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雨进退两难的时候,左流云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安季陶会怎么想?
他是什么打算?
他有没有想到宋家的险恶用心?
对方身边可没有一个宋时雨做参谋。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和安季陶接触一番。
此人实力强大,底牌就连左流云都看不透。
如果有必要,左流云愿意交好对方。
……
和宋时雨商议一番之后,左流云起身离开,出了驿馆之后才再次换装。
一个时辰后,在海陆城的另外一侧,一座人声鼎沸的演武场中,左流云见到了安季陶。
“安兄,你还真是有雅兴啊。”
两人都换了副容貌,坐在观众席的一角,丝毫不引人注目。
台下,两名血脉修士正斗得热火朝天,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海陆城中同样有擂台战的说法,只不过规模远远不及八方城。
他们所在这一座,就是海陆城里最大的一座擂台了。
“于兄找我,所为何事?”
安季陶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样子,看得左流云都有些着急。
“安兄可知道自己正大难临头?”
左流云选择了说客最喜欢的开场白。
而安季陶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于兄,你这是何意?”
一阵冷意从安季陶身上扩散开来。
“安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真的知道宋家的险恶用心吗?”
安季陶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玩味:“哦?难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确认彼此都是老狐狸之后,相视一笑。
借着演武场嘈杂的声音,左流云俯身过去:“安兄,我有个计划,你要不要听听?”
……
两人狼狈为奸……不,坦诚交流了一番之后,对彼此的印象都大为改观。
尤其是在对宋家的观感上达成了共识——
宋时扬包藏祸心,绝对不是好相与之辈。
纨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黑到底的心。
时间又过去一天,没人知道,海陆城平静的外表下,正在酝酿怎样的波澜。
第二天一早,宋时满找到了左流云和安季陶。
“扬少有个计划。”他说。
“人人都有计划。”安季陶立刻顶了回去,“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一次了。”
宋时满有些意外,但还是忍住了发火的冲动,耐着性子说:
“这次不一样,保证万无一失。”
“说说吧,什么计划。”
安季陶和左流云对视一眼,都觉得来者不善。
他们俩今天下午就要去做“大事”,希望宋时扬不要突然跳出来捣乱。
宋时满没看出两人小动作,微微一笑:“城主府已经知道盗宝的事情了,因此将万兽盘转移了地方。”
“现在再去看,那树林里的沉木大阵已经不见了。”
“换地方?他能换到哪去?难道是秦家法相的屋子里吗?”
安季陶抢白,本意只是要怼回去,没想到宋时满有些意外:
“没错,你居然猜到了,如今万兽盘都放在一名秦家法相身上。”
“他贴身携带这件宝物,即使是睡觉也带在身上。”
这个形容非常别扭,先不说法相修士睡不睡觉,左流云忍不住问:
“宝物一开始放在树林中,我还可以姑且认为是在防止监守自盗。”
“可现在放在法相修士身上,那为什么不干脆收入储物戒中?还能安全一些。”
说到这,他眼睛微微张大,讶异之色掩盖不住:“难道说……”
宋时满点头:“看来你也发现了,这万兽盘根本没法装进储物戒中!”
“它的实力太强了,以至于等闲储物戒根本承受不住万兽盘的威压,非得放在阵法当中才行。”
安季陶瞬间接上:“这么说,万兽盘放在沉木大阵的意义,可能还是要保护其他人不受万兽盘的伤害。”
“你猜对了。”
“所以那秦家法相虽然不让万兽盘离身,但还是要时时刻刻让它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左流云沉吟,这样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了不少。
“所以呢?扬少的计划是什么?”
“依旧是很简单的计划,随身携带万兽盘的法相名为‘秦久邯’,是名已经过千岁的法相。”
“作为法相,她已经时日无多,又没什么突破的机会。”
“所以她最为看重的东西,就是寿丹!”
宋时满从怀中拿出一枚不规则的丹丸,上面纹路斑驳,就像是用无数的头发缠在一起的产物。
“此乃深海人鱼族的至宝——融命丹,可以延寿三十年。”
“我会让人将这枚丹药无意中透露给她。”
“然后……等她上钩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