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原因,雾隐村里的人对冷无暇特别的友好,可能是他医者的身份,也可能是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得知他需要孔雀胆入药,好几个人都跟他说随便去取。
雾隐村里许多人家都圈养孔雀,孔雀的毛可以用来做羽衣,织的漂亮的可以换不少钱。
冷无暇自然是求之不得,各家都看了看,发现只有村长家的孔雀最符合标准。
只是又要遇到那乌灵,但是冷无暇管不了那么多,不卑不亢的到了村长家,取了孔雀胆,给了村长足够的银子,村长十分不好意思,他的孔雀根本值不了那么多钱。
那乌灵林就在一旁痴痴的看着他,冷无暇目不斜视,向她点了点头,就自己忙自己的,取了孔雀胆就回家了,只留下一脸失望的乌灵。
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就准备给锦澜引蛊了。
而娇娘在村里的消息十分灵通,早就知道冷无暇的未婚妻子到了,见他到处寻找孔雀胆,就知道应该是给他的未婚妻子引蛊。
不禁对他的未婚妻子好奇起来,据说长得十分貌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人下了女皇的蛊虫,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三公主跟她一起住到了她家,一起得知了消息,冷无暇居然有了未婚妻,她的眼神黯淡起来。
过段日子娇娘就把她送到三公主府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美丽娇媚的脸上透露出几分伤神。
虽然娇娘已经把解蛊虫的步骤告诉了冷无暇,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引蛊步骤全是用剧毒之物,一不小心患者和医者都会没命,她十分关注冷无暇的动向,随时打算施以援手。
而她不知道冷无暇也做好了两手准备,让小五随时去找她帮忙。
这天晚上,冷无暇牵着锦澜的手在院子里看星星:“明日就要给你引蛊了,你怕不怕?”
锦澜望着满天璀璨的星星,想着自己上辈子的缺憾,这辈子除了没有把杨氏一党铲除干净,已经了无遗憾了。冷无瑕的紧张,她是看在眼里的,知道明天她可能会没命,但是她一点都不怕。
“不怕,我已经准备好了!反而是你不要太紧张,把我当成平常的病人就好!”
看着她如同天上星星一般璀璨的眼睛,冷无暇无端地坚强的起来,轻轻从背后抱住了她,温柔而坚定地说到“好”!
锦澜的嘴角微微勾起,瞬间心被他填的满满的,即使明日死去,她也无怨无悔。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冷无暇就起来准备了,他昨晚跟锦澜谈论的那一番话,心情不再那么紧张,睡得十分好,保持精力充沛才能更好地为锦澜引蛊。
等他准备妥当,锦澜也起来了。让冷无暇十分欣赏的是,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好,昨晚她一定也是睡得很充足,如果换作别人,引蛊前夕,一定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
他笑了,他的锦澜本来就不是常人啊,她是飞凤将军!有着常人没有的勇气。
等两人吃过早饭,就让小五守在门外,锦澜躺在床上,先由冷无暇为她施针,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方法,这样可以减少锦澜的痛苦。
冷无暇小心翼翼地取出孔雀胆,选择由她的耳朵把蛊虫引出来,这是相对来说不那么痛苦的选择,娇娘教过他,可以从鼻孔把蛊虫引出来,但是那样耗时比较短,而且异常痛苦。
蛊虫似乎闻到了孔雀胆的味道,兴奋的动起来了。锦澜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跟以往头痛一样,冷无暇赶忙为她扎了几针。
又继续用孔雀胆在耳边引蛊,锦澜紧紧的咬住下唇,忍住剧烈的疼痛,不一会儿嘴唇都咬破了,冷无暇有些不忍心拿了一块软巾折叠起来塞进她的嘴巴。
锦澜睁开眼睛,虚弱地对他笑笑,冷无暇竟然不敢看她,实在是让人心疼的紧,怕自己不能继续下去。
他只能硬着心肠继续,敏锐的发现锦澜的脸上皮肤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看来蛊虫是要出来了。
锦澜此时脑中似乎有万千虫子在爬,痛到不能自已,她素来坚忍,也抵挡不住这样的痛,脸色一白,便要昏阙过去。
而那股蛊虫眼看就要出来冷无暇赶忙换另一种剧毒,用一个瓷碗装着的用公鸡血调制的黑漆漆的毒药,腥臭扑鼻闻之欲呕!
那蛊虫更加兴奋起来,锦澜此时再也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陷入了昏阙。
冷无暇见她昏过去,心中焦急万分,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步骤,不能再停下来,否则更加麻烦。
突然一只拇指大小的黑乎乎的虫子从锦澜耳中爬了出来,掉进了那碗中,更加疯狂的扭动起来。“出来了”冷无暇兴奋地叫道,
可是此时发现锦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似乎更加痛苦。他赶忙放下碗给锦澜诊脉,发现她体内居然还有蛊虫的迹象,心中大急,莫不是不止一条?可是娇娘并没有告诉他到底有多少?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引蛊,而锦澜没有意识的痛叫出声“呃呃”!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被子,似乎昏迷中都没有摆脱痛苦。
可是冷无暇此时又能怎么办呢?锦澜在剧痛之下已经支持了半个多时辰,要是旁人已经早就受不住了。
那药碗里的蛊虫慢慢的不动了,肚皮朝上,看样子已经死了!冷无暇发现那蛊虫的肚子十分的大,似乎像一条母的,马上就要分娩了,幸好他及时动手,要是再晚几天,锦澜的脑中恐怕尽是蛊虫了,到时候神仙也难救了。
那她脑中应该还有一条公蛊,这条公的蛊虫十分狡猾,一点也不上当,他只能继续又用孔雀胆引它出来。
那蛊虫难以抗拒孔雀胆的味道,又继续动了起来。
眼看锦澜的皮肤下面那蛊虫向耳边游了过来,他赶紧换了药碗,不消一刻那公的蛊虫爬了出来,看起来比那先前那条瘦许多,更加灵活,眼看它想往回爬,冷无暇眼疾手快,赶紧用手把它拨到碗中。
却还是不如它快,在冷无暇手上咬了一口。他感觉被咬的剧痛,手指上迅速的黑了起来。“糟了,它放了剧毒”冷无暇叫了起来。
突然想起娇娘送了一只天蚕给他,赶忙找出来,放在伤口处,由它吸毒。
他看向锦澜,她的神色平静了许多,脸上已经白得近乎透明。
那天蝉雪白的身子,在他的伤口贪婪的吸食着毒血,冷无暇疼痛难忍,咬着牙看着伤口慢慢恢复血色,而那天蚕慢慢的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