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灵，我说你什么时候和我娘一样了。我最烦的就是我娘成天到晚一副好像我嫁不出去的样子。没想到你也成这样了。你这样令我感到很苦恼。我每天在家里被我娘烦就够了，也就指望着来你这里能清净清净。可你倒好，你也这样说。我不高兴了。”褚依依双手捧脸，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乔伊灵笑了笑，“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咱们依依如此美丽聪慧，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好夫君的。你那好夫君一定会很疼很疼你，保证——”
“够了够了！不愧是定了亲的人啊，这些话张嘴就来，我褚依依比不上你。不过说真的，伊灵你这太孙妃当的真不会容易。太子妃其实还好，她也就是人淡淡的，其实也没什么。但是黄良娣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看她牢牢把太子攥在手心里这么多年，也能看出一二了。对了，
还有徐皇后，那才是最大的麻烦！伊灵你要是嫁给太孙，那徐皇后就是你的太婆婆了。伊灵你知道不，徐皇后到现在都没死心呢，我听我娘说的，这段日子，徐玉容进宫进的可勤了。你说徐玉容是为了什么？她要不是还惦记着皇太孙这块肥肉，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也不知道徐皇后正和徐玉容琢磨什么呢。”
听到徐玉容还惦记祁云，乔伊灵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其实也不是不生气吧，而是好笑压过了生气。乔伊灵可听祁云说了，徐皇后因为徐玉容的事情，她可是被章平帝狠狠削了一顿，听说是颜面大失。徐皇后难道真的是记吃不记打？这才过去多久，又开始琢磨上了？或者徐皇后惦记的不是皇太孙呢？
“说不定徐皇后惦记的不是皇太孙，而是其他人呢？”乔伊灵觉得这可能更大一点。
褚依依喷笑，“不可能！她们惦记的就是皇太孙。我告诉你，最近徐玉容可是和皇太孙在宫里不期而遇了好多次。可是每一次了皇太孙都当没看到徐玉容那人。最让我想笑的是，有一次徐玉容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想贴到皇太孙身上，皇太孙是什么人，他当然不能被徐玉容碰到了。结果徐玉容是连皇太孙的衣角都没碰到呢。不止这样，更绝的是，皇太孙居然还问徐玉容，姑娘你是谁？宫里什么时候混入了青楼女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要笑死我了！伊灵你可是不知道，我当时听到这话，高兴地差点没笑翻。徐玉容都成了青楼女子了！当时徐玉容可是哭着跑回徐皇后的宫里。不过也就是这样了。徐皇后可不敢因此找皇太孙的麻烦，不怕皇上找她麻烦啊！
徐玉容这脸可是丢大了！徐家人的脸也是丢大了！我真是想想就高兴啊！我这心情真是太舒畅了！让那徐玉容一天到晚的眼睛长到头顶上，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货色！徐家都落魄成什么样了，她还有脸笑我是个假小子！哼！”
褚依依和徐玉容的怨结的可太深了。褚依依是逮到机会就不客气地嘲讽徐玉容。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乔伊灵问道。
褚依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闻言挥挥手，“你不知道那是正常的。你当皇太孙是喜欢乱逛后宫的人啊，你道徐玉容都是在哪儿堵截皇太孙。都是在官员觐见皇上要经过的路上。我跟你说的这个，我爹那时正好去见皇上，所以就撞上了喽。我爹说他当时忍得太辛苦，差点没活活憋死！不过要我说，我爹是高兴看了一场好戏还差不多。我就没这么好的福气能看到了。真当人人都是徐家姑娘，敢去那条路上截人。
徐玉容到底是徐家女，皇上再不喜皇后，也没想过让皇后狠狠丢脸，所以就下令封口。你不知道那很正常啊，知道那才叫不正常的。皇上都说封口了，你去哪儿知道呢。”
原来是这样。乔伊灵释然了。
“所以说伊灵，你嫁进东宫的日子八成不会好过。我之前说的谁嫁给皇太孙就是倒霉蛋，这话也没错。你看看你以后要过什么日子，我都不敢想。你说以你的容貌品行嫁给一心一意对你的男子这有什么难的。偏偏叫皇太孙摘了你这朵鲜花。你要是鲜花，皇太孙就是牛粪！”
“咳咳——”乔伊灵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第一次听人说祁云是牛粪！真该让祁云来听听这话吧，保证祁云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能立马黑了。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成，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说。还有你说的东宫不好过，这点我承认。不过太子妃前段时间召见过我了，我也见过太子妃了，总归没出什么事，太子妃也就是人淡了一点，其他还好。至于黄良娣，我也跟她打过交道了。黄良娣的确很有几分本事。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相信自己，对上黄良娣，我只会赢。”乔伊灵微微抬起下巴，清丽的眉眼间满是自信。
褚依依盯了乔伊灵好一会儿，才缓缓笑出声，“你有把握就好。我就是担心你。伊灵你是喜欢皇太孙的吧。”
乔伊灵眸光一闪，端起茶杯，遮住了嘴角露出的淡淡笑意，“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少来。我就算一直被人一直喊假小子，但我也是个姑娘好嘛！女人当然是最了解女人的，我能看出来你在说起黄太孙时，你的眼睛在冒光，眼底的情义就跟最甜的桂花蜜似的，能让人甜的牙齿都发酸。”
“什么比喻！一会儿甜，一会儿又酸的。”乔伊灵摇头好笑道。
“我也不懂该怎么形容。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就成。能嫁给心爱的男人也好，我相信伊灵你会幸福的。就是不知道我的幸福在哪里呢？”褚依依一脸迷惘。
乔伊灵来了兴致，“难不成你情窦初开了？哪家儿郎这么幸运，能叫你看上啊。说说啊！”
“胡说些什么。我哪里有喜欢的男人。伊灵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乔伊灵想了想回答，“不用学规矩？”
褚依依摇头，“才不是呢！我是不喜欢学规矩，但这不是我最大的心愿。其实我最大的心愿是想当一个女将军！去战场杀敌！”
乔伊灵是褚依依第一个对之说出心愿的人。褚依依不禁有些忐忑，生怕成好友的眼中看到鄙夷不屑。
谁知乔伊灵很平静，没有称赞也没有鄙夷，就那样静静盯着褚依依。
“为什么想当女将军呢？”
“你也知道我家里都是武将。不止是我父亲，还有我的叔叔，堂兄们，他们都是武将。我还记得小时候看到父亲身上的伤，我很害怕，我哭着对父亲说，父亲你怎么受伤了，你是不是很痛。
可父亲笑着跟我说，不痛。我为什么为什么，父亲回答，他是一名将军，作为军人，身上留的伤疤是光荣的，是值得称赞，值得被纪念的！他是军人，所以要保护自己的妻儿，其他百姓还有国家。他觉得很光荣，很幸福。
我当时不懂父亲话里的意思。等我长大了，我渐渐懂了。我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敬佩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我也想当一个跟我父亲一样了不起的人。所以我一直偷偷缠着我的堂兄教我功夫，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读兵书，我学的不比我那些堂哥差什么。可就是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我没机会上战场。
我知道我娘每天教我规矩，是想让我当个淑女，方便我说人家。就是武将也不想娶个假小子，真有谁来跟我提亲，不在意我假小子的样，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看上我家的家世了。”
褚依依总是笑得没心没肺，好像什么忧愁都没有。乔伊灵是真的不知道她居然有这样的心愿。要是在现代，褚依依这心愿完全不算是心愿，想当兵，容易啊！女人又不是不能上军校。
可这里是古代，没有人会允许女人上战场，更别提当将军。就是前面的历史里出现过女将军，但是请看看那是什么情况，无一不是在乱世，礼崩乐坏。
这一晚，祁云又来找乔伊灵。只是祁云的脸色不太好看。
“韩飞扬那儿不好？”哪怕有什么天大的事，祁云一般都不会直接露出什么表情，除非是亲近的人。
算算祁云身边的亲人，好像最近出问题的只有韩飞扬。
祁云阴沉着脸点头，“嗯。”
“韩飞扬又做什么了？我就是可怜那位公孙小姐——不对，现在不能喊公孙小姐了，该喊韩大少夫人。”
“他们昨天没圆房。”
乔伊灵闻言一点都不惊讶，“早知道你那位表哥肯定不会安心地什么都不做。事情跟我想的一样啊。新婚之夜不跟新娘子圆房，这是生生在打脸吧。”
“是啊，生生在打脸。表哥进了新房就直接睡了。大舅母只能说表哥是喝得烂醉如泥。可事实如何，我很清楚，表哥根本没醉到那地步。”这才是最让祁云生气的，韩飞扬实在是太任性了！
“别说他了。我对他的印象真是非常不好，你再多说两句，我怕下次我见到他，会一个忍不住先给他两巴掌。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实在是韩飞扬太讨人厌了。”
祁云第一次没为韩飞扬说话，他都想给韩飞扬一耳光了，更别提乔伊灵了。
“问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我。”
祁云挑眉，因为韩飞扬而有些阴沉的心情瞬间有些恢复过，“哦？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你问我的，我定然会老实回答。”
“你想当天启的中兴之主。可现在四方不平，你肯定需要不少猛将吧。你连我五哥都不放过，由此可见你很缺人喽。”
祁云有些古怪地打量乔伊灵，“灵儿，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你先别我为什么，你先回答我。”
祁云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我就是缺人。要不然你五哥那种较为废材的人，我也不会看上了。”
“什么叫较为废材？你这是什么比喻。”乔伊灵生气了。
“意思是你五哥离我的标准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可我挑人不止是挑本事，还要挑忠心的。否则光有本事，没忠心，这样的人也是不堪大用。”要有本事，还要忠心，两者缺一不可，这样符合条件的人那才叫真的少。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眼光放得宽一点。”乔伊灵试探道。
祁云愈发不明白了，“什么叫把眼光放得宽一点。灵儿啊，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吧。这一次，我是真的猜不出你的意思。”
“你别光看男的啊！你可以看看女的嘛！”乔伊灵直截了当地说了。
“灵儿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糊涂的话来！还看女的？你不会是想让我提拔女人当将军吧。等等——你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对了，你是有个闺中密友叫褚依依的是吧，不会是褚依依有这样的想法吧。”祁云一开始是完全一头雾水，可是如今乔伊灵刚起个头，他顿时明白乔伊灵的意思了。这一明白过来，祁云气的差点没吐血，这都什么跟什么！
“难道不可以吗？古来就有女将，巾帼不让须眉，这话是从哪儿来的？你也别这么快否定依依啊。我觉得依依还是有点潜力的。”
祁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要不是说这话的是乔伊灵，他真的很想笑。
“潜力？说真的，我一点都看不出来。男女有别，这话真不是嘴上说说的。你以为男女之间的差别只表现在身体力气上？错了！你知道军营是什么样子？全是男人，哥哥光膀子露大腿，甚至全裸都比比皆是。灵儿，你跟我说说，你那位好友褚依依她能接受吗？别说褚依依了，褚家人愿意让褚依依进军营？
不止如此，女人的承受能力比起男人也是差了许多。这不是鄙夷，而是实话！就乔锦一个大男人，我问他能不能承受自己的战友袍泽死在他的面前，乔锦都能崩溃，你以为褚依依能做到吗？她只会比乔锦更崩溃。
灵儿，我知道你是为你的闺蜜着想。但我只能说一句，你想的太简单了，而且很不切实际，最起码目前是。我的这个目前最起码是几十年内都不会改变。我要忙的事情很多，不可能为了几个女人去进行改革，朝中的绝大多数人不会同意，要对女子进行训练，这又是一大麻烦。在我有生之年，事情是不可能的。
你我的后代——指不定也没可能，看看后面会不会有人能做到吧。”
这算是祁云对乔伊灵说的比较重的话了，但是乔伊灵不生气，她的确是想的太少了。
“灵儿，我的话是不是太重了？我跟你道歉，我——”
乔伊灵抬手阻止祁云，“道什么谦，你又没说错。是我想得不周到。这其中存在不少问题，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不过祁云你相信吗，以后女人一样可以当将军，一样可以上朝做官，地位不会比男人低。”明面上的，暗地里男女的不平等还是处处可见。
祁云深深皱眉，乔伊灵的话可以说是很放肆了，除了唐朝出了一个武则天，后来的男人就生怕女人会压过他们，所以处处限制女人的地位。如今的潮流就是男尊女卑，男人比女人强，女人只能依靠男人生活。
“你说的会不会实现，这一点我不知道。但是近百年你是不用想了。”
乔伊灵扯扯嘴，“你当我胡说吧。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别把我的话放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