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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靖并不是跟着陆放来的，他也没有一直在这里蹲着的习惯，这天过来纯粹是凑巧。
“这个楚院长一定有问题，”他说，“但是我没有切实证据。”
图楠扬起手里这些照片，不可思议地问：“那这些是什么？这都证据确凿了好吗？！”
“这不是小学生写作文，看图说话在办案上行不通，”彭林伸手抽走图楠手里的照片，看也没看就放在了桌上，“楚院长很显然有问题，但是什么方面的问题还有待查证。”
“我一直在那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蹲守，今天才看到陆放出现，但我刚刚把他照片发下去，线人很快就回了消息，”白琮把消息页面调出来递给彭林，“陆放出现在那里的频率并不低，只不过并不是每一次都去见了楚院长。”
邹靖把东西递给小唐，小唐走过去一一发到每个人手里。
“这是当年楚旗失踪案的所有资料汇总，我请当时接到报警的派出所负责资料管理的同事整理好的，”邹靖把自己手上那份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关键词，“当然这个案子后来移交给了咱们队的前身重案组。”
“一直到最后都没能查出任何消息，等到失踪年限到了被迫宣布死亡，”彭林作为刑侦队队长，对之前每一桩大案都了然于胸，“且不说其他信息，光从时间线上来说，陆放的年龄都不会和当年的案子有关。”
“那我就更想不通了，”图楠对着那几页纸发愁，“陆放到底能和这个孤儿院有啥关系？”
她自己说完突然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
邹靖压住她正准备打电话的手：“不用去问虞青了，这里所有资料都是张副所让她整理好发过来的。”
图楠：“……”合着我们是基层沟通，你们高层已经会晤过了？
“陆放不是孤儿，他有明确的出生信息和家庭成员，”邹靖转头看向彭林，“从他至今的履历来看，也没有任何工作相关会和楚院长认识，从刚才那些照片来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看起来已经很熟悉了。”
彭林看了一眼一直没吭声的白琮，清了清嗓子说：“陆放和秧苗都是和这个孤儿院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却多次出现在那附近，现在陆放还证实多次和楚院长秘密会面，这个案子多半和秧苗的事也有关联。”
“我有一个猜测，”白琮终于开口说，“但这个猜测涉及到一些需要保密的工作，我也了解得并不全面，只能说……这些事大概和ProfessorChung他们那个实验有关。”
能把陆放和秧苗同时牵扯进去，又能让秧苗顺理成章不再参与那个实验，这是白琮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可能性了。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ProfessorChung那个实验到底是在研究什么？”图楠很疑惑，“我只知道好像他们保密工作做的是挺到位的，连他们自己内部都不是全部了解，而是各自负责一个版块？”
“非但如此，主导实验的核心钟氏兄弟本身就有观念上的分歧。”
“说起来……我记得那个钟函还曾经在医院和邓子新悄悄见过面？”图楠记得当时白琮还就这事儿专门让秧苗去证实过到底是他们兄弟俩中的谁，“这该不会是个连环案吧……邓子新都和那个实验有关？”
“总之现在钟函相当可疑，”小唐有些愤愤不平，“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实验？违不违法？把这么多无辜的人牵扯进去，他自己倒好，屁事没有，光看人家热闹了。”
“别胡说，”彭林的眼神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一圈，“这个实验是正当科学实验，经过了严格的审批程序，所有实验内容都必须严格保密，不要去打听实验的事。”
图楠和小唐一起吐了吐舌头，邹靖推了推眼镜说：“实验本身一定不会有问题，可能有问题的也只会是参与实验的人。”
“你这句话可打翻了一船人啊，”图楠偷偷瞄一眼白琮，“那你说到底是谁有问题？”
“是人就会有私心，这个实验的结果有可能带来的影响，说不定每个实验人员都有自己想要借此完成的心愿，谁都可能有问题。”
白琮对此没有什么好说的，秧苗的私心早已经和他坦白了，连陆放都在和秧苗一起喝酒那次都和他坦言过自己的私心。
“有私心其实不能完全算坏事，”彭林没有深入去聊这件事，顺着就说起了别的，“现在能证实的就是陆放和楚院长见面是事实，他们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有嫌疑，先从他们两个入手看看能不能查到点别的。”
他特意扭头看着白琮专门叮嘱道：“我知道秧苗的事很影响你的状态，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现在没有消息其实是好消息，如果你状态能跟上，就好好工作，状态跟不上我会强制要求你休息，办案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
“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这天加班到晚上八九点，图楠最先受不了了，嚷嚷着要回去吃饭补觉，要不然明天肯定起不来，就算按时到了队里也是神志不清的状态，影响工作效率，她一走，大家也都坐不住了，小唐还惦记着他的小女朋友，邹靖反正永远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忙活，只有白琮回去了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慢吞吞拖到最后，把整个办公室都检查了一圈才起身回家。
原来秧苗在的时候，如果他加班到这个点回家，她肯定要提前估算着掐点下楼来拖他一起去吃点宵夜的，如今沿路烟火气依旧，陪在他身边那个人却弄丢了。
白琮这几天都没开车，一直都是坐地铁或者公交的，也是想借机会到处看看有没有可能遇到那个传说中的“秧苗”，他刚走到拐角处的那条街时，突然觉得眼前一花，真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秧苗的脚步非常快，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但是她没有对自己进行任何遮掩，不像是心虚的样子，白琮脑袋一炸，立刻追上去，嘴里大声喊着：“苗苗……秧苗！”
他的声音非常大，声嘶力竭的呼喊引来所有路人侧目，秧苗当然也不例外，她惊诧地回过头，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表情立刻惊喜起来。
下一秒白琮就感觉到后脑一阵钝痛，再接着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