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愣了一下，喉咙艰涩道：“这件事我早就答应过你，你可以再提一个要求。”
“不用，我不占你便宜。你对乐乐有养育之恩，我也救了你一次，我们两清了。”
尤菲非现在只希望她跟女儿都好好的，别再遭遇什么坏事了。
她说完便走了，从此刻起不想再跟林烟有任何关联。
林烟脑子里想着乐乐从小到大喊着她妈咪的样子，浑浑噩噩进了表演厅。
从今以后，她跟乐乐是真得没有关系了。
这样也好，以后不用担心她们再受牵连了。
她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终究还是忍不住难过，心里沉甸甸的。
表演厅里，江慕周语嫣同秦夫人坐一桌，都在视野最好的位置，陆祈南则坐在陆夫人身旁。
“在那杵着做什么？坐下。”江慕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皱了皱眉。
陆祈南靠在座位上，啧了一声，“江少这么凶，怕是吓到她了吧，林大美人不如坐在我旁边？”
他冲林烟眨了下眼，本意是让她坐他旁边。
可林烟看到他动作后，眸光闪烁，立刻坐到了江慕身旁，像是对陆祈南避之不及。
见状，江慕原本冷漠的神色稍缓，“算你识相。你在这里勾引再多人也没用，没人会帮你这种蛇蝎心肠的 人。”
他说这些话时毫不避讳，桌上的人都可以听到，目光略有异样。
周语嫣火上浇油道：“你之前插足韩小姐跟莫少的感情，被人捉奸在床就罢了。你也替南南考虑一下，别再增加那么多丑闻，让孩子出去都抬不起头。”
客人们听此，目光愈发嫌弃，让林烟无所适从。
她大可以解释，可没人会信她。
若是她在这里添乱，只会让江慕更加嫉恨她罢了。
“你能不能别说这些了……”林烟低声求江慕，她知道求他没什么用，但总是抱有一丝期盼。
万一他心软一次呢？
可江慕的心软，注定只会留给周语嫣。
“不想让人说，从一开始你就别做。”江慕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眶，还有眼里的期盼，可还是这么说了。
只有攥着酒杯微微用力的手，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舞台上音乐剧表演到了高潮，台下都是叫好声。
只有林烟，哪怕坐在台底下，也像个小丑一样被众人围观。她只想这里的表演赶紧结束，然后她可以躲起来。
所以听到这是最后一个节目时，林烟比谁都高兴。
可她刚站起来，周语嫣便笑道：“大家不如等一等，我家佣人以前是个音乐方面的大网红，唱歌很好听，不如让她给大家唱两首。”
林烟一点都不想唱，可江慕只是示意一下，立刻有人过来，把她带到了舞台上。
“先唱一首《人世》吧，我觉得那首写得很不错。”周语嫣说道。
《人世》是林烟几个月前才写的，遭遇太多事，很多时候她在生与死之间苦苦挣扎。那样的憋闷和苦楚无处倾诉，才会写到歌里。
如今周语嫣点这首歌，更像是对她的肆意嘲弄和羞辱。
林烟养了一个月，有了点正常人的模样，这也让台下不少人认出了她——
“那不是林烟吗？她怎么成江太太佣人了？”
“贼心不死，想重新上位吧。”
“这种人太恶心了，舍不得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所以哪怕当佣人，也要留在江家，连一点尊严都不要了！”
“真不要脸！江少跟他老婆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再跟她在一起？”
……
林烟拿着话筒，视线正对着江慕的位置。
他冷冰冰的视线隔着人群落在她身上，和那些纷杂的声音一起化为绳索，一点点勒紧了她的喉咙。前奏已经响起，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白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去死吧！”
“你的歌跟你的人一样脏，听着就恶心！”
“白瞎了你的一身才华，你这样从污水沟里爬出来的人，根本不配唱歌！”
曾经唱歌作曲对林烟来说，是爱好，让她沉沦放纵，让她肆意宣泄，不用再拘束。
可自从江慕拆穿泡沫那个号背后的人是她，无数粉丝涌来辱骂后，她就再也写不出歌，也唱不了歌了。她拿起话筒，脑子里便是粉丝的那些辱骂。
林烟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有身体不自觉颤抖。
“不会唱就早点下来吧，别浪费大家时间。那个歌坛一姐不是在吗？换她唱。”
陆祈南一锤定音，上台直接拽下了林烟。
他这人看着吊儿郎当不太正经，说这种话时也像是刻意羞辱，可林烟被他拉到角落时，却有些感激。
光是站在台上，就让她觉得窒息。
“谢谢。”
林烟声音沙哑地道完歉，一抬头就看到了陆祈南脖子上的暧昧红痕。
她身体僵了一下，而陆祈南意识到她在看什么后，立刻遮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迹，“林烟，我女朋友确实换得挺快，但是我……”
但是他可没敢打她的主意，毕竟兄弟妻不可欺！
只是他的话没说完，被林烟打断了。
她面色苍白地看着他，眸光几次闪烁，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哈？”陆祈南下意识道：“漂……漂亮啊。”
要是她不漂亮，他也不会叫她林大美人啊。
可她突然问这个问题干嘛？
林烟微微攥了下衣角，喉咙干涩道：“那你想让我当你情人吗？”
在被江慕针对之前，她一直觉得，即便她不是林家的人也没关系。
她可以自己挣钱，想要什么都可以自己努力。
她以前从未想过出卖自己的色相，当时只是被莫星宇碰，她便已经觉得难以忍受，更别说让她去陪其他男人。
可今天陆祈南的话给了她新思路。
她没能力反抗江慕，但有人有，如果那些人能帮她，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出卖自己的身体！
陆祈南被林烟的话惊到了，一时被口水呛到，止不住咳嗽。
“自荐枕席？”
江慕刚过来，就听到林烟说的那些话，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他停在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身体刚好些，就出来勾搭男人，我是不是该佩服你的‘敬业’？”
他眸底黑漆漆的，像笼罩着一层寒冰。
只是看一眼，便让人心生胆寒。
可林烟被他这般嘲讽，已经不再像曾经那般狼狈解释了。
她只是神色麻木地看着他，平静道：“江少请自重，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妻子了，就算做别人的情人，你也没资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