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之听见她说海叔不见了,才意识到他们都被骗了。
“从钟家回来的路上我就觉得奇怪,钟士钦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把他们的事说出来,直到刚才你们说云伯父的尸体已经火化后,我才明白,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海叔也是他们的人。”
“按照海叔的说法,他既然知道这么多事,为什么还能平安无事的在云家进出,云澍也不曾怀疑过他,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件事告诉云小姐,却偏偏要选在今天,云伯父火化的当天。”
“他下午来说的话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引我们去钟家,但等我们反应过来钟士钦和他的证词不足定云澍的罪时,云伯父的尸体也已经火化了,证据被彻底销毁,我们就算知道去报警,也顶多让他们都被查一遍,待拘留时间一到,他们还是会被放出来。”
几人听完他的话,一个个才恍然大悟。
云澍这个伪君子,居然能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
纪如宁想到一点,“那当初给云爷爷做检查的医生,是不是也可以证明?”
乔景琛摇摇头,“这一点他们肯定早就意识到了,估计在云爷爷去世后,就已经被云澍他们安排走了。”
云念垂下头,带着一丝苦笑,“云澍下午来看我,估计也只是要试探我而已。”
这么多年,云澍对她都很好,可以说是云家除了爷爷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脚底升起,内心深处努力压抑着悲伤。
乔景琛看见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走到床边扶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念念,我会帮你的,不管多难。”
“对,我们都在,一定会帮你的。”纪如宁也说道。
“但我有一点还是不明白。”纪恬看着他们,“我们一开始只以为云爷爷是生病才去世的,没有怀疑过任何人和事,他们也大可以就这样直接蒙混过关,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可为什么要安排海叔这么一出?”
如此一来,不觉得很奇怪吗?
目的是什么?
乔景琛也想到了这个,他斩钉截铁的说:“示威。”
示威?
“跟我们?”纪如宁指指他们几个。
“不是,是跟我。”
裴瑾之出声说道:“我爸跟云伯父认识很多年,这次来云城我也是代他来的,但我忘了,还有一个人,也跟云伯父有关系。”
“谁?”
“我大嫂,郑慧。”裴瑾之目光幽深,“云伯父算是她的养父,刚开始我不知道,直到后来云伯父去裴家老宅做客,我才知道的。”
纪恬几人都皱起脸,听的云里雾里。
“这跟念念的事有什么关系?”
“本来是没有关系的,但大嫂跟我有关系,而我总觉得,这整件事情不是云澍谋划的,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裴瑾之皱紧了眉,却始终想不通那人的目的。
乔景琛听完他的话,开口说道:“不管是什么人干的,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把云氏夺回来,而我们的时间也只有明天一天了。”
裴瑾之赞同他的话。
那人的目的虽然还不清楚,但他总觉得,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有一个计划,可以一试。”纪恬看着他们,扬眉说道。
……
第二天,云念就出院了。
裴瑾之和纪恬还有纪如宁回了酒店,乔景琛把云念送到了云家老宅。
临下车前,乔景琛还不放心的嘱咐道:“念念,小心点。”
云念笑着说:“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说完,她就解开安全带下车,走进了大门。
乔景琛一直看着她进去,才驱车离开。
此时二楼的窗前,云澍手中拿着咖啡杯站在窗前,见到车尾消失,他嘴角才慢慢勾起来。
云念进到大厅的时候,就看见爷爷的遗像摆在那里,一瞬间,她的情绪就绷不住了。
旁边的佣人看见她后,本想着上前搀扶,却被云大夫人拦住。
“如今老爷子都不在了,云念这个死丫头也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还真以为她是大小姐了!”
佣人闻言也不敢动,只能低头在旁边恭敬的候着。
云念自然听见了这话,但她没有理会,而是慢慢走过去,伸手轻轻去触碰遗像上的照片。
爷爷,你放心,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发烧刚好,身体还很虚弱,忽然眼前一黑,就要向旁边倒去。
这时,一个身影迅速的移动到她身边抱住她。
“小念。”云澍着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云念闭了闭眼,稳住心神,抬头看见男人脸,轻轻的喊道:“堂哥。”
云澍扶着她站稳,抬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出院了?”
“我没事,我想回来守着爷爷。”云念声音带着哭腔。
云澍摸着她的脸,嗓音格外温柔,“就算这样,你也得养好身体,要不然爷爷也不会安心的。”
“嗯。”
旁边的云大夫人看见两人这样亲密的样子,眼里像淬了毒一般,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在把云念送回房间后,云澍刚出来就看见了母亲狠戾的眼神。
“云澍,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还有你要做的事情!”
云澍蹙眉,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走上前去把母亲拉到楼梯口。
力气大的让云大夫人吃痛。
“你要干什么?!”云大夫人瞪眼看着他。
云澍压下心里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妈,你再大声一点,就让她知道了。”
云大夫人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知道就知道,就凭她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不止是她,还有裴氏和乔氏。”
云大夫人冷笑,“他们就算在京城和沪城有通天的本事,但别忘了,这是在云城,还轮不到他们叫嚣。”
云澍深吸一口气,懒得再跟她多说什么。
“好,那就请您先下去吧。”
云大夫人甩了下袖子,下去之前又警告他说:“云澍,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跟她,永远不可能,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