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闹？”
郁时易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占满客厅空间的袁家人。
六子惊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郁时易换了鞋，绕过地上的袁晓琴坐到沙发上，伸展身体，长长的吁了口气。
“不欢迎？”
六子说：“不是。你提前说一声，我们去车站接你。”
郁时易解释道：“临时起意，回来看看。到了四九城，也才跟四哥说。”
他抓起果盘里的苹果，咬了口，“你这不是还有事，先解决你的事，等会儿四哥和宋大夫也过来了，瞧见这些人闹心。”
六子嗯了声，看向袁父。
“你要的解释我给了，还有事吗？”
袁父沉默了。
今天本来的目的是想要两人复婚。他们家这么多年，还没个姑娘闹出离婚的丑闻。
来的时候他都想好了，要是错在成康，就逼着他写个给晓琴赔个不是，再写个认错书。要是错在晓琴，他们老两口给说和说和，也就过去了。
可晓琴做的事，让他老脸都丢尽了，再说复婚的事，已经不是说和是侮辱成康了。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也离婚了。成康当时没把事情闹大，说明还是顾念几分恩情，那现在也千万不能把事情传开。
“成康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念着果果，也放晓琴一马吧，这事儿要真的传出去，晓琴这辈子就完了。”
六子冷笑了下。
“如果不是念着果果，她的破事这会儿就该传遍四九城了。但也只有这一回，往后她，还有你们再出现在我或者果果面前……你们家要想名声扫地，可以试试。”
袁母表情难过。
“成康，你怎么能这样呢？一日夫妻百日恩，晓琴纵然再有错，你也不能对他这么绝情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郁时易说，“那跟她有恩情的人可不止成康，你们怎么不去找那个男人要恩情？”
“你，你闭嘴。”
郁时易无所谓的耸了下肩，“我实话实说而已。哦，不知道成康有没有跟你们，那个男人他家里还有个正房妻子呢？袁晓琴就只能给当个妾了。忘了，现在没小妾这个说法了，那她这种算什么？外室？”
“你胡说！”袁晓琴尖叫着，眼神凶恶的似乎能把郁时易撕裂，“他没有，他说他没结婚。是你胡说。”
郁时易恍然：“原来，他是这么骗你的？”
他啧了声。
“你连这种话都信，那估计他骗你说家财万贯，高门大户的话，你也没发现是假的吧。”
“不可能，他不可能骗我。”
他那么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他温柔体贴，会在别人嘲笑她土鳖时帮忙出头，事后还主动教她舞步。他毕业于华大，还去国外留学过。他给她讲北国的枫叶，讲南州的飘雪……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我不信，”袁晓琴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踉跄往外冲，“我要去问他！”
袁家人没拦她。
他们远比袁晓琴还震惊。
“既然没有别的话要说，你们也走吧。”
六子坐到郁时易对面，眼神中透出几分疲惫。妻子出轨这种事并不光彩，如果袁家人不出现，他一句都不想提。
袁家人气势满满而来，灰头土脸离开。
听见楼下没了动静，袁洪抱着成芳果出来，往下一看，就看到了郁时易。
“郁哥？”又惊又喜，“早上才说到你，你就回来了。”
郁时易来了兴趣，问：“说我什么了？”
“就，六子做了芙蓉鸡蛋羹，我就想起了你。”袁洪几步下了楼，跟郁时易撞了下肩膀，“郁哥，这是六子的女儿果果。果果，跟郁叔打个招呼。”
郁时易第一回见着成芳果。
仔细看，小孩跟六子像了七分。
倒是挺可爱。
他伸手逗弄了两下，继续之前的话题：“成康会做鸡蛋羹了？”
袁洪点头，“嗯，他现在的手艺可好了。”
郁时易看向六子，说：“正好我饿了。你先给我蒸一碗垫垫肚子。”
六子却没动。
“袁晓琴和那个男人的事，你怎么那么清楚。”
郁时易身子往后一靠，翘起腿。
“帮你调查他们的，不都是我之前的兄弟？”
六子当了两年的店长，涨了见识，也学了手段，早不似曾经蠢笨，他知道事情不是郁时易信口扯的这样简单，可也没必要再追根究底了。
“还有别的想吃吗？”
郁时易放松了身子，抬眼看着站起来的六子，笑得格外好看。
“随便做点，都行。”
也正好快中午了，六子连着沈棠和宋禹衡的份儿也备好了。
郁时易端着鸡蛋羹，杵在厨房里看六子做饭。
“怎么样？”六子看他都吃了半碗，随口问了句。
“很好吃。”郁时易说。
六子和他眼神无意对上，他眼中的温柔和专注让六子心一沉，忙移开了眼。
快中午的时候，沈棠和宋禹衡果然来了。
今天研究生考试出成绩。沈棠一早开始打电话查询宋禹衡的成绩，可总显示占线，中午电话员都下班了，他才作罢。
宋禹衡倒是心态平稳，也不急。
听见开门声，郁时易端着碗从厨房出来。
沈棠看了眼，“你已经吃上了。”
“嗯，” 郁时易将碗底最后一点鸡蛋羹刮干净，“成康给我做的，比你做得还好吃。”
沈棠笑了笑，没再说话。
午饭成康准备的午饭很丰盛，郁时易吃饱了还不想下桌，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
“四哥的预测成真了。”海城房产滞销，钢材需求量一直在降低。按照现在的趋势，到年底基本就落到了沈棠预测的最低量。
沈棠知道，年底改革会进一步加深，开放范围扩大，经济会迎来新一个起点。到时候，或许钢材还能再赚一波，但沈棠的目的从来不是通过投机取巧赚得盆满钵满。
“四哥，我知道你的志向不在此，但我想做这个。”郁时易说，“我想接着卖钢材，再攒攒资金。海城有家濒临破产的房地产公司，我想接手了。”
沈棠给他分析过未来五年的情形，他相信沈棠，也想自己去闯闯。
沈棠说：“挺好。钱不够跟我说。”
郁时易这次回来，除了来看看成康和袁晓琴的事，就是为了跟沈棠谈单干。
他能走到现在，依靠沈棠良多，他不怕人说他羽翼丰满就要单飞，过河拆桥，但会担心沈棠因此有不悦。
即便是对沈棠的性子有了解，可他也不想彼此生出一点嫌隙。
见沈棠毫无芥蒂，郁时易也终于放心了。
“就是海城的连锁超市，你得重新选个负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