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意并不知道哑巴的兴奋点在哪里。
当阿意说这个果子可以入药，大夫们都叫这果子山楂的时候。
山楂两个字，像是打开了哑巴关于山楂记忆的任督二脉。
终于知道这个东西能做什么了，哑巴不是医生，能不能入药不是他关心的。
哑巴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山楂可以做糖葫芦，糖葫芦可以卖钱。
糖，家里有。
阿意上次当了哑巴的玉之后，买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白糖。
哑巴见过，那包白糖，一直被阿意藏着。
此时的哑巴，开心得像个孩子，又蹦又跳，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阿意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把山楂卖给药铺倒是一个办法，但是，他们能想到的，难道别人就想不到吗？
如果能挣到钱的话，这好事还能临到他们头上吗？
哑巴背上背着竹篓，一只手里提着野鸡，一手里拿着几个山楂，兴奋的哑巴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在后面跟着的阿意，甚至都有点跟不上哑巴了。
回到村之后，有人看着哑巴手里提着一只野鸡，便有人打趣道：“吆，哑巴，可以啊，今天逮到野鸡了”
哑巴在这里住了也有十几天了，成天和村里的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村里人都把哑巴当成了傻子，如果不是傻子，哪个大人成天和一帮小孩疯玩。
至于小赖为什么收留一个哑巴，还是个傻子，村里人也都知道原因。
小庄娘这个村里的八卦搜集员，早就从小赖的口中打探到了小赖把哑巴留在家里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哑巴就是一个抵债的人。
如果把哑巴放走了，谁给小赖抵债？
所以，哑巴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对小赖来说，哑巴留下是有用的。
小赖毕竟是村里人，村里人自然是向着小赖。
这十几天时间，每当哑巴和一群小孩在外面玩，去抓鱼的时候，村里人也会逗一逗哑巴，渐渐也就开始熟络了起来。
哑巴每次带着小孩子抓鱼，都会平分给他们，村里好多人都吃过哑巴分给他们的鱼，所以，村里人对哑巴的印象，并不差。
每当有村里人和哑巴说话，不管他们说什么，哑巴只是笑，只是点头。
哑巴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
要不然，怎么会把鱼分了？怎么见人就只会笑。
俗话说，见人就笑，心中没窍。
哑巴就是那种缺一窍的傻人。
哑巴见有人和他说话， 没有展示自己手里的野鸡，而是高举另一只手的几个山楂向他们展示，仿佛在说，看，我手里的宝贝。
“哇，哑巴，你从哪儿摘到的好宝贝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别人笑，哑巴也笑。但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跟在哑巴身后的阿意，低着头，躲避着村里人的目光，也没人和阿意打招呼，阿意也不会去和别人打招呼。
阿意知道这些人是在嘲笑哑巴傻。
但那又如何？阿意甚至有些羡慕哑巴，哑巴在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居然和村里人很多人都熟络了起来。
虽然他们之间的熟络，大多是在拿哑巴开涮。
这也表示，村里人接受了哑巴，但他们始终还是没有接受阿意。
之所以没有赶走阿意，那都是因为孤苦无依的小赖。
没一会，哑巴和阿意便回到了家中。
刚一进门，便看见坐在柴房门口伤心哭泣的小赖。
哑巴还没来得及向小赖炫耀手里的山楂和野鸡，小赖看见哑巴，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兴奋地上前搂住了哑巴的大腿。
“小赖，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吗？”，阿意一眼便看到小赖刚刚哭了，上前拉着小赖，关切地问道。
“没人欺负我”，小赖委屈地说了一句，突然朝着哑巴大声地喊道：“哑巴，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哑巴和阿意两个人同时懵了。
哑巴让小赖看了看他背上的背篓，又给小赖展示了手里的野鸡。
“你跟阿意上山了？”，小赖问道。
哑巴点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要上山，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小赖瞪着哑巴说道。
“小赖，你到底怎么了？”，阿意问道。
“我......”，小赖倔强地看了阿意一眼，终究还是没解释，而是说道：“你以后对哑巴好点，还有，以后哑巴去哪儿？你们必须告诉我一声”
“我以前早晨上山，哪次不和你说，你每次都在睡觉，还嫌我烦，嫌我打搅你的美梦”
“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去哪儿？必须告诉我”
“行，只要早晨你不嫌烦就行”
原来，小赖上午醒了之后，第一时间便去柴房找哑巴，可到了柴房后，小赖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