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老虎!”
胡泉儿平静地看着应老妖,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的惶恐。
应老妖看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唐姑娘,平淡地说:“虎死如泥,这句话你没听说过?”
胡泉儿突然笑着说:“她是人,人死如虎,你没听说过?”
应老妖忽然冷笑着说:“她是人不假,可她现在还没死。半死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只病虎,一只快要病死的母老虎,还能把你吓成这样,你的胆子真的是大不如从前了。”
胡泉儿没有跟他争辩,而是看着手上狂风落英针,又不经意掂了掂它的分量。
“它怎么会是假的呢?”
胡泉儿满脸都是疑惑的神色,嘴里在自言自语说。
应老妖摆手说:“真的假的现在都不重要,只要不在她手上就好。”
胡泉儿玩味一笑,把针筒小心的放进怀里。
他用手指着倚靠在树干上,依旧处在昏死中的唐姑娘,眼睛看着应老妖问:“现在怎么办?”
应老妖把脸一沉,冷冷地说:“按昨夜我们说好的办!”
胡泉儿心里陡然一跳,犹豫着问:“真要那样?怕是不好吧!”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事。”
空中人影一飘,血腥气一荡。
水耗子穿着血腥油腻的衣服,已经出现在应老妖和胡泉儿面前。
应老妖的神色没有一点点的惊疑,似乎早就知道水耗子,一定会及时出现在这里一样。
他含笑看着水耗子说:“容堂主,你想亲自动手?”
水耗子没有理睬问他话的应老妖,眼睛在望着还在犹豫不决的胡泉儿,故意干笑了几声,
他脸上的笑容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让人感到有一点瘆的慌。
水耗子的目光从胡泉儿身上移开,又望向倚在树杆上,昏死过去的唐姑娘。
过了片刻。
他用情真意切的语气说:“她好歹也做过容某两天的姐姐,还给过容某一锭不小的银子,容某不亲自送她走,心里是实在的不安。”
胡泉儿忽然玩味一笑说:“她的年纪做你姐姐?你容无量的名字还真不是白起的,肚量还真的是大。”
容无量又干笑着,摆着小手说:“容某我做谁弟弟都无所谓,谁叫容某我长成现在这个样子。”
应老妖用有点不屑的眼神,瞄一眼水耗子容无量侏儒样身形。
容无量似乎是受惯了世人这种目光,坏笑着说:“时候也不早了,早点送她走,也能让她赶上那边的午饭。”
“你可不能胡来。”胡泉儿看着容无量,突然正色地说。
容无量从腰间摸出牛耳尖刀,指着胡泉儿干笑着说:“你这人就是心太软,这样白白的送她走多可惜。”
胡泉儿的脸色突然一沉,用折扇指着容无量厉声说:“你敢胡来,我对你不客气。”
应老妖见胡泉儿真的在动怒,忙打圆场说:“容堂主,他们好歹做过主仆一场,你不要做的太过分。好好送她走就是,我还急着要回去喝茶。”
“她可是一个处子!”容无量眼睛里跳动着淫火,语气中充满惋惜和不甘。
应老妖寒着脸说:“赶快动手,迟则生变。”
容无量突然把刀收起,干笑着说:“要是这样的,你们俩随便谁动手,容某现在没兴趣动手了。”
应老妖依旧寒着脸,冷冷地说:“一事不凡二主,毒是你下的,人还是由你动手。”
容无量立马瞪起眼睛,大声说:“我好事没落着,罪过全由我一人担,你们俩算盘打的也太精了。”
应老妖见他不肯动手,微微一笑,用有一点无奈的语气问:“你打算如何?”
容无量听到应老妖已经松口,脸上跳动着淫邪的坏笑。
“水耗子,你敢!”
胡泉儿突然用冷冽的目光看着容无量,放声大喝。
“容某确实不敢!你来!”
容无量说完话又干笑几声,脚下象征性的退了两步。
应老妖见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忙给胡泉儿一递眼色。
他转脸对容无量说:“我们都到边上去,你手脚麻利一点。”
容无量的脸上滚动着得意的坏笑,坦然的大声说:“我容某不动手谅你们也不敢动手。这样也好,我今天落一点实惠,日后唐门中的人就算找上容某,我也不怨得慌。”
胡泉儿恨恨地咬着腮帮子,眼睛死死瞪着容无量,还是被应老妖强拽到一边。
容无量见胡泉儿被应老妖拖到边上,脸上的淫笑陡地大盛,眼睛里更是涌动着垂涎已久,委琐贪婪的绿光。
他从腰间又摸出那把小而薄的牛耳尖刀,身子一掠,已到依旧倚靠在树杆上,昏死过去的唐姑娘近前。
容无量贪婪地看着面容姣好的唐姑娘,干咽几口垂涎。
他手上牛耳尖刀往前一送,轻轻往上一挑。
容无量眼前并没有出现雪白酥嫩的肌肤,耳中却听到一声脆响。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石子,正砸在上挑的尖刀刀尖。
空中人影一飘,唐姑娘倚靠的树上,落下一个人来。
容无量的心里虽惊,手上却一点不慢。
他手腕一翻,小而薄的尖刀寒芒乍现,旋风样横扫而出。
“滚开!”
在胡笛和牛耳尖刀的碰撞声,又传出一声愤怒的暴喝声。
突然出现的胡崽子,把手上胡笛一旋,人轻松的跃起。
向下直指的胡笛顶端,陡地射出一道寒芒,电闪样奔向容无量毛头顶上的百会穴。
容无量短促的身形就地一滚,又腾身蹦起。
他看一眼地上被劲气击打出的,鸽卵大小的凹坑,抬头又干笑着望向离他有一丈多远的胡崽子。
应老妖和胡泉儿见胡崽子突然现身,各自身形一展,瞬间和容无量形成一个三角形,把胡崽子围在核心。
胡崽子手里握着胡笛,神情冷冽的扫视一眼围住他的三个人。
应老妖手上的漆黑折扇,没有展开。
胡泉儿手中的白纸折扇,同样没展开。
容无量手里的小而薄牛耳尖刀,却在烈日下跳动着扎眼的寒光。
“崽子哥,你怎么也来了?”
容无量看着神情冷峻的胡崽子,脸上又现出孩童般无邪的笑容,亲切地叫了声。
胡崽子鄙夷地看他一眼,又用怒火满满的眼神看着胡泉儿,厉声说:“八爷,你也敢对大小姐无礼?”
胡泉儿突然一笑,用诚恳的语气说:“崽子,你不是唐门中的人,犯不上来趟这浑水。”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胡崽子忽然诡异的一笑,朗声说。
胡泉儿的心骤然一阵抽搐,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他一直认为胡崽子是他收罗来的心腹,万没想到胡崽子会是掌门唐瓷,安插在他身边的暗桩。
胡崽子见胡泉儿面色狐疑,又用真诚的语气,放声说:“八爷,今天只要你不为难大小姐,我去掌门那里给你求情,拼着我胡崽子一死,也定要保你八爷的周全。”
“你在唐门中是什么身份,也敢说能保我的周全。”胡泉儿突然冷笑着说。
胡崽子把手上胡笛洒脱地一旋,陡然间变得气宇轩昂,目光冷冽的看着胡泉儿。
胡泉儿见胡崽子刹那之间,浑身都在透着无边的冷傲,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是追风堂的笛公子?”
胡泉儿的声音明显透着恐惧,脸上也有了冷汗。
蜀地唐门中有追风、无形、飘荡、落花四堂,堂主分别是笛公子、箫公子,笙公子和唐姑娘。
胡泉儿只知道唐门中有这四个堂存在,也知道这四个堂是由掌门唐瓷亲自掌管。
至于这四个堂的堂主是谁,以他在唐门中的身份,就算再高上两个级别也不可能知道。
“宰了他一了百了。”
应老妖见胡泉儿在心生迟疑,把手里漆黑的折扇唰地一展,急切的放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