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不再说话,而是缓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然后慢慢蹲下身来,当着他们众人的面,一个一个地将他们的内丹取了出来,聚在一起,放在他们面前。
这些人看着这个诡异的怪人将自己的内丹取了出来,心中既悲伤又愤怒,要知道,这是他们多年来的心血,一旦受到伤害,后果将会是难以挽回的。一开始,那些隐宗的弟子好言好语的劝说季晨放过他们的内丹,渐渐地,他们发现季晨对他们的劝说充耳不闻,于是便开始疯狂的咒骂他。
季晨对于这些人的咒骂依旧表现出充耳不闻的态度,他将真气运到手心,压低声音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接着,一掌下去,随着一声琉璃破碎的声音,这些隐宗弟子过往的一切努力全都都毁于一旦了,彻底的毁于一旦了。
有人昏厥了过去,有人大声谩骂,也有人开始哭泣。
季晨站起身,像是在看一团垃圾一样,用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内丹碎片,又看了一眼在一旁昏迷了的小师弟,轻轻一笑,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出了这幢一地狼藉的房子。
今晚,也依然是一个美好而宁静的夜晚呢。
“你别的不知道,赞同别人的观点倒是快的很。”王燕春真是一日不呛人就不舒服,他一看魏光和这副统治全局的模样,就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子无名怒火,气呼呼的抱着手臂扭过头“哼”了一声。
魏光和虽然心中不悦,但却是懒得理无理取闹惯了的王燕春,微笑着冲洛云点点头,转头看着众人,大声地将洛云所说的方法向众人又复述了一遍,然后朗声道:“如果大家都认为洛云所说的方法不错的话,我们就可以着手准备了,事不宜迟,大家快些做出决定。”
季晨正在房中照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赵铁柱,刚刚将湿润了的毛巾附上赵铁柱微微出汗的额头,突然听得伍长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一声,接着门外的光线一下子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将有些昏暗的大厅一下子照的十分的亮堂,他心中一惊,迅速的转身,蹲在了桌边上,将自己隐藏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往常伍长他们都是天要黑了这才回来,可是现在不过是刚刚到下午四点多,外面亮堂得很,现在有人进门,要么是有别人闯进屋子里来了,要么就是发生了什么突发的事件,不管是哪一件,都足够让季晨心忧不已。
只听得从门那边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极为凌乱,季晨虽然听力好,没有魏光和那样的好耳力和技巧,听不出究竟来了多少个人。
季晨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没有了意识的赵铁柱,心中暗道不妙:“莫非是有人察觉到我已经醒了过来,并且已经回到了村里,所以趁着村民们出门劳作,挨家挨户的查我的下落?”
季晨突然往后缩了缩,因为听到了一个脚步声脱离了门口那些凌乱作一团的脚步声,开始距离这里越来愈近,接着,那脚步声在季晨所在的房间门口停顿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床上正在昏迷的赵铁柱愣了一下,然后传来了一声门被关上的声音,接着那脚步声似乎加快了些许,向着赵铁柱走来。季晨见状,连忙聚气于手心,打算直接给对方来上那么一掌,将对方直接置于死地,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既省事儿又令人放心。
就在季晨要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那脚步声的主人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说道:“季哥,你在这里吗?”
季晨一听,紧张万分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这不是刘瑞鹏的声音吗?于是他便扶着桌子一角就要站起来,刘瑞鹏见状,连忙快步走到季晨边上,按住季晨的肩膀,将他压了回去,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门,确认它是被关好的,这才蹲下身子来,低声道:“不好了,出事了。”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季晨看着刘瑞鹏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角,不断有鲜艳的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于是担心地问道。
“没事,小伤,没有大碍,一会儿我给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刘瑞鹏摆摆手,示意他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
季晨皱眉:“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这个人什么都自己扛着。”说着,季晨将自己的手附在刘瑞鹏的手上,将他用来捂着伤口的手轻轻地拿了下来,只见刘瑞鹏的额角正有一片出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处有很多黑色的砂石,显然造成这个伤口的凶器是一块石头。“怎么会这样?”季晨伸出手,打算用他的真气帮助刘瑞鹏堵住伤口,刘瑞鹏向后一退,道:“我不碍事,关键是伍长他们,我只不过是在与他们争执的过程中摔破了额角,伍长他们被那些修行者们用竹棍打得遍体鳞伤,别人还好,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身强体壮的,我替他们处理了伤口之后,回家躺一阵子便能痊愈,可是伍长他年纪大了,哪里经得住这样的伤害?再加上我们村子里的医疗设施实在是太过简陋了,不足够以对伍长的伤口进行及时的处理,如果不能及时的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季晨一听,有些着急:“既然村里医疗设备简陋,那何不送到镇上去?镇上的医疗设施总是会够用的。”
刘瑞鹏听到季晨如此说话,不由得一愣,然后讪讪的苦笑着说:“季哥~~你忘了~~我们出不去的,现在,我们整个村子都与外界隔绝了,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这个村子。”
“对不起,我忘了~~”季晨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皱了眉问道:“就算要出人命了,他们也不放行么?”
刘瑞鹏苦笑着摇了摇头:“只要出去一个人,就会把这里被封锁和虐待的消息带出去,这样他们利用武力建造起来的王国就会因为外界的插手而崩塌。再说了,死一个人算什么?他们杀的人,还不够多吗?季哥,现在能够救伍长命的人,只有你了。不过送伍长回来的人里面有几个不知道你已经回来的人,不管怎么说,你回来的消息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找个借口让他们先出去,然后再叫你过去。”
季晨点了点头,刘瑞鹏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季晨坐回赵铁柱的身边,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赵铁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赵铁柱受的只有皮肉伤,并没有伤及内脏,伤口也没有感染,而且经过季晨的医治,他的皮肉伤都已经好了大半,可是他却依然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季哥。”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刘瑞鹏站在门口,轻轻倚着门口,一只手抓着门把手,一边冲季晨招了招手:“那些人都已经先回家去了,你可以出来了。”
季晨闻言,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伍长房间一看,伍长已经被安顿在他房间的床上了,当季晨第一眼看到被打伤的伍长之时,心中的气愤之情几乎就要冲上云霄了。伍长平日里与人为善,以德服人,就算是村中的恶霸遇上他也不敢对他稍稍恶语相向,更别提恶意殴打他了,可是这些修行者也不知究竟是如何没有道德的人,竟然对着么一个善良羸弱的老人也能这般恶毒!
“当时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的多,”刘瑞鹏在一旁看着季晨因为愤怒和心疼有些微红的眼眶,于是低着头,在一旁低声道:“我们当时正准备上山,突然不知何故从面前迎面走来了一批人,他们穿着一身黑袍,看到我们,在这里,就找乐子似的上来对我们进行言语上的挑衅,其实他们都是这样的,把我们都当作他们的玩具,不曾把我们当个人看待,要打要骂,都是随着他们的心情来,老伍长他听他们的话气不过,就说了几句,谁料那些个杀千刀的,正好看见边上有砍下来放在那里的小竹竿,拾起来便开始殴打老伍长,几个在边上的人连忙上前替老伍长抵挡这些攻击,可是也不知道他们使得是什么妖术,明明不过四五个人,落下去的竹棍却是像雨点一般密集,这下不仅仅是那些挡在老伍长身前的村民,就连老伍长也受到了不少的攻击,而我们这些剩下的村民则被另外几个人挡着不让上前,我这个伤也就是那个时候跌的。那些人打了一阵之后,就像是过足了瘾一样,乐呵呵的走远了。我上前一看,这些人不仅有被打伤的淤青的痕迹,还有被破开的竹子划破的伤口,而且在击打的时候,由于太过用力,老伍长身上甚至还插入了破碎的竹子~~”刘瑞鹏说着,呼吸不由得加快了起来,眼眶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一样。
“我知道了。”季晨眯了眯眼睛,皱着眉头上前开始替老伍长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