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来与铃菲的婚礼在朝歌城内的淇河支流上进行。
场面很大。
帝辛和红梨花亲临现场。
恶来和铃菲周围,还有许多对新人。
这是一个集体婚礼。
恶来,以及少将营的另外五个青年都和他们的夫人,由天子证婚。
另外还有十五对新人,有士兵,有平民。
这二十一对新人都将得到天子和第一夫人的祝福。
这些新人都会得到帝辛和红梨花的礼物。
很多人围观。
这场集体婚礼,是由帝辛亲自操刀,并由红梨花积极组织起来的。
整个婚礼被设计在河面上。
新郎和新娘分别被安排在两艘大船上。
新郎所在的那艘大船,由帝辛坐镇指挥。
新娘所在的那艘大船,由红梨花临阵指挥。
除此以外,河面上还有五六艘餐船,以及七八艘护卫保障船。
餐船是为了承担之后的婚宴。
护卫船是为了维持婚礼秩序,和两岸的朝歌内卫共同安排引导围观人群。
护卫船还运载了不少物资,一部分是礼物,一部分是婚宴物资。
现在,两艘搭载新人的船只开始缓缓航行。
它们分别从这条河流的两端启航,计划在河中段相遇。
相遇的时候,也就是新郎和新娘牵手的时候。
所有人都很兴奋。不论是船上的人,还是岸上的人。
这是继橘子狂欢之后,朝歌又一次大型户外狂欢。
橘子狂欢,参与者可以吃到免费的橘子,还有机会得到天子亲手抛出的橘子。
这一次,参与者虽然没有免费的橘子吃,但却能够得到天子的礼物。
据朝歌内务部透露,此次集体婚礼,天子将派发大约两吨各式礼物。
派发形式,是从礼物派发船向两岸进行投掷。
可能是一小袋水果、一个玩偶、一副手套、一卷丝绸……
总之,朝歌发言人告知大家,一定会有惊喜。
而抛掷礼物的行动,从婚船启航就开始了。
恶来抓起一个小包裹,猛地丢了出去。
这立刻引起岸上一片欢呼。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节奏,就这样带起来了。
不仅是恶来所在的这艘新郎船,铃菲所在的新娘船也开始了抛掷礼物的节奏。
一个个礼物包裹不断从这两艘婚船上抛掷出来。
在两岸人群的欢呼声中,两艘婚船渐渐接近……
相遇了。
船头触碰。
船员们迅速打开装备,将两艘船固定到了一起。
新娘们都在红梨花那一边。
新郎们都在帝辛这一边。
新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帝辛和红梨花走到一起,宣布牵手开始。
新郎们挨个走过船头,牵起了自己的新娘。
婚礼的规格很高。
朝歌的新人虽多,但能够被帝辛亲自主持婚礼的却很少。
更不要说,婚礼策划和筹备全部由帝辛包办。
能够蹭到天子筹办的婚礼,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这二十一对新人,绝对会对他们的婚礼印象深刻。
“今天,你们都是幸运的人!”
帝辛挽着红梨花的手说道。
他扫视了所有的新人,继续道:“孤当年也和你们一样,不过,孤当时还没有尝试这样的婚船。”
“当时,我们出去逛街都偷偷摸摸呢!”红梨花补充道。
大家都笑了。
“很不错!都是好小伙子!好小姑娘!”帝辛开心道。
与此同时,侍卫们拿来了为新郎新娘准备的礼物。
是两套衣裳。
每个新人都得到了这样的礼物。
其中一套衣裳非常华丽,很明显是礼服。
另外一套相对朴素,属于日常服装。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衣裳都是量身定做。
新人们提前被量体裁衣,所以对这两套衣裳并不意外。
不过,还有一套。
这是出人意料的。
就连恶来和铃菲也不知道。
当他们掀开蒙在衣服上的蒙布——
一副铠甲!
第三套衣裳,赫然就是战斗铠甲!
造型精美的铠甲。
每一块青铜片都熠熠生辉,织缀得非常严密。
看得出来,这不是粗制滥造,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制式装备。
这是专门为新人们准备的战斗版礼服。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铠甲非常明显地区分了男女。
男版铠甲更加阳刚,女版铠甲更加娇柔。
“我常常想,什么样的礼物会更有意义?什么样的礼物会让你们印象深刻?”帝辛微笑道。
“结果,你就送给人家一套战斗铠甲!你晓得这是婚礼现场嘛。”红梨花说道。
两岸的人群一片哄笑。
恶来展开自己的那套战斗铠甲,在身前比划。
“看起来很合身。比我自己的那套铠甲精良多了。”
恶来的话引得更多人哈哈大笑。
其他新郎也发现,他们获得的铠甲比普通铠甲更加精良。
铃菲也展开了自己的铠甲。
这是一副女式铠甲,明显勾勒出了女性身材的线条。
其他新娘也展开各自的铠甲,喜不自胜。
比起礼服,这套铠甲似乎更有趣呢!
“女士的铠甲,是我改造的。”红梨花道,“就算上战场,新娘们也不是第一战斗序列。她们会被她们的丈夫保护得很好。而且,这是婚礼。”
说到这儿,红梨花瞟了一眼帝辛,又惹起一阵哄笑。
“婚礼,就要穿得美美的。礼服也好,铠甲也罢,都要有足够漂亮!”红梨花指着新娘们手里的女士铠甲道,“就算你们穿上手里的铠甲,也会穿出婚礼的效果!”
诚如红梨花所言,铃菲感觉手里的铠甲非常轻薄,并不似寻常铠甲那般笨重。
而且,精致的做工,考究的细节,都让女士铠甲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另外,组成铠甲的青铜片也是特别打造的,色泽更加鲜艳。
这样的铠甲,或许防御力略有下降,但的确更能解放女子们的战斗力。
恶来也感觉,自己手里的铠甲比制式铠甲轻些,但他不认为这就意味着比制式铠甲的防御力弱。
铠甲,并不是越笨重越好。
恰恰相反。
如果披着厚重的铠甲不能正常行走,防御力再高,也会被消灭。
防御力和行动力的平衡,始终是把握的焦点。
恶来认为,天子赏赐的这套铠甲,应该是邦国科技取得突破的产物。
很有可能,这是殷商青铜铠甲取得了技术上的进展。
这种铠甲生成风格,完全和以往的铠甲不同。
恶来所料不差。
这就是殷商的新式铠甲。
当然,还融入了红梨花的审美标准。
由于技术上的原因,所以新式铠甲还不能量产。
目前作为新人礼物的这些铠甲,是殷商兵器厂打造的第一批新式铠甲。
帝辛道:“你们,是殷商的未来。你们,是殷商的保卫者!无论在哪里,你们的身上都带着殷商的祝福。即使有一天,你们身着甲衣,也还是最幸福的新郎和新娘!”
所有人鼓掌。
殷商,以武立国。
兵器,是殷商人所喜爱的。
眼下,天子赠送二十对新人造型精美、做工精良的铠甲,直接将婚礼推上了巅峰!
这些新人里面,很多都是殷商将士。
他们捧着手里的铠甲,感觉到的是天子的器重和关怀。
殷商,很多人可能永远也不会踏上战场,但他们都有一颗战斗之心!
殷商,绝大部分人,都是爱国者!
如若邦国有难,他们必能奋不顾身!
虽然眼前是欢乐的婚礼,但却让人想起了殷商的热血滂沱。
如此,便整体拉高了这场婚礼的档次!
这已经超越了普通婚礼,成为与国同行的庆祝。
这些铠甲,必被这些新人珍藏。
因为,他们的婚礼也可以这么热血!
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穿上这些铠甲,至少不会穿上这么有意义的铠甲上战场。
即使恶来,也会珍藏天子赠送的铠甲。
如果有必要,恶来和这些士兵,会装备殷商更新换代的制式铠甲。
他们的夫人,就不可能穿上这些铠甲上战场了。
他们,会将他们的夫人保护得很好。
况且,有他们这些坚强的殷商男儿,还不够吗?
殷商这样强大,绝对够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有一天,会穿上她们的铠甲。
她们自己也不会想到,多年后,她们会拿出这份新婚礼物,武装全身。
那,是多年后的故事了。
现在,这些新人们都很高兴。
他们在帝辛和红梨花的主持下,完成婚礼的一个又一个环节。
岸上的人群看得津津有味。
与此同时,礼物船向外抛掷礼物的行动也没有停。
新人们和船上的侍卫一起将更多礼物包裹抛向两岸的人群。
欢呼声此起彼伏。
在一处房顶上,季胜巍然站立。
他看着哥哥恶来的身影,欣慰地笑了。
哥哥总算是长大了,不再沉迷第一夫人了。
季胜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恶来的这个弟弟很担心,很担心恶来不能正确处理对于红梨花的痴迷。
要知道,那可是第一夫人,天子的女人!
就算爱慕,也要埋在心底。
现在好了,恶来哥和铃菲姐结了婚,就安稳了。
季胜把目光投向帝辛那边。
这位殷商天子果然很有气势!
他季胜也要成为这样的男人!
红梨花,嗯,很美!
他季胜的夫人,也要这个标准!
飞廉在岸边看着恶来抱起铃菲,走进了餐船,心情舒畅。
铃菲是个好姑娘。
恶来是幸运的。
餐船上,帝辛向二十一对新人举杯。
红梨花则亲自给每一对新人颁发十两黄金,作为新人红包。
除此以外,帝辛还派出了人手,给这些新人的父母送去了礼物。
关怀备至。
帝辛一向思虑周密。
他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
他可以这么任性。
因为他是天子。
在河面上的庆祝活动结束之后,这些新人们将回到他们的家里,合家欢乐。
帝辛,则投入了事关东部战场的布局之中。
天子办公室二楼。
虞典和帝辛仔细推演东夷的地图。
虞名在一边负责休闲小吃。
商伯则是在整理笔记。
虞典依然是殷商核心战略家。
自从担任殷商执政官以来,虞典就持续贡献自己的智慧。
今年,已经是他担任殷商执政官的第十个年头。
他,已经70岁了。
但他却更有心气了。
如果在有生之年看到殷商统一东夷,那就太好了。
他知道,东夷列国,是帝辛的一块心病。
近年来,费仲成长明显,其作为殷商执政使的地位越来越重要。
虞典也把更多的执政任务完全交给费仲,腾出更多时间去考虑殷商的战略。
帝辛并非无所不能。
他过人的才干,很大一部分都源自于虞典。
这位他最信任的太史,教给了他太多东西。
尤其是在殷商战略方面,虞典绝对了帝辛的老师。
虞典研究了一辈子殷商,研究了一辈子天下,对天下诸侯的来龙去脉了解得透透的。
他总能给出合理的建议和解决方案。
现在,他对商伯的计策很感兴趣。
前不久,就是在采纳了商伯的计策之后,大商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商的军队没有打进南橘国,就引得南橘国皈依。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好手段!
如果能多加利用,那么将加快大商统一东夷的进程。
所以,商伯正式进了殷商战略局。
所谓殷商战略局,是以帝辛和虞典为核心的战略部门,专门研究天下形势,制定殷商的发展战略。
阿虎作为情报部长,飞廉作为国防部长,也都在这个战略局之内。
现在,又增加了虞名和商伯。
虞名是虞典的儿子,先是被召进御书房任职,后又到孟津自贸区历练,参加过商周孟津之战,可谓经验丰富。
实际上,虞名确有战略才能。
他与费仲不同。
费仲是明显的执政才能,对于军事,对于战略不是非常擅长。
虞名,在某种程度上可作为费仲的反面。
更重要的是,虞名谋略甚广。
与父亲虞典不同,虞名更容易产生战术层面的奇谋。
比如,青铜面具计划。
这么诡异的计划、这么疯狂的计划,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想出来的。
以至于,在当时,帝辛都被虞名惊到了。
增选虞名进入战略局,是在战术手段层面的有益补充。
另外,就是商伯。
虞名,还是除帝辛之外,唯一清楚商伯底细的人。
青铜面具下的那张脸,只有帝辛和虞名知道是谁。
既然商伯进了战略局,仅仅是作为掩护,也要把虞名拉进来。
商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他告诉虞典,他是有心理障碍。
但实际上,是他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因为他本应是一个死人。
他能够为殷商效力,也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怎么能到处抛头露面呢?
虞典并没有在意商伯的青铜面具。
他对这位年轻人的才华非常欣赏。
他还说,商伯可称天下第一能臣。
“商伯,劝服南橘国的计策很好用。有没有办法重复使用呢?我是说,尽可能多创造这种局面。”虞典道。
“有。远交近攻。”商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