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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东接电话就快,不过还在那头跟谁喊:“行了行了打我这来了……景行,小媛刚要接就挂了。”
“不敢打搅她。”杨景行话对长辈也不敢不敬:“本来中午就想跟您和阿姨汇报思想工作,媛媛又叫我别高兴得太早。”
何伟东哈:“我看她自己,早得很呀。”声音还是有些心虚的。
“冤枉好人……”何沛媛果然迅猛炸毛而来:“早什么什么早?我吃饭还去散步才回来!”
何伟东不争长短:“说说……”
“干嘛?”何沛媛还是确认一下:“哪位?”
“我!”杨景行还停顿一下:“着名作曲家。”
“啊……”何沛媛一声惨叫,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拉来:“要不要脸?他自己先叫起来了,着名作曲家!”
杨景行好像听不见那边长辈的笑声:“还不抓紧感受一下着名男朋友,过了今晚可就没几个人认了。”
“感受个头!”何沛媛真是笑掉大牙:“……真着名的像这样?矜持一点点好不好?”
“打铁趁热呀。”杨景行着急:“快让我讨好一下丈母娘。”
“少不要脸……”何沛媛好像真不高兴了:“不给!”
杨景行都听到铃声了:“接电话,谁的?”
“不是我的。”何沛媛真会扯谎:“我爸的我妈的。”
杨景行请求:“快点我还吃饭,出来太久他们也说我不矜持了。”
“去吃呀……”何沛媛两头兼顾:“不认识的,浦海号码。”
“先接嘛。”杨景行猜测:“多半是团里,也别太矜持了。”
“真是殃及池鱼。”何沛媛抱怨着明显不怎么热情:“喂您好……”
范雅丽的声音更轻:“小杨吃饭了?”
“刚上桌一会。”杨景行没什么不好意思:“今天在外婆家,中午消息一来她们都没心思做饭了。”
范雅丽呵呵呵,何沛媛那边好像接的是同学电话。
杨景行有事说的:“阿姨,郑州歌舞剧院排了台新剧,听说质量很高台前幕后阵容很豪华,三月份在平京有两场,浦海还没排上,您和叔叔到时候去平京玩两天吧?”
“不用了。”范雅丽根本没考虑一下:“太麻烦了。”
杨景行有诚意的:“您和叔叔散散心,我那时候应该还在平京,媛媛也想看看。”
“忙的。”范雅丽简直语重心长:“以后担子会更重,自己有时间就好好休息,再不要半夜还送小媛来回,我们过两天就去给她看看车。”
“还不太放心她一个人上路。”杨景行操心呢:“原来说的是我跟叔叔分工,叔叔负责上班我负责下班,可我开年有点忙,不过等媛媛磨磨蹭蹭考试完应该也差不多了。”
“没那么伺候的。”范雅丽都好笑:“自己小心点就没事,开车也要注意……快去吃饭,陪外婆多高兴高兴。”
“这会也吃不安宁。”杨景行很啰嗦:“可以去平京走一趟,媛媛说小时候一家人去时间太紧了她都没看到天坛,您还训她了。”
“这她就记得住!”范雅丽几乎嚷起来,“小杨先吃饭,工作重要,别漏了重要电话,有时间再和小媛说话。”
“您把电话给叔叔。”杨景行好像还不死心……
被两位长辈都拒绝了个结结实实后杨景行就暂时放弃了,因为之前答应要支持计划的何沛媛这会已经跟同学怀念起校园时光,不是三五分钟的事。
着名作曲家回去准备继续吃饭却发现屋里场面古怪,对门的热心人又来了但没进屋坐,六七个人在玄关处由外婆陪着站了一堆,脸上笑容大多有点尴尬。饭桌上只有外公还拿着筷子,舅妈似乎都同情边听电话边抹眼泪的萧舒夏,舅舅也沉默端坐着,气氛凝重。
杨景行沉得住气,问教育学人士:“吃了没?”
教育学人士连连点头。
杨景行似乎看不清状况:“再喝点?”
教育学人士又摇头
,不过他的岳祖母张奶奶就不太客气,几步冲到桌边迅速扫了眼酒菜后再摆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指斥杨景行:“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呀!”
萧舒夏讲电话的语气也是一肚子委屈焦急:“没用,我们说什么都没用……跟他讲吧,看有什么本事?”
杨程义也敢对老婆严肃:“什么事现在怎么讲得清楚?”
教育学人士应该是看清状况了:“您吃饭吧,我们过去……”
外婆显得十分诚意:“再吃点,喝口薄酒,坐得下坐得下。”
不了不了,教育学人士揽上自己一大家人往门外推,有机会再聊。
杨程义立刻起身送客:“那就不好意思……”
客气中看见着名作曲家也来送客,教育学人士就杀个回马枪,主动握手:“……留个电话吧?”
杨景行掏手机:“我打给……”
电视上没见着人这一
张奶奶直接就抓作曲家的手,今天也算祖孙两代的久别重逢吧,激动得四手相握后老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八六年妈出阁,萧舒云早两年八四年,我记不错!”
这边纷纷点头没错没错,杨程义最感激了:“您帮了大忙。”
萧舒夏还能一心二用:“姨您坐会,我陪您说说话。”
张奶奶气势骤增更大嗓门:“那时候还是老卫生局,杨国匀当工会主席……”
“副的!”外公比较严谨。
张奶奶用指头戳作曲家的胳膊:“一到过年都用车拉,舅舅爸爸不停楼上楼下楼上楼下,卫生局那老楼两间总共这么点大,记得不记得?”
外婆更清楚自家的事:“那哪记得,搬家的时候王卉都还走不稳不记事,我妈都还没走!”
张奶奶的儿子也就是教育学人士的岳父感叹:“那时候很多人家还没有电视,晚上到单位看电视。”
舅舅有点怀疑:“电视差不多都买了吧……”
这下热烈了,在场的九纯人除了零零后都被勾起回忆,晴映水库电站是九二年落成的,那会去一趟浦海可是见大世面。
可是杨景行又要接电话了:“团长,您起这么早?”
“家里打个电话。”文付江问:“刚才看没看新闻?”
“看了。”杨景行就会拍马屁:“您很精神。”
“老黄瓜刷绿漆。”文付江呵呵,“领事馆的是不是没播?”
杨景行嗯:“是没看到。”
“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文付江忧心:“昨天晚上很热情,今天也还有招待。”
杨景行呵:“给我们难得露脸的多一点时间是他们高风亮节,您就多喝一杯吧。”
文付江哈哈一笑:“这边肯定是报上去的,他们那个一审二审程序比较多,是不是不想官方的色彩口吻太重,觉得呢?”
杨景行可没这种智慧:“可能,过节主要突出节日气氛。”
文付江再提供线索:“曹主任那边跟肖记者沟通得比较多,说题目早就报上去了,因为文教类的不太好选就取个巧报的是什么国际性典型事件型,这方面我也不太懂。”
杨景行就更不懂了:“我就觉得应该重点说一下王老师他们挺辛苦的……”
“不,不。”文付江讲道理:“那些工人,听我儿子说是真的艰苦……”
文付江要打的电话也多,杨景行只在阳台站了五六分钟又可以回去了,看热闹的都走了家门也关上了,亲人们已经拿起筷子比之前放松,舅妈还很关心:“快点吃两口,等下又来了!”
萧舒夏这会对着已经放在桌上的手机讲话是笑哈哈:“还有,以为他简单,去了再跟讲!”
电话免提着,萧舒云的气势亲人都能听见:“别啰嗦马上交代!我等一下午都焦心暴躁了!”
萧舒夏命令儿子:“姨妈有正事跟讲!”
杨景行还是拿起电话:“谢谢姨妈姨夫。”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表姐的质问:“我呢?寒暑假谁带玩
的?”然后也有萧舒云问要谢什么?
亲人间没那么讲究,可以边吃边说,也不是夸夸其谈,姨妈姨夫真的一条心要谈正经事,几乎就是要求杨景行以后当个专一的作曲家,公司可以卖了或者直接解散,更别再涉足娱乐圈。王卉的建议要保守一些,四零二的流行音乐还可以弄一弄,但是一定像新闻说的那样要高要求高品位。
不就是钱么,萧舒云不怕得罪妹夫:“萧家的光荣我们都有责任,我和姨夫,舅舅舅妈,家分工,房子车子都有了就是生活费嘛。”
见当舅舅的都呵呵不反对,萧舒夏就大声提醒姐姐:“那可不光生活费呀。”
舅妈想起来大叫:“萧晨还吃不吃?”
萧晨从房间溜出来是最兴高采烈的:“五百块到手!”
杨程义似乎跟作曲家学会了,看了看自己手机后很疲惫:“算了,不接……”
反正也决定后天早上八点体出发去曲杭了,所以九点刚过就从舅舅家出来了,可得小声点别又惊动对门。
还没下楼呢杨程义就开始反思纠错,之前外公和舅舅的一些观点是不尽然的,姨妈姨夫的好心似乎也有点矫枉过正,但是也要引起重视和思考。
萧舒夏没介意丈夫背后说自己家人,还帮忙:“外公一辈子唯唯诺诺做不成大事。”
杨程义摇头:“不是说要做大事……骄傲自满得意忘形这方面我还不太操心,但是突然就变成我国着名作曲家,先不说是不是名副其实,反正帽子是戴上了,也算个社会身份,能不能应对有没有这个层面的经验?”
杨景行不管那么多:“我就做自己的事没什么身份层面。”
“想得简单。”杨程义简直恐吓:“再不是知错就改就是好学生了,搞不好错一句话一件事就有后果。”
杨景行不得了:“我混到今天也不都是靠运气。”
杨程义先撇清:“我和妈底子是干净的,杨云爸爸也没问题……”
真是上层面了,父子俩今天还聊起政治来了。
把父母送回家后杨景行还要去见见夏雪刘苗,萧舒夏翻脸不认人好一顿训斥真是太没长进了。
谭东的电话还是得接,他和薛亦涵真是太不容易了,出机场就花了个把钟头,零下十二度好不容易打个车还感觉不到一丝热气一直冻到八点多才到家。
城市好像没什么大不同,薛亦涵家所在城中村也见不到什么鲜明特色。不过据薛亦涵说老一辈人的家族观念比较强,她家的自建楼房方圆一里内有十几户薛家亲人。
薛家人一直等女儿到家才开饭,饭菜并没有大不同。旱鸭子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哥哥人都很好很热情,让谭东初步感受了当地不一样高的酒文化。
虽然只能等九点半的新闻重播了但是谭东的定心丸已经吃下,女朋友家人几乎能完整复述新闻内容,薛亦涵手机里还有四个人吃饭的照片呢,等会再好好吹牛。
杨景行叫高中室友别啰嗦赶快去多巴结岳母岳母,其实是他自己到刘苗家了。
开门的是刘驰伟,也是等不及看热闹:“哎呀哎呀!”
杨景行迫不及待问屋里两个姑娘:“怎么样?是不是看我人都帅多了?”
刘苗切夏雪笑,武和玉给个面子:“帅,本来就帅现在更帅。”
虽然平京的大学生不稀罕那么一句新闻稿子但也能当个谈资,之前看新闻的时候刘苗小姨一家也在,小姨夫都想见一见作曲家,刘驰伟的同事也打电话问他杨景行是不是杨程义的儿子。而相比于刘苗的新闻系同学,夏雪的室友似乎更关心国家大事,还跟夏雪说笑“我国着名作曲家“听起来容易让人误会是过去式。
杨景行有身份有层次呢,跟长辈八卦起那些指挥家音乐家来一点不含糊,甚至讲到自己所见的唐人街是如何如何破落。
可惜电话短信太忙,杨景行就待了十来分钟都等不到新闻重播就要告辞,送夏雪回家当然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