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婴已经不记得究竟是哪天了,或许是满月?他只记得那天的月色真的很好,他捧着掳掠来的酒喝的畅快。他迷迷糊糊的借着酒意倚靠在树边打瞌睡,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脱他的衣服。
重婴一直装作没有醒的样子,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当天机老儿凑到他嘴边想要亲吻他的时候,重婴忽然抱住了天机老儿的脖子:“师父,您也活够了吧?徒弟送你一程如何?”
天机老儿那么多年作奸犯科也不是作着玩儿的,至少他抢了许多珍稀的法器。虽然重婴的天赋确实让人害怕,虽然他的进步确实飞速,但他到底还不是天机老儿的对手,不多时就慢慢的败落下来。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杀了你后,说不定也别有风味。”天机老儿阴沉沉的看着重婴,但重婴只是吐着血,然后嫌弃的看了看已经没有知觉的手。
这样的话,也就不能释放印术了啊。重婴有些可惜,眼睛里却写满笑意,看起来癫狂又可怕。
天机老儿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这种预感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明明面前的小子已经成不了气候、已经没有办法再同他对抗了……
重婴咽下嘴里还没吐出去的血,桀骜的看着天机老儿。
天机老儿被那眼神一激,手里攻击的法器就打了出去,击在了重婴的身上。
不知道该说天道太过宠爱这个孩子,还是该说天机老儿不长心,他打出去的那个法器确确实实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但是那个法器上也被创造它的主人赋予了机缘——
重婴感受到一股力量击打在身上,那股力量像是要融化他的骨血、撕裂他的神识、毁灭他的魂魄——但是紧接着,重婴的神石被拉扯进了那个法器里。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水面上,平静的水面映照着晴空,周围没有酒香、没有明月、没有让人反胃讨厌的天机老儿……重婴低头看见自己正站在一个闪烁的法印上,他没见过这个法印,但他感觉得到这个法印里藏着怎样让人惊奇的力量。
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清冷的声音,他告诉重婴这是禁术,又不由分说的将禁术的法印刻进了重婴的神魂。重婴虽早已习惯身体上的痛,但是神魂上的痛还是让他没克制住痛哼出声。
但是他传承到的记忆告诉他,这个禁术非常、非常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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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婴喝着酒壶里的酒,有些无聊。在他得到了禁术后,甚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见能打败他的人了,现在更是连能逼他用禁术的人都找不到了。
啊……活着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呢?在又毁了一个小城后,重婴如是想。他其实也没有一定要杀了那个城里的人,只是那个食楼里的厨子做的吃食实在不和他口味,心情不好,便做了。
重婴行尸走肉一样的走在街道上,忽而一抹艳丽的颜色印进他的眼眸,像是暗夜里悄悄绽放的幽兰,又像传说中的三途川里开放的曼珠沙华。
即使是千万年后物是人非,他也没后悔过,当初大胆放肆的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