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苏勇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只朝亚木忠而去。
站在原地的亚木忠,手掌伸出,按照他的想法,他也想来一次徒手接箭。
但当箭矢距离他约莫只有数丈之际,身旁的卫兵,像似意识到了什么,猛的大喊一声,同时,手持盾牌,身体直接冲了过去。
箭矢十分精准的射中盾牌,一股大力传来,一下子,卫兵连人带盾,直接被撞飞。
当他身体停止,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手中的盾牌,明显有一道十分醒目的裂痕,那道裂痕可不是碰到地面砸开了,而是被箭矢给直接射裂。
满是裂痕的盾牌上,一道十分醒目的箭矢,生生插进了盾牌,箭头都穿透了,直接划伤了卫兵的手指。
一众荣兵看着这幕,脸上皆是露出震惊神色,他们从未想到,这一箭竟然如此势大力沉,他们的大帅,要是刚才不躲,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坐在马背上的亚木忠,脸色变化,谁也没发现,他微微垂落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对于刚才射来的一箭,老实说,他也是严重低估了,他没想到,这个苏勇竟然如此神力。
这要是他徒手接箭,恐怕这一箭都会把他的身体给洞穿。
他本想在全军面前做个表率,谁承想,竟然差点要了小命,就在亚木忠脸色变化,内心情绪激动,城楼上的苏勇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大将军,这一箭如何如若大将军觉得没过瘾,本军团长可以在赏大将军一箭。”
说着,苏勇再度搭弓瞄准,这一举动,让身边的卫兵,立马冲了上去,将亚木忠保护起来,眼中充斥着忌惮。
在见识了苏勇的这一箭后,谁都清楚,此人的恐怖神力,要是在这般轻视,下场会很难看。
看着下方一众荣兵的紧张模样,苏勇的心里一阵冷笑,刚才那一箭有神力之威,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之强,同样离不开这柄弓。
这柄弓可不简单,而是当年范文忠,范老将军,在宁州时,赠与他的先生,名为龙胆弓。
此弓往后数年,一直在苏祁安身边,曾多次替苏祁安化解僵持之势,后来,随着苏祁安的身份上位,渐渐的从一线带兵打仗中退了下来,从而此弓,便转给了他。
而今日,同样在宁州,同样是面对荣人,这一箭,苏勇自然要杀出新凉的威名。
而这一箭之威,的确达到了让下方荣人忌惮的程度。
荣人兵士的情绪,自然让亚木忠大怒,他怒声喝斥。
“你们怕什么不就是一柄弓吗,难道我们就没有吗!”
“传本帅之令,给本帅杀!谁能攻破此城者,官升三级,赏金万两。”
随着亚木忠的一声令下,身旁的将领,也是清醒过来,下一刻,带着犹如洪水一般的兵士,嘶吼着,朝着镇北城攻去。
而守城的兵士,也是大喊着,反击荣兵,一场激烈的大战,随之展开。
此时的亚木忠,心里的怒气,也是渐渐平息,虽然刚才的一箭,多少让他没了面子,也打击了荣兵的士气。
但这并不影响,此次攻打宁州的决心,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而接下来的激战,就足够让亚木忠找回场子了。
要知道,此次他率领的可是三十万的军队,兵分三路其出,每一路都有十万之众。
别以为这十万人很少,但反观宁州各个军镇的守军,多的也就五万,少的只有一两万。
谁让宁州大小军镇,有十多座,不可能傻到将所有的兵力,集结在四座主要军镇,而其他的放任不管。
要真是如此,那还随了亚木忠的意,那他搞不好还能以更快的速度,拿下宁州。
正是为防备亚木忠的突袭,所以,西南军团只有将兵力分散,这样一来,守军兵力自然就会少许多。
而十万对五万的情况,就算新凉军队依靠城防优势,也只能阻击,根本不可能防得住。
荣兵的实力,可不像凉兵,在这种绝对优势兵力下,攻克新凉军镇,不说轻而易举,那也是手到擒来。
别看如今战事激烈,不分上下,可一旦时间一长,眼前的军镇早晚也会被攻破。
而这才是亚木忠接下来要找的场子,无论是镇北城,还是镇西、镇东,三路军队,只要有一路攻破军镇,便是宁州失守之时。
无论是兵力,还是时间上,亚木忠都等占据绝对的优势,他倒要看看,这些凉兵的骨头究竟能有多硬。
随着亚木忠与防守镇北城的军队交战后,约莫不久,其他两座军镇,也遭受到了荣兵的进攻,整个宁州瞬间爆发激烈大战。
三座军镇,遭遇荣兵的猛烈进攻,此时后方的镇军城,守军也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支援前线,与荣兵交战。
可随着时间流逝,一晃过去了三日,三日时间,前线的战事依旧激烈,而镇军城的守军一点支援的消息都没有。
仿佛前线的激战,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这多少让负责守城的陈到,有些着急。
虽说他的任务是守镇军城,但前线三座军镇战事激烈,绝对是需要援军的,而他的镇军城不就恰恰可以出兵支援
哪怕只出动一部分兵力,也是好的,可结果,军机司给他的命令,依旧是坚守岗位。
一次两次的拒绝,随着战事推移,前线三座军镇,明显开始落入下风,这让陈到实在忍受不住,直接闯进了军机司。
当着众人的面,请求让他出兵支援,可得到的回答,依然还是拒绝二字。
看着十分平静的众人,陈到有些着急,连忙上前,对着吴定国、王震山二人道。
“我说大都护、大都督,你们未免在淡定了吧,这仗打了已经有七八日了,你们也看到了,三座军镇的局势不利啊,要是在这么继续打下去,恐怕三座军镇真的就会被攻破啊。”
“我们的任务,不是为了保卫宁州吗,如果三座军镇破了一座,荣兵就能长驱直入,直奔我镇军城,一旦镇军城在破了,那后方的京都就危险了,这个道理你们比我更清楚啊。”
“如今战事危急,多少让我派兵支援一下,哪怕只出动三分之一的兵力,也是好的啊。”
“陈军团长,我们理解你的担心,但你的任务就是守好镇军城,至于前线三座军镇的情况,哪怕被攻破,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出兵支援,也是其他军镇的事,陈军团长,你还是把心思收拢起来,放在镇军城比较好,其他的事,自有军机司来处理。”
“可是...”陈到还要开口辩驳,但被刘易礼给打断了。
“陈兄,曾经你也有过一段时间,在军机司历练,军机司的规矩,不用我说,你比谁都清楚,难道你非要做出逾越之事吗”
“陈兄,你走吧,有些事目前还不能跟你说透,时机还未到,等到了,该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的。”
听着刘易礼若有深意的这番话,顿时让陈到目光闪动,他也不是傻瓜,自然能听懂这话外之音。
他认真的看了一眼刘易礼,叹息一声,而后微微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陈到有些不甘的离去,王震山、吴定国二人对视一眼,随即轻声道。
“这个陈到,还真是急性子,沉不住气。”
“在军队待久了的将领,就是这样的,也不怪他,当初老夫不也是这般,看来等战事结束,得找个时间,跟王爷说说,还的将这些将领,送到军机司内,再度磨炼磨炼才行。”一旁的王震山说道。
“对了,易礼,有空的时候与陈到多交流交流,千万别让他做出脑门一拍的糊涂事。”吴定国开口嘱咐着。
“大都督、大都护,这事便交给晚辈吧,晚辈心中有数。”刘易礼点头道。
军机司的井然有序,反观前线,经过近十日的大战,前线三镇,镇西、镇东还好一些,虽说都是遭遇十万的军队攻击。
但亚木忠这一路,毕竟是主力,而且带的家伙什,是最好的一批,在亚木忠的指挥下,十日时间,镇北城墙,被打的满目疮痍。
双方伤亡都很大,起码有两万左右,荣兵或许伤亡多点,但在十万的优势兵力下,就算多出个一两万,亚木忠也能接受。
反观守军,伤亡两万,便差不多快伤亡过半了,要是还继续这般打下去,镇北城的守军,都得拼光了。
越是在这个时候,亚木忠越是笑容更甚,十日的一战,他终于找回了场子,随着又一轮攻城结束,亚木忠并不着急继续攻城。
而是喊话让城内守军投降。
攻城战,除了要有强大的实力,还得运用心理战,在这种齐头并进下,会取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城下荣兵不断的开口劝降,而城内的守军,从一开始的拒不投降,到后面用箭矢、石块反击抵抗,一直到最后城楼兵士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
看着这幕,这让亚木忠内心冷笑,看样子他的劝降是有效果的。
本以为这些凉兵还真的宁死不降呢,现在看来和普通兵士没什么区别,只要在持续保持,镇北城守军,将会被他彻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