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你先不要慌。”桑渡远最先反应过来，站在赵亦寒身边，“咱们不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若是赵明煜和赵显深提前设下的计，咱们就中招了。”
赵亦寒眼底的红意一点点平息，指尖还带了些余颤，“我知道…我知道。”
“夜长梦多，他容易多想，咱们今夜入京看一眼吧。”李逢生按住赵亦寒的肩，“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奚挽君也认同道：“是，表兄，你安心，官家和娘娘吉星高照，自然会平安无事。”
“我们等夜色黑下来，就去探一探宫中。”桑渡远攥住赵亦寒的肩，轻轻拍了两下。
赵亦寒一把抱住桑渡远和李逢生，千言万语都只剩下两个字：“多谢。”
今夜的行动危机四伏。
奚挽君最不希望桑渡远面临危险，但这一次，她没有拦他，而是将赵平提供的软甲细心地替桑渡远穿好。
“今夜，要当心，知道吗？”她替他整理衣襟，抬起脸叮嘱，发觉男人正一动不动盯着她，“看我做什么？”
桑渡远挑了下唇，手指在她下巴轻轻摩挲，“就是喜欢看你担心我。”
“什么癖好。”奚挽君笑着捶了下他的肩，又拽住了他的衣袖，细心提醒道：“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表兄于我们是最好的亲人和朋友，多安慰着他，别让他冲动。”
“知道了。”桑渡远刮了下她的鼻尖，弯下腰与她四目相对，“好好休息，别担心我。”
“我才不担心你。”她移开眼。
“那亲我一下。”他没皮没脸地歪着脑袋凑近。
“不要。”她轻轻哼了声：“等你回来再亲。”
“亲一下嘛，姐姐。”他用鼻尖轻轻磨蹭她的脸颊，总是按捺着不动，等她主动凑过来。
“不亲不亲。”
奚挽君转过身，将他换下来的衣裳折起来放在衣柜里，身后的男人站在原地定了一会儿，声音懒洋洋道：“那我走喽，今夜早点睡，别等我。”
奚挽君不冷不淡地哼了声：“知道，才不会等你。”
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手里的衣裳才缓缓放了下来。
忽地。
腰上环住了一双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做什么？”
她别扭着说话。
桑渡远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嗓音带了些促狭的笑意：“我家小姑娘还知道闹脾气了？”
“没有。”她拍了下他的手。
“那你是跟哥哥撒娇咯。”他歪过脸来，似笑非笑盯着她。
“没有。”她瞪着他，“谁跟你撒娇。”
桑渡远笑了两声，赖在她颈窝里，“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哦。”
奚挽君沉默了很久，转过了身，默默搂住了男人，靠在他身上。
“还说不是跟我撒娇呢？”他弯起唇，唇在她脖颈间啄了几下。
“注意安危，知道吗？”
“知道，我现在有你了，不管怎么样，都得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他认真说了这一句，手又开始不正经地伸到她衣襟里，还疑惑了声：“怎么又大了些？”
半晌，又自得道：“看来我们阿奚还在长身体，得多摸摸，估计还能长……”
奚挽君气得拍了下他的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转世啊。”
他眨了几下眼，忽然叫了声：“汪汪~”
这两声叫得奚挽君都愣了，他往前凑了过来，嗅道：“主人，你好香香。”
“滚。”
奚挽君失笑，拍了下他的胸口。
见女子终于展开了笑容，他这才放心，认真道：“我很快回来。”
“好。”她点了两下头。
等人真的转身了，她又拽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了……”
他唇上一软，正在愣神，唇上的温软又贴近了好几次。
“我等你回来。”
……
李逢生和赵亦寒等在大帐门口，见桑渡远红着脸出来，李逢生没好气地骂：“还没入夜呢，没羞没臊的。”
桑渡远捂嘴偷笑，忸怩道：“我都说了不要了，她非要弄我。”
“滚滚滚，我不想知道你们两口子的事。”李逢生双腿一夹，马儿往前快速往前奔。
几匹马相继消失在夜色中，不过多时，皇宫宣武门内，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紫宸殿外，一群奴婢跪在殿门口，身披素服，啼哭不止。
赵亦寒面上的表情越发凝重，与桑渡远和李逢生绕开人群，从墙根翻了过去。
这才看到设好的灵堂。
满殿都是白布环绕，丧乐齐鸣，跪在最前方的女人哭声惨烈，抓起一把纸钱塞进火盆中，哽咽道：“你到了下面，别急着喝孟婆汤，你等等我——”
赵亦寒攥住拳，“母后——”
“等等。”李逢生拉住要冲上去的赵亦寒，“怪怪的。”
桑渡远眯起眼，在黑漆漆的灌木丛中，指了下皇后手下偷偷摸摸拿出来的东西。
赵亦寒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