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林颂伊这么一说,陈敏生才想起来,林颂伊一直都有说是她当年穷追不舍追求他父亲,才会有了他,她还让他拿出像她一样的精神追女生。
原本陈敏生以为林颂伊只是随口说说,居然是真的。
“妈,你那是夸人吗?”虽然陈敏生承认之前苏冉冉对他的确是穷追猛打,但听林颂伊这么说苏冉冉,他总觉得有些别扭妲。
“你懂什么!”林颂伊白了陈敏生一眼,拉着苏冉冉笑道:“我就喜欢你那股敢爱敢恨的劲,冉冉你不知道,当年我就想生你这样一个女儿,结果却生了他那样的儿子,唉!”
林颂伊边说边无奈地看着陈敏生,还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别听了,再听下去你会被教坏。”陈敏生叹气,双手捂住苏冉冉的耳朵。
苏冉冉笑,身子一歪,栽进了他的怀里。
林颂伊又气又笑,见他们两人这样亲密,她心里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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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珊说要做晚饭,于是把池墨赶回了书房去工作,而她自己则和冰箱里的食材做斗争。
池墨进了书房之后,他心里始终挂念着厨房里的乐珊,趁着乐珊不注意的时候,他轻手轻脚开了门,偷偷溜到厨房外面,坐在地板上朝厨房里看。
乐珊摘完菜后放在水龙头下洗了洗,看着凉水冲刷她白嫩的小手,池墨一脸纠结,她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帮她的时候,乐珊回过头,一眼就瞥见坐在地上的池墨。
“地上不凉吗?”乐珊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然后偏了偏头,“过来帮忙。”
池墨像是得到恩准似的,屁颠颠爬起来,像哈巴狗似的在乐珊身边打转,就差没摇着尾巴扑过去了。
“我来洗菜。”他夺过她手里菜篮,正要放到水龙头下洗菜,却被乐珊夺走。
“伤口别沾了水。”乐珊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把他挡到一边。
池墨瘪了瘪嘴走到一边,几次想插手,都被乐珊狠狠瞪了回去,他只能眼巴巴待在一边看着。
乐珊洗好了菜之后,准备切菜,池墨又走了过来,“我来切。”
乐珊看了一眼他细长的手指,总觉得如果让这双手来切菜,真是委屈了,她摇头,再一次拒绝,“你乖,去一边玩。”
池墨汗颜,他哪里在玩了?他是很认真要帮忙的好吗?
“我来帮忙打蛋。”池墨看见案子上的鸡蛋,他伸手去拿,结果还没够着鸡蛋,他的手就被乐珊狠狠敲了一下。
“池墨,你还是出去吧,别添乱了,乖。”乐珊轻声哄他,略有些敷衍的在他脸上亲了亲。
池墨扁嘴,像得不到糖的孩子,一只脚在地上踢着,两手背到身后,慢腾腾地往外挪。
过了好一会,乐珊拿着刀切完菜,一回头就见池墨站在厨房的角落里,她微微皱眉,语气有些不耐:“池墨你怎么还在这里?”
池墨盯着乐珊右手的菜刀,只觉刀上寒光一闪,他眯了眯眼,嘴角抽搐了两下,“乐珊,你能把菜刀放下说话吗?”
乐珊动了动右手,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握着菜刀,难怪池墨的眼中闪过一抹恐慌,她哑然失笑,将刀放在案板上。
“池墨,你乖,坐到外面去等我。”她走到他身前,扶住池墨的胳膊,很认真的在他脸上亲了亲。
池墨有种被打一巴掌又给了个甜枣吃的错觉,他有些赌气道:“是你说让我帮忙的,结果什么都不让我做。”
他的厚脸皮和死缠烂打,乐珊已经耳濡目染,池墨反咬一口,她游刃有余地说:“嗯,嗯,因为我爱你啊,不舍得你做这些,乖,出去等我。”
乐珊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是柔柔的,但一张脸上几乎是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羞答答的神色也不见了,俨然一副他往日耍无赖的模样。
池墨怔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乐珊,你变了,你都学坏了。”
他的口吻像是很悲痛似的,乐珊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都被你带坏了。”
池墨无比哀怨地看了她一眼,看上去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去外面等着吧,你得相信我做饭的能力,再说,厨房这块地本来就是女人的天下,你跟我抢什么?”乐珊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三下,催促着他快点离开厨房。
她胳膊是烫伤,不严重,这两天就能好。但他胳膊上可是刀伤,那么长的口子,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他的恢复情况呢?
池墨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也不再跟她争辩,更何况她都说了让自己相信她做饭的能力,只是后面那句“女人的天下”,忍不住让他往另一方面想。
“你是不是暗示我早点把你娶回来做煮饭婆?”他觍着脸,一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脸上不知餍足的亲了又亲。
乐珊无奈,比起厚脸皮,她这辈子大概都比不上池墨了。轻拍开他的手,她笑道:“快出去等着开饭吧,池少爷。”
“比起池少爷——”他一手摸上下巴,神色凝重的说:“我更想听你喊老公大人。”
乐珊白了他一眼,作势要追着他打,池墨这才笑着离开,只是就算他人在厨房外,一颗心却也是惦记着厨房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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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人身上都有伤口,所以乐珊炒了两道青菜,闷了鸡翅,然后还烧了个排骨汤,全都是家常菜的样式,却看得池墨食指大动。
“好香。”池墨由衷赞叹,他都快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家常的菜。
乐珊盛了两碗米饭端过来,又拿了两个空碗过来,替两人舀了排骨汤,然后人前一碗。
“尝尝看。”乐珊把筷子递给池墨,示意他先动筷。
池墨夹了一筷子蒜蓉芥蓝,口感清脆,吃起来很可口,然后他又喝了一口汤,一个字“鲜”,他有些吃惊地看着乐珊,笑问道:“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嗯?”乐珊没听懂池墨的意思。
“作为一个妻子,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池墨说全了自己的问题,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跟你相处越久,我越是发现你作为一个妻子的可娶性很高。”
能出厅堂能下厨房,于公于私,她都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选。
“只是可娶性?”乐珊故意板着一张脸看他。
池墨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了贴,“当然不是,最重要得是我爱你。”
乐珊反手摸着他的脸,报复似的捏了他的脸肉一下,耸着鼻子说:“你爱我,我就一定嫁给你吗?”
“不然你会给我做饭吃?还做的这么好。”池墨笑,说的十分笃定。
“顺手而已。”她强辩,抽回手,垂下头默默吃饭。
池墨眯了眯眼,挑眉道:“怎么不见你顺手做给别人吃?”
“你想我做给别人吃?”乐珊回嘴,不甘示弱。
池墨语气一软,态度却十分强硬,“不想也不愿意,以后你只能做我一个人的厨娘。”
乐珊一双大眼睛瞪过来,池墨笑着改口:“应该是做我老婆才对。”
他说的那么理所应当,好像她嫁给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种被他认定了的感觉,既让人心里甜丝丝的,又让人脸红心跳加速。
乐珊双颊发烫,她夹了菜到他碗里,嗔道:“快吃吧,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坏嘴。”
“坏没坏,你要不要亲自尝尝看?”说完,池墨撅着唇,极其无赖地凑了上来。
乐珊边笑边躲,最后硬是塞了一块排骨到他嘴里,才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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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池墨嚷嚷要洗碗,非说她做饭他洗碗,这才是标准夫妇该做的事情。
乐珊被他说得脸红,占着厨房不肯让他进去一步。
两人笑笑闹闹,最后还是乐珊把碗给洗了,理由很简单,还是那句“女人的天下”,外加乐珊走了撒娇路线,池墨心里一软,就整个像棉花糖似的软弹着出了厨房。
邓何然叮嘱过乐珊,池墨的伤口要一天换两次药才好得快。
所以,收拾好厨房后,乐珊按照池墨说的找到了医药箱,等她拿出邓何然交给她的药盒子时,池墨已经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摆好了一会儿要用到的纱布、碘酒和镊子。
乐珊动作很轻,她怕自己稍稍用力,就会引起池墨的不适,所以拆开他胳膊上纱布时,她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
“乐珊。”他突然叫了她一声。
乐珊把拆下的纱布放到一旁,侧眸看了他一眼,“嗯?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池墨看着她,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她不知道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他心底荡起一圈圈涟漪,很多年都不曾被打动的他的心,因为她而变得不再平静,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的日子里,只要他一闭上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的身影。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痛。”她笑,话里却不是埋怨他的意思。
“不疼,有你在,我一点都不疼。”他作势要拉她的手,却被她反握住。
乐珊眨了眨眼,“我觉得这样握着,你会没那么害怕。”
池墨笑着的嘴角,弧度更大了些。
知道她紧张,拿着酒精棉消毒他伤口时,她满眼带着一片痛色。
池墨也不吵她,静静地注视着她。
乐珊今年冬天过完生日就二十五岁了,她个子不高,身材娇小,还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个六七岁。
而池墨,已经三十二岁了,他比她大上七岁半,没遇见她之前,他一直是个稳重的中年人,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但遇见她之后,生活像是被各种色彩填满了一样,他变得越发贱兮兮的厚脸皮。
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要逗弄她,在她的面前,池墨觉得自己像二十出头的愣头青,连恋爱都谈得有些笨拙。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和她在一起,陪她一起笑,一起承担和面对。
乐珊一边小心呵气,一边用酒精棉在他伤口四周涂抹着,她总觉得只要呵气,他就不会太痛,笨笨傻傻的样子让池墨忍俊不禁,而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池墨眼底的温柔。
她是个一旦专心起来就会忘记四周的人,给池墨上药这种事情,在她心里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所以上药期间,她一门心思全扑在了池墨胳膊伤口上,有那么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
见她这副专注的样子,池墨忍不住笑了下,有这样一个小女朋友,他心里时刻都觉得甜蜜。
“二哥说,明后天得去一趟医院让他瞧瞧。”消毒好伤口,乐珊动作依旧很轻地给池墨涂药膏,“二哥说给你调配了去疤痕的药,到时候就不会留下太难看的疤。”
池墨轻笑,“你现在二哥二哥叫的挺顺口。”
乐珊抬头,脸上泛着红,嘴里嘀咕着:“我要是叫邓哥哥,某人心里的醋坛子又要打翻了。”
“到时候就不是醋坛子了。”池墨垂眸,一本正经地回她:“是醋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