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凰公主轻柔却又狂妄的声音,随着肃冷的寒风飘荡,满场寂静无声。
有些将士大气没敢吭,不是被吓的,是惊的。
这是在说什么?
朝凰公主要灭了什么?
南丘所有的将门!??
这话,她究竟是如何可以开口说的?
城中的官兵都是惊呆的,难以置信地看向肆意笑着的朝凰公主。
南丘所有的将门啊,是可以灭的,以公主殿下一人之力?
还是说,带着他们这些官兵,还有满城的百姓?
明毓眠都是好久才回过神,瞧着满目错愕的诸位将士们,知晓刚刚不是他的幻听。
他确实是听到,朝凰公主要灭了南丘所有的将门。
这个所有,自然包括明家。
可为什么?
朝凰公主来南丘,就带上侍卫宫女吧,哪来的兵马,能灭掉南丘所有的将门?
明毓眠只觉得满脑子都是疑惑,看向在狂风中张扬笑着的女子。
不知为何,见她笑得肆意,竟是忌惮不安起来。
朝凰公主能夺了整个陇西的兵权,她就绝对不是会空口说大话的女子。
她如此说,一定有她的底气。
可朝凰公主还需要他们这些将门援助,才能活着离开这里吧?
那,公主殿下何来的底气,灭掉这里的所有人?
其他的将军们也是大惊失色,回神过来,瞧着朝凰公主,只有一个感受。
就是她不知死活。
这城门都打开了,他们都在原地不动,她是能在邓家驻军的刀下存活?
她竟然还口出狂言,要灭了他们南丘所有的将门。
原以为这个女子,是有些本事的。
看来是夺下陇西的兵权,叫她自大到无知无畏。
“你.....”
邓统领瞧着开城门走出来的朝凰公主,察觉自己让她的狂妄唬得心悸。
暗骂了几声,嗤笑起来,她是有什么病吧!
竟然对着南丘的将门,说要灭掉他们?
本来这些援兵还在动摇,要不要救她。
这话都说了,谁还会救她,此时不杀她,更待几时?
“众将士听令,给我杀了朝凰公主,屠城!”
“上!”
“咻——砰——”
“等等!”
“那是!!”
邓统领一声令下,驻军们果断拔刀对向朝凰公主,却是听着头上忽然有光芒笼罩,随即砰地一声紧跟响起。
在场的将士都惊了一下,这个声音他们可不陌生。
“是将门的弹火,是开战的弹火!”
“可怎么会,城中怎么会放出开战的弹火?谁,谁在城中开战,敌军?敌军杀进城中了?”
众人皆震惊地望向空中绽放的弹火,他们不可能看错的,就是从城中传开的。
那是城东的方向,城东,那不就是邓节度使府军营的方位?
明毓眠的眉眼跳了跳,看向站在城门口的朝凰公主,她说要灭邓节度使府,真在灭?
可,她哪里来的兵马在城中开战?
等等,闻大公子不是也来了岷山县?
难道是他?
是闻大公子在城中灭邓节度使府?
“你.....你.....”
邓统领难以置信,弹火确实是从城东传来的,可,怎么会?
邓家的军营怎么会在开战?是谁,攻打上了邓家?
“不,不可能,你哪里来的兵马!”
“本宫,何愁兵马?”
元姮羲瞧着惊愕的诸位将士,睨向脸色难看的邓统领,狂妄笑了笑。
“放眼西宁国,何处没有西宁国的将士?本宫想要,会没有吗?
蜀南的将门又如何?这蜀南,本宫是没有将军吗?”
什么?
朝凰公主在蜀南哪里来的将军?
等等!
“闻家的嫡长孙,是他!”
“他不就是朝凰公主举荐的将军!”
“可是,就是闻大公子,他哪里来的兵马,能和邓节度使府开战?”
“没有吗?”
元姮羲看向惊愕不已的众人,从衣袖里取出一块兵符,朝着他们扬了扬。
“本宫的将军,怎么会没有兵马?诸位可是忘记了,本宫可是从陇西送来了五万兵马。”
“这些兵马是要做什么的?攻打禹城的啊,可是本宫发现,这南丘的邓节度使,却是和霸占禹城的南谷部落有勾结。”
“那攻打禹城之前,本宫是不是要先灭了这个叛徒?”
“!!”
众人再一次大惊失色,都觉得耳鸣了一下,他们听到了什么?
邓节度使府和南谷部落有勾结?
怎么,怎么会啊!
明毓眠都面色惊变,却又瞬间恍然大悟,难怪朝凰公主如此有自信,能灭邓节度使府。
若这是真的,别说朝凰公主,就是蜀南王都会灭了邓节度使府!
“你,你这是在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让这些将士们去你们修的路,瞧瞧是通向哪里的路。”
元姮羲瞧着脸色大变的邓统领,面上的狂妄消散,冷了声音:“修什么路,要死那么多村民?如此偏僻之地,都没什么人踏足这里,官府别的不做,只会修路?”
说着,纤长的手指指向修路的那个方向:“又是个什么路,需要你们将这么偏僻之地的驻军,换个遍?”
“你们这些驻军不护着村民,全部驻守在那里,是在防备什么?”
“去修路的村民,有一个活口?本宫只看到这两年,上报朝堂的村子人口,越来越少。”
“对比蜀南其他荒僻的村子,真是怪异得很!”
“你.....你.....”
“本宫什么?你以为朝堂要蜀南上报诸地的村民人口,是好玩的?”
元姮羲压根不给慌了神的邓统领说话机会:“你们这些蜀南的将门呢?自以为是,掌控蜀南的政权。”
“不过是蜀南百姓的人口,给了朝堂,小事一桩罢了。”
“可蜀南的一切,皇家都在意,本宫这些年,就盯着蜀南看。”
“发现南丘,自打换了个节度使,怪得很,你邓家上位未免太快了。”
“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将门,却逐渐壮大,要在南丘一手遮天,真是很像禹城原先的主将。”
说着,转头看向呆住的其他将士:“这一点,你们蜀南的将门应该很清楚吧?乱世之前,禹城的主将同南谷部落合作,想方设法除去镇守此处的将门。”
“逐渐壮大自己的势力,想称霸蜀南,逼得蜀南王以及蜀南的各个将门,不得不反。”
“乱世,由此而生。”
元姮羲看向惊呆住的众人,再望向面色煞白的邓统领,声音骤冷,却更为狂妄。
“我元氏皇族结束乱世,绝不许再有此等会起祸乱的将门,我西宁国不许再有第二个禹城。”
“若有,我元家会挥兵直上,踏平了南丘。”
“诸位,可听明白了,你们是跟随本宫灭了祸乱的将门,还是要我元家的兵马,踏平南丘?”
元姮羲笑得肆意张扬,睨向他们:“不,你们该跪着求本宫,给你们跟着本宫灭邓节度使府的机会,得一个功劳,好保住你们南丘的将门。
那么尔等,跪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