冬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就是雨蚕蜕下来的皮,不清楚已经退下来多久了,我们只能祈祷它刚刚退下来不久,这样的话它就在附近,不会走远。”
安冬点点头,又到:“你把那块玉佩拿出来吧,如果它就在附近的话,嗅到灵气的味道就会现身的。”
季晨低头想从里面拿出自己怀里的玉佩,突然顿了一下,摇头道:“不行,这样会吸引到别的变异了的动物,我们会陷入危险的。”
“是我大意了。”安冬抿抿嘴:“现在我们要往哪里走?”
季晨将半个身子都倚靠在拐杖上,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现在就是考验我们运气的时候了。”他轻轻地放开了手上的棍子,只见拿棍子向着西方微微一斜,季晨赶紧将棍子扶正,指着西方:“往那里走。”
安冬对于季晨这种玩笑般的选择方向的方式不置可否,将放在地上的东西往背上一背:“走吧。不过我先提醒你,我上一次就是在这里碰到了变异了的植物,没有找到它的软肋,这才退败下来,不得已,只能落荒而逃。”
季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多谢安大哥陪我到这里又走了一遭。”
两个人并肩隐进了昏暗的森林里。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天色昏暗很多,但还是可以勉强的看清眼前的东西。
季晨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飞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弯下腰一躲,抬头便看到了一条绿色的藤蔓抽过他的头顶,差一点就砸到了他的脑袋。
“小心!”安冬在后头后知后觉的大喊了一声。
季晨一个前滚翻,滚到了前面,扭头一看,自己身后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株不知名的植物,那株植物足有一人高,所有的枝叶都较一般的植物来说要粗壮的多,总的来说,并不是一株长得很高的植物,而是一颗整株都被放大化了的植株,而且奇怪的很,这明明就想一个放大版的草本植物,却是硬生生地从枝桠间生出了几条足有少女的手臂粗细的藤蔓一样的东西,并且那藤蔓还能在空中挥舞,犹如一只巨型八爪鱼。
最惹眼的是,在那株灰绿色的植物的枝条中间,赫然绽放着一躲妖艳的花朵。
整朵花的花瓣呈现一种饱和度非常高的紫红色,妖艳得晃眼,只消看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而花蕊则是一种饱和度极高的明黄色和黑曜石一般黑的墨色交织而成的一副画面,黄色和黑色的排列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呈现一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精密谋算过的图案,叫人看着就不自觉得陷进去。
季晨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只是打量了一眼那株植物,眼睛便卡在花朵上下不来,连刚刚他躲避过了的藤蔓往回抽,他也没发现。
当那藤蔓距离季晨大约只有几厘米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安冬一个箭步冲过来,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冲着那灰绿色的藤蔓一划,藤蔓便在空中断成了两节。他接着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季晨的眼睛,在他耳边低语道:“不要看,会乱了神智的。”
当季晨的眼睛被捂住的一瞬间,他不知怎么的心底突然焦躁起来,想要愤怒的将安冬挡在他眼前的手拉开,然后继续观赏那谜一样的美丽景色。可是安冬的低语又好似在他耳边敲响的警钟,一下子将他出走了的灵魂拽了回来,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心中的焦灼感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沉着的思考。
他冲着安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于是安冬便放开了捂着季晨眼睛的手。
接着季晨觉得眼前一黑,一条藤蔓冲着他的脸就招呼了过来,他下意识弯腰,躲过了变异植株的攻击,顺势也抽出了腰间别着的匕首,猫着腰看着花朵的那些在空中舞动的藤蔓。
接着,植株的花朵也动了起来,先是花瓣开始有规律的向里收缩,然后个上几秒又舒展开来,就像某种器员的蠕动一样。然后花心的开始旋转,先是整个花心旋转着,接着归为了黄色黄色凑在一堆,黑色黑色凑在一堆,又旋转着,变成了整个花心都成了黑色,黑暗的好像可以将所有的光和物体都吞入腹中一样。
更可怖的是,那黑色边上居然出现了细细小小的牙齿,就好像蜗牛口中的牙齿一般,又小又密集,还在周围蠕动着。整个花心好似变成了一张活物的嘴巴,正向着季晨与安冬流着口水。
季晨向后退了一步,看了安冬一眼,低声道:“你上一次就是碰到这个家伙的?”
安冬摇摇头:“不是,是另外一个,明显是树木变异成的。”
“也就是说在这里我除了要对付这个怪家伙以外,我们还有可能遇到别的东西?甚至有可能一起遇到?”
“对,所以我们要小心点。”
“现在怎么办?”季晨一边划断植株打过来的藤蔓,一边向安冬求救,这植株的再生能力非常得强,季晨刚刚划断一条,便又有新的藤蔓从枝桠间抽出芽来,然后迅速的生长,变得更加的粗壮,一点都没有劳累的意思。
这样一味的划断藤蔓不是办法,就算季晨和安冬的体力比别人强上许多,但是也挨不过这样的消耗,用不了多久,季晨与安冬就会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然后像是没有了意识了的木偶一样,被这变异的植株用藤蔓一卷,送入口中,成为了它的一顿美餐。
“它不是要吃东西吗,你就喂它吃个饱。”安冬也一边划断抽过来的藤蔓,思索了一会,冲着季晨歪头笑了笑,像个做恶作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