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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玉今天对我格外殷勤,从他拉着我去抽烟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想和我说什么了。

他这人有个毛病,有话不直说,总是拐弯抹角的,他恭恭敬敬的递给我一支烟,刚开始的时候虚虚实实的,如果不是梅雪嫣昨天和我说了他的企图,恐怕我早就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昨天晚上我和梅雪嫣吃饭来着……”

我淡淡的一句话,就卸下了他所有的伪装。

蔡玉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我知道她会和你说,可没想到这么快……”

他顿了顿,仰面叹息,“卓然……其实有的时候,我挺羡慕你的,真的……”

我一怔,羡慕我?!我在公司里混的简直奇差无比,替上司背锅,被老板画大饼,每天过的水深火热,我现在每天心里都怨气冲天的,嘴上见谁都说你好嘛,其实心里好你ma。

其实以前没被收购的时候,我和蔡玉的关系还不错,但自从邹总他们入主了以后,我们的关系就变得剑拔弩张的,我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出卖我邀功。

蔡玉见我沉默不语,狠狠的吸了口烟,自嘲一笑,”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你可能觉得磊哥挺器重我的,但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对身边的所有人都只是利用,以前他和张佳炜没有分裂的时候,他不是经常赚折扣的差价吗!钱都让他们俩个赚去了,我就是一个给他干活的,我也曾经想融入到他的圈子里,但后来发现,其实根本融不进去。“

蔡玉有些失落,他不是没有野心,只不过他这个人很谨慎,哪怕有一丁点风吹草动,他都会观望半天。

“那你怎么想去梅雪嫣的公司了?”我狠狠的吸了口烟,尼古丁伴随着干燥的空气一起卷入肺子。

蔡玉一声叹息,表情忧伤,“咱们公司现在这么乱,我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今年我也三十了,再这么混下去也不是个事,虽然邹总以前老骂你,黄磊又挤兑你,但至少你混的比我强吧!你看这次VIP经理这个职位,最后虽然是张佳炜上位了,但至少你也有过提名,我呢?!属于谁都想不起来的那种,有的时候我还真想让邹总骂我几句,至少能让人想起我,现在倒好,整天也没人理我,销售好不表扬,销售不好也没人问我为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再结合着自己在公司的惨状,不由得有些给他加了点同情分,他说他羡慕我,听他说完,我却反而有些羡慕他,想当年我也是分公司的一方大员,但自从公司被收购了,我就从前朝余孤,变成了前朝余孽,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生怕自己被卷入其中。

今天这支烟抽的有些沉闷,蔡玉的话也勾起了我一些不愿回首的往事,我心头沉甸甸的,最近我状态一直不好,我想调整,但每次看到这些人,就提不起精神。

在唉声叹气中,我们俩把第二支烟抽完,我点了点头,答应帮他在梅雪嫣面前美言几句。

蔡玉一听我答应了,眼睛像灯塔似的,顿时亮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吧?”他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烟雾中露出我淡然的笑容,“嗯,我只能帮你在她面前说几句好话,但至于他最后用不用你,就不是我能决定了的,如果她最后没有录用你,你可也别怪我。”

蔡玉感动的一塌糊涂,顿足捶胸的表示就算最后没成,也绝对不怨恨我。他如释重负,我却没有丝毫解脱的感觉,我现在有点看不清他,他的话真伪难辨,我琢磨不定,最后干脆懒得去想了。

我们俩刚迈进公司大门,迎面就看见黄磊走了过来,他尖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们俩抽烟去了?”

我点点头,默认了。

黄磊和我们擦肩而过,但很快他就叫住了我,“然哥,我忘记带打火机了,陪我抽一根吧!”

他现在张口闭口都叫我然哥,但我却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地位尊崇。

我转身的一刹那,好像感觉蔡玉看了我一眼,但当我朝他看去的时候,他却径直的走开了,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跟着黄磊又回到了刚才我和蔡玉吞云吐雾的地方。

我们俩残留下的烟味儿还没有彻底挥发,我递给黄磊一支烟,并亲手帮他点燃,黄磊也没和我客气,抽了几口,他冷不丁的问:“蔡玉约你抽烟,是有什么事和你说吧?”

我心脏狂跳了一下,但脸上却波澜不惊的,“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啊?无非就是抽烟而已。”

黄磊两只锃亮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企图从我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我故意装出一脸愕然,“他找我就是抽烟,你怎么忽然这么想?”

刺人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黄磊低头弹了弹烟灰,“没什么,我局就是觉得最近他有点不对劲,整个人老是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再想什么……”

我心里一哆嗦,没想到黄磊外表看着挺粗狂的,但居然心思细腻,丝毫没有看出来蔡玉这几天有什么反常,可他居然看出来了,我心里暗暗庆幸,多亏我没有异心,我的演技那么烂,如果是我,肯定早就被他看出来了。

好在黄磊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否则我很远可能就穿帮了。

蔡玉的嘱托在我脑袋里盘旋了一天,下班的时候,我给梅雪嫣发了条信息,约她顺路一起回家,她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我们俩约好了在停车场见面,我下班比她早,我在车里靠抽烟打发时间,最近我烟瘾比较大,一天一盒,我觉得如果再这么抽下去,我很有可能英年早逝。

我也不喜欢抽烟,只不过香烟能麻痹我郁闷的心情,我正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心事,车门忽然打开,梅雪嫣散发着香气的身子,弯腰坐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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