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褚闭上眼睛,眉头一皱,她心中那个苦啊,不会是什么重要的身份证明吧,樊羽墨你醒过来千万不能怪我,都是你娘自己不小心手一抖掉的,不关我的事。
馨兰长公主缓步上前,盯着樊羽墨苍白的脸,俯下身指尖刚刚触碰到樊羽墨的脸,宗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樊羽墨不喜欢外人碰他,你离他远一点。”
馨兰长公主心中一沉,苦涩一笑低语:“外人吗?我十月怀胎生他现在到成了外人。”
宗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沉声道:“你说什么?”
馨兰长公主有气无力的说:“我想你应该听他说过她的娘亲,我就是薛柔。”
夏慕灼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姑姑,这么多年他一直和姑姑相依为命却从来没有听说姑姑是樊羽墨的娘亲,宗褚听到她亲口说出自己是樊羽墨的娘亲时不仅没有想象的高兴反而有些替樊羽墨不平她冷声道:“就算你是她的娘亲又怎样?你当初丢下一双儿女,假死一走了之,在这个绿渊部落当你受万人敬仰的长公主殿下,从未想过与他联系,你知道他活的多么痛苦吗?樊弑风那个人渣不配当他爹,你这个女人也不配当他的娘!”
馨兰长公主低下头说:“你说的对,我不是一个好娘亲。”
夏慕灼轻声道:“泠儿,姑姑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你先不要先入为主。”
宗褚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还没有完全放下薛柔开口:“樊弑风早就不是凡儿的爹了,现在又谈何配与不配?”
宗褚大脑已经不够转了,她知道樊羽墨已经转醒,可是他没有起来的意思,宗褚心中明白了樊羽墨的心思问薛柔说:“此话怎讲?”
薛柔看着安静的樊羽墨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说:“我的夫君樊弑风已经在几年前就死了,而且是被自己的双生哥哥樊澄亲手杀死,我是绿渊的公主,轩辕将绿渊驱逐出境不相往来,不能通婚所以我以薛家义女的身份嫁到樊家,几年之后生下了凡儿,樊澄以为我真的是薛家的女儿,觊觎薛家的秘籍,趁弑风外出之际假传消息说我在小镇遭遇了袭击,弑风对自己的哥哥深信不疑,快马加鞭的赶到小镇,没想到等着他的却是一条不归路,樊澄假扮成弑风的样子满身是伤的回来,说樊澄为了救他死了,我差一点就信了,直到出殡的那一天我看到了弑风的指节处的凸起才知道死的原来是他,我一直忍耐着扶养凡儿,可是樊澄的野心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他竟然为了秘籍屠杀了薛家满门,把我关起来,为了脱身我只能服用断魂草暂时离开他们。我在薇薇身上留下玉蝶簪子实则是为了护他们一时,樊澄心思极为缜密,他在没有完全把握不让玉蝶簪子反噬自己的情况下,不会轻举妄动,就算樊澄拿到了簪子也得不到真的秘籍,所以这么多年我才……”
樊羽墨的眼泪从紧闭的眼睛中流出,他的手紧紧握拳,宗褚心疼的看着樊羽墨对着薛柔说:“既然你承认是他的娘亲,就自己去请求他的原谅吧。”夏慕灼松了一口气一般,吐出一口浊气。
宗褚对樊羽墨伸出一只手,薛柔眼神紧紧的跟随着宗褚的指尖,樊羽墨的手缓缓抬起,坐起来静静的看着薛柔,薛柔看着樊羽墨有些绝望的眼神痛苦的闭上眼睛,转身就要离开樊羽墨低语:“还要走吗?这一次又是去哪里?”
薛柔一怔,机械的转过身看着樊羽墨,樊羽墨缓缓上前孩子般环住薛柔的腰说:“娘,凡儿总算找到你了,泠说你没有死我相信了,现在看见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就像在做梦一样。”
薛柔温柔的摸着樊羽墨的说:“你不怪娘当年丢下你?”
樊羽墨认真的看着薛柔摇摇头,薛柔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抚上樊羽墨的脉搏,眉头一皱,宗褚笑笑说:“刚刚为了让你自己承认是他亲妈,我让他吃了龟息丸,对身体没有伤害,你不用担心。”
薛柔摇摇头说:“我指的不是这个,我在薇薇的体内发现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毒药,似乎是从小就一直在食用,只是薇薇的血液中本身就带有一些解毒的成分所以没有显现出来,这一次她失血过多,毒性慢慢的挥发出来,我在想凡儿的体内会不会也有,可是……”
樊羽墨心中一沉说:“娘,我体内确实有一种毒,可是已经被泠医好了。”
薛柔有些诧异的看着宗褚说:“你会解毒?”
宗褚点点头霸气的说:“你可以用资深这个词。可是我为什么看不出来薇薇身上的毒?”
薛柔眸光一沉说:“薇薇内力薄弱,对于这种毒毫无防范,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如果冒然解毒也许她的性命就会不保。”
宗褚狠狠的说:“樊澄一个混蛋,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女,他怎么能这么狠心用自己侄女的血练功,还从小给她下毒!”
薛柔一惊看着宗褚,一把拽住她的袖子说:“你说什么?樊澄用薇薇的血练功?”
宗褚被薛柔整蒙了,点点头说:“是~啊~”
薛柔眼睛一眯,取过宗褚腰间的幻音,箫声响起,比宗褚吹的还要空灵,幻音上的凤栖花若隐若现,不久一只蛊虫缓缓的爬来,薛柔单手取出一支木管将蛊虫放进去,抬头看看天空说:“樊澄,你终究还是知道了我没有死。”
远在樊府的樊澄盘着腿,双手画圆放在腿上,嘴角嗜血一勾说:“薛柔,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樊羽墨依旧是温柔如水的眸子,可是宗褚看出了他眼底隐藏的杀意,她心想自己也是有仇必报的人,有怎么能劝说他呢,她无奈的笑笑,同樊羽墨来到薛柔的房间,薛柔正在收拾东西她看着两个人联袂而来,心中蔓延出一丝喜悦说:“凡儿,娘要带着薇薇去邈音大陆一趟,你爹当年给我找兰花的时候在邈音的雪顶找到了一棵雪莲,或许多薇薇的毒有帮助。”
樊羽墨点点头,不舍得看着薛柔说:“娘,你要去多久?”
薛柔揉揉樊羽墨的头含笑看着两人说:“等你们大婚的时候我就回来。”
宗褚挑眉看着樊羽墨说:“这一次我看你怎么欺负我,小心我让你见不到你娘。”
樊羽墨单手环住宗褚的腰说:“我一定会与泠尽早完婚……”宗褚看着樊羽墨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微冷。
宗褚故意避开夏慕灼和樊羽墨,拽住薛柔的袖子在她的耳边说:“姑姑,你是不是邈音的女君?南宫清音是不是樊羽墨的亲姐姐?”
薛柔笑笑说:“你这一口一个姑姑叫的,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小丫头的眼睛。”
宗褚眼睛贼亮的看着薛柔说:“我就知道,绿渊在暗中与邈音同气连枝,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呢,姑姑,你知不知道璗殇的下落?”
薛柔深深的看了宗褚一眼撇了她别在腰间的玉佩说:“你就是为了这个答应清音当邈音女君的?”
宗褚笑笑说:“姑姑,你就告诉我嘛~”
薛柔认真的盯着宗褚的眼睛说:“璗殇可以操纵轮回,可是我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作为凡儿的娘亲我希望你可以陪在他的身旁。”
宗褚脸色一变沉声道:“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
薛柔拍拍宗褚的肩膀说:“我从邈音回来之后如果你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我就把我知道的关于璗殇的事情统统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替我看好凡儿不要让他做傻事。”
宗褚点点头说:“姑姑放心吧,不管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最起码现在我也不希望他出事。”薛柔满意的看着宗褚,带着樊羽薇打马离开。
宗褚回到皇宫,看到樊羽墨的门虚掩着,她悄悄的靠近樊羽墨的房间,见他的周身挥发着一股强大的热流,将他自己包裹在里面,脸上一青一红的变换着颜色,樊羽墨紧紧的闭着眼睛,眉头深锁,脸上深紫色的痕迹若隐若现,宗褚一脚踹开樊羽墨的房门,樊羽墨一惊瞬间收掌看着宗褚诡谲的看着他,樊羽墨静静的看着宗褚说:“泠……我……”
宗褚微微一笑冷声道:“樊羽墨,我没想到你心中的仇恨已经让你开始练这种百害无利的武功了,你听好我已经答应了你娘不让你做傻事,从今天开始我就寸步不离的看着你,我会帮你杀了樊澄,只要他一死我们就立刻各走各的路,老死不相往来!”宗褚一屁股坐到樊羽墨的对面,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
樊羽墨心中一紧但是没有说话,宗褚自从那天起和樊羽墨吃住在一起,除了他上厕所的时间都跟他在一起,只是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整个人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一样,夜间宗褚躺在床上,听见樊羽墨起身的声音,片刻屋子中响起了熟悉的箫声,是樊羽墨为宗褚写的曲子,她听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箫声戛然而止,樊羽墨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宗褚的眼睛,宗褚倔强的不肯睁开眼睛看他,樊羽墨低下头俯身吻上她的额头,在她的耳边低语:“泠,我错了,我不该复仇心切伤害自己的身体,你收回那天的话好不好,什么各走各的路,什么老死不相往来,我统统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