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没有眼睛，我不由得想起上一次阎御风在我办公室观察金鱼的时候，跟我随口提到，说阴间的鱼没有眼睛。
我的心脏一下子提起来，抬眼看到林高的一刻，心中不安，甚至有点惶恐。
林高却很惊讶，拿过手中的厨具，翻了翻锅里的鱼。
油腻腻的锅子，里面不知道放的什么调料，很奇怪的颜色，而且也不像是用电加热过的油锅，油在里面凝着，这就可以看到里面没有进入过油锅里一丝热度的调料沫子——可是一翻这鱼，白花花的鱼肉已已经能酥的掉了下来，调料没熟，食材先好了，这是什么做鱼的方法？
况且就是做了一条鱼，就弄得满屋狼藉。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条鱼根本都没有眼睛。
林高将鱼的头翻了过来，另一面依旧没有眼睛，整条鱼都很完整，就是……那眼睛的地方异常平整，基本上全是鱼鳃了！
“怎么可能呢？”林高然后她翻了几下鱼头，眉头皱了起来。
“你在哪买的鱼？”
“我……”他犹犹豫豫，“我在市场买的鱼啊，还是一个美女卖给我的。”
“哪个市场？”
“我现在回来路上有个小姑娘在卖鱼，就在咱们小区门口。说家是城郊的，父母也是打鱼为生，我看这小姑娘挺朴素的就买了，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自己做饭？”林高挠挠头，放下勺子，“不信你跟我过来看，那小姑娘现在还在那儿呢！”
“……”这一时间我有太多的猜测，空气中淡淡的鱼腥刺激着我的神经，我越发的觉得这条鱼就是阎御风口中的“阴间的鱼”。
走在他的身后，到了他家浴室的门口，我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脚步：“来这里做什么？”
“房子格局有点不合理，在这正好可以看到小区那卖鱼的小孩，你进来吧，我指给你看！”林高冲我摆摆手，然后拉开了浴缸那面墙壁上的百叶窗，他在浴室里还真的有一个窗户。
只是……我只感觉这空气里有一种很清淡的甜腻腻的滋味，倒不是刺鼻，只是闻得人晕晕的。不知是不是我对这种香薰神经过敏。
浴缸里放了满满的水，我小心翼翼的绕过浴缸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沉沉的夜色中，路灯下真的有一个小身影，前面摆着一个筐。
“她卖的鱼都是没眼睛的吗？”我问道。
“我当时也没看啊，天太黑，当时没看清。”林高回答的倒像是个老实人。
“下去看看。”
“赵素，这样不好吧……”
赵素？
其实也不是别扭，只是感觉很久没有听到过林高叫我大名了，赵素这是身份证上的名字，正常认识我的人都叫我“赵晓璇”，而林高一直是叫我“小璇”或者“赵总”的，记得上一次被人亲口大声唤做“赵素”，除了阎御风，是警察局里那个审问我的女警官了。
人就是这样，被人亲近的时候不察觉，一旦被疏远了就变得很敏感。
而且更敏感的是，浴室的空气里这种甜味儿让我身体有种怪怪的感觉，浑身发热，是不是这浴室的空间太狭小，灯光又太暧昧，加上和一个男人关在封闭的空间里，还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我努力看着窗外，让自己清醒，结果就在我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躁动的时候，玻璃窗外突然出现一张脸，一个小孩的脸，眼角唇角都流着血，对我鬼魅一笑。那张脸如此真实，完全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而我可是在楼房里！
这次真的是吓得魂飞魄散，整个向后一跌，一下子倒进了身后的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