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依然是一片轻纱掩着面,素手按弦或是拨奏,赏心悦目。
她“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那琴声要如何形容才好呢?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这是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让每一个到场的人都深陷其中,随着曲调的变化,愉悦、悲伤、落寞。等两曲结束后,众人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琴声中无法自拔,连台上的美人儿也都静静的坐在那儿,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
“好!”不知是谁先开始鼓掌,渐渐的大家都反应过来,大堂里不再安静,大家都纷纷开始叫好。
今夜之后,京中便更多了一位,一曲琵琶动京华的神秘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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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雨桐神神秘秘的闹出了什么名堂不说,至少薛恒好不容易又抽出了空,想再去看看她的时候,却晴天霹雳一样的知道了侯府夫人将她发卖了的消息。
“你把她卖到哪里去了!”薛恒咬牙切齿,赤红着眼睛看着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
侯府夫人知道自己这样做势必会要面对薛恒和小侯爷的责问,却没有想过薛恒会这样惊慌生气。
莫不是……侯府夫人眸光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她先是一惊,后又想到,这或许可以成为拿捏薛恒的把柄。
薛恒也捕捉到了侯府夫人那一瞬间亮了一下的眼睛,忽然就冷静了一些:“夏侯夫人,我敬爱为国捐躯的侯爷,不愿对他的家人失礼,但是……您万万不该触碰旁人不能触碰的底线。你毕竟……还有个没有长大的儿子,愿你好自为之。”
侯府夫人一惊,想到自己的尚且年幼的儿子,不由有些后悔这样快的就同夏侯淳和薛恒对上。
她太操之过急了。
薛恒匆匆离开了侯府,一路上一边揣测着侯府夫人的想法,一边推断她会把雨桐送到哪里去。
“持之,持之!”有人在身后呼唤薛恒,然后一把拉住他,勾住肩膀,“在想些什么呢,叫你都没反应。”
“有些事情。”薛恒叹了口气,小侯爷走后,他光是帮着太子应付二皇子党的那些人便够累的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又出了事,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嘶——”那人衣冠华贵,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公子,“兄弟,那要不要一起去盼春楼放松放松?我和你说,那儿新来了个美人,神秘的紧……”
那人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住,倒豆子一样哗啦啦的把那美人儿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薛恒越听越心惊,吞了吞口水。
那个神秘的、勾住了大半个京城的人的美人儿……该不会,就是雨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