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敲门的声音。施耐德把眼睛睁开，“谁呀？”
“派出所。”
擦擦眼睛，把门开开，就看门口站着三四个穿制服的有男有女。街道办的一个男的冲他笑了笑，“找你了解点情况。”
“什么情况？”感觉如临大敌。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这个女的，你认真吗？”为首的一个瘦长脸，脸上长满青春痘的男的，把一张照片伸到他眼前让他看。心里面顿时咯噔一下子。这不是楼上吗？他把头点点，“算是认识吧。她就住我楼上。出了什么事吗？”
“没出什么事，就是入户调查一下。”那个穿制服的女孩就是鲍雪了。
“你这位楼上是一个人住，还是有别的人同住。比方说男友之类的。”
他沉吟了半晌说，“应该没有吧。”
“你知道他是什么地方人，你知道吗？”
“好像是日本人。”说着他又补充道，“我也是道听途说。”
鲍雪把头点点，“你有没有发现她和某些特殊的人来往？有什么异常吗？比如说跟人吵架之类的。”
“没有。”
“好好，那就这样吧，”为首的瘦长脸笑了笑，拍拍他肩膀说，“打扰你睡觉了，回去再睡吧！”
“能不能告诉我，她怎么啦。出事了吗？”虽然说她是日本人，可是他是动过情的。面对兴师动众的制服们，他怎么可能不问个究竟。
“你的这个楼上邻居被人家打了。我们在找打她的人。”鲍雪看他一脸关切的样子。走到他身前轻轻地说。
“严不严重？”
“在icu里，你说严重不严重？”为首的瘦长脸笑笑道。“你好像还蛮关心她的。”
“说实话，我喜欢过她。可是当我知道她是日本妞时，我就喜欢不起来了。这个你们都懂的。”
“看不出你这样的帅哥还挺正能量的。”鲍雪欣赏地多看了他一眼。“能加个微信吗？我挺喜欢你的。”
“微信就不用加了吧。我对她还是有点放不下，说实在话。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她。”
“说了你也去不了，有便衣看着呢！”鲍雪笑笑。“我们所在财富街。想加我微信的时候，到所里去找我。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感谢。我想通了就去找你。”施耐德冲她做了个干尽俐落的敬礼手势。
“抱一个呗！生意不成仁意在。万一成了呢！”鲍雪主动张开手来。
施耐德笑笑，有点腼腆。有点勉为其难地张开双臂朝鲍雪走了过去。很绅士地抱了抱鲍雪。鲍雪则很爷们地在他的肩上猛拍了两下。“能看他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感谢感谢！”施耐德再次给她做了一个潇洒的敬礼手势。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就把自己嫁出去了？”瘦长脸酸酸地问鲍雪。
“这是个宝藏男孩，你看不出来吗？”
“看得出来。挺正能量的。宁愿自己受情折磨，也要把民族放在前面。”
“一看到这样有情有义的男孩子，我就受不了。我就想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他。”鲍雪他们刚转过身去没几步，就听施耐德在喊，“我有件事情想跟你们说一下，不晓得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几个人又折回去问，“有什么事，你说。”
“前些天我去我外婆家，刚好也遇见她，”施耐德用手指了指楼上。
“你个外婆家在哪里？”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讲过，横山。”
“横山啊，”鲍雪激动地捂嘴大叫道，“我就是横山的啊。怪不得我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呢，这么亲切。原来你妈妈就是我们横山的啊。原来我们是老乡哩！”
“矜持一点美女，在办案呢。”那瘦长脸用手中的笔敲了敲鲍雪的脑袋。
“哦吼，你越来越不知补哩，”鲍雪原本打算找那瘦长脸算帐的，一看施耐德还是算了。“你刚才说在横山见到她了。她到横山干什么，去那里玩么？我们横山好像没哪里可以玩的。”
“她在横山被人从公交车上推掉下车子了。”
“还有这种事啊？”瘦长脸赶紧在笔记本上记了起来。
“你是目击证人，还是道听途说的？”瘦长脸接着问。
“我没有亲眼看到她被人家推掉下车子，可是我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当时就有人报警了，横山派出所应该有出警记录。”
“太好了，你给我们提供了很有用的信息。”鲍雪学着他的样子，给他敬了个礼。施耐德笑了笑，如果不是那日本妞先入为主。他应该是会喜欢这个性情豁达的警花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心不会累，应该。
“别忙，我来给横山派出所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瘦长脸用手指了指他俩认真道。说着在手机里翻找起了电话号码。
“不要找了，我这里有。不是找鲍杨吗？”鲍雪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机打开来，点了接话人，然后把手机递给了那个瘦长脸。
“喂，妹子啊，——”
“不是我，是我们的陶副所长有话问你。”鲍雪凑上去大着声说。
“哦，陶所长啊。陶所长有什么事吗？”鲍杨在那头呵呵笑着。
“鲍所长，我这边昨天晚上出了一个案子啊。蛮严重的。我这里有个证人说，她曾经在你们横山被人从公交车上推掉下去，把脚崴了。有没有这一件事啊。那女的是日本人。”
“你说得是高桥美智子是吧，她怎么啦？”
“是啊，是叫高桥美智子。你对他印像很深啊，鲍所长。”瘦长脸笑得意味深长道。
“那当然，我们横山不像你们江城市里面，见多识广。我们这里几十年来不了一个外人。而且是老外，能不印像深刻么。不印像深刻，我还能吃这一行饭吗？”那头的鲍杨不卑不亢道。
“是这个理。”瘦长脸点头道，“抓到那个推她的人了吗？”
“哪有容易的事。”
“车上不是有监控吗？”
“戴着口罩，脸都看不到，到哪里找。”
“咦，我还指望你们那边能提供什么线索呢。”
“我能提供的线索是，这个日本女孩子曾亲口告诉我，她的一位至亲曾经在横山生活过。其他的我就没有什么好提供得了。”
“在我们横山生活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喽？”鲍杨说得事情，是出乎鲍雪意料之外的，于是再次凑上去问鲍杨。
“聋子嗲嗲你知道吧？”
“我知道。”
“高桥美智子最先认识的是聋子嗲嗲，聋子嗲嗲比我知道的应该多的多。”
“看来我们要去横山一趟了。”瘦长脸看着鲍雪说。
“去就去是了，你看着我干吗？”鲍雪不乐意了，瞪了一眼瘦长脸陶副所长。
“我就沉觉得所里好像离不开你，”陶所做出一副斟酌的样子，认真说，“要不你就不要去横山了。”
“你想死哦，”鲍雪叫道，“好不容易一次假公济私的机会，你都给我掐没了。我以后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