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近到呼吸纠缠，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然而池栾对上林烟茫然的眼，却在瞬间恢复了理智。若是她认定他喜欢她，到时候不论他是否承认，她都会去刻意躲避他。
他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片刻。
“嘴角脏了！”
池栾丢给林烟一张纸巾，又故作不在意道：“真不考虑继续做我假女友？”
“你可以找别人。”
林烟拿着纸巾擦嘴，压根没怀疑他刚才的动作有什么不轨的成分。
“别人没你漂亮没你聪明没你家世好没你乖巧懂事……”池栾及时刹车，以免她起疑，又加了一句，“比较起来，你带出去比较有面子。”
闻言，林烟手里拿着纸巾，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看不出来你还这么虚荣。”
她见他什么兼职都做，还以为他没有虚荣心这个东西。
池栾听了她的评价，都想把她刚吃下去的东西从肚子里剖出来。他皮笑肉不笑道：“我没问你这个。”
“不要。”
林烟拒绝得干净利落。
池栾深呼吸，“理由。”
见她没吭声，他努力扯了扯嘴角，“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我不生气。”
“真的？”
“嗯。”
林烟傻就傻在太老实，认真解释，“你重度洁癖症患者说话刻薄财迷还……”
不过话还没说完，人就走了。
林烟看着池栾气急败坏离开的身影，不理解，“明明你自己说不生气的。”
如果她说了不生气，就肯定不生气。
不像他，出尔反尔。
……
池栾站在桌前，有些走神。
刚刚夸林烟时数了她多少优点，她就数了他多少缺点。
哎，这么老实巴交，配着她的表情，还挺可爱的……如果吐槽对象不是他的话，那就更好了。
“池先生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是跟陆小姐闹别扭了吗？”
随着一道温柔女声的传来，王颖出现在池栾跟前。
她这会儿已经穿上了平时的服装，不论举动还是神情上来看，都跟以前的林烟像极了。
但池栾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反感，“跟你有关系吗？”
他知道这人，有段时间一直跟在江慕身边，充当林烟的替身。
他不知道江慕竟然能把人改造得这么像，可就是再像，也不是那个人。
他一点不觉得江慕深情，只感到恶心。
至少他对林烟有好感，从来不是因为那一身皮囊！
王颖被他这么说，顿了一下，道：“看来确实是情侣吵架了。我身边朋友们跟对象吵架后找我倾诉，也是这样的。”
池栾睨着她，“你身边朋友吵架都找你倾诉，确认不是你挑拨的？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喜欢挑拨离间，我看你就像那种人。”
放这么个高仿在跟前，江慕真不会反胃吗？
王颖笑容僵了一下，“不是的，人不可貌相，我从来不在情侣中间搬弄是非。”
“那你是给这么多人当备胎？想三这么多朋友，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池栾本就心情不爽，又来这么个玩意儿膈应他，他嘴上半点没留情。
王颖这下连笑都维持不住了，她委屈道：“我就是单纯好心而已。你跟陆小姐吵架，是因为她让你剥蟹还有切牛排伺候她吗？这确实不太合适，我身边的都是女性在照顾自己男朋友。”
“那你见识可真够少的，你身边朋友都是大清朝余孽？”
池栾越看她越不顺眼，还不忘给林烟正名。
“我女朋友温柔善良聪明贤惠对我体贴入微关心备至，你算哪位，也配指责她？”
她作为林烟时名声尽毁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她是陆晴蓝，他绝对不会给别人半点诋毁她的机会！
陆母跟着好友路过，刚好听到池栾的话，两人对视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
中午吃过饭，休息到一点半才开机。陆母化妆打扮用了一个小时，主角们对戏又用了两个小时，太阳都快落山了，陆母才上场。
陆母拎着包，下巴微仰，气场全开。
王颖是女主，两人约了在咖啡厅见面。
“给你两千块，离开我儿子！”陆母把支票甩到了王颖跟前。
林烟想保持安静，但看到这里实在忍不住跟池栾吐槽，“两千块还用支票？”
她在看拍戏，而池栾在看她，压根就不知道演的什么，就敷衍地嗯了一声。
林烟觉得她不懂这个世界了。
镜头前，王颖看着支票，高傲道：“两千块，我用拼多多都比这个省得多，您还是自己拿着吧！”
“是吗？那你快教教我怎么用拼多多！”陆母立刻一脸激动地凑了过去，两人小声嘀咕。
林烟，“……”
这个她懂，是在打广告。
但她怎么觉得这部烂剧预定了？
林烟还等着陆母往下演，然后就听导演喊了咔，“好，陆太太演得非常棒！”
台下一群人用力鼓掌，好像参观了一部惊世巨作般激动。
林烟走到了陆母跟前，“您下一场戏什么时候？”
陆母还未回答，导演抱着花走过来，“陆太太，恭喜您杀青！”
“谢谢。”陆母笑眯眯接过了花。
林烟迟疑道：“您其他戏份都在前面几天拍了？”
毕竟她爸妈都过来好几天了，她妈提了这剧好几次，而且陆夫人还特意找了王颖这个女主，去帮她妈。
总不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就这一场戏吧？
然后她就听陆母兴奋道：“没有啊，就今天这一场！”
林烟，“……”
她不理解。
天快黑了，池栾有事单独离开，林烟三人也没在剧组逗留，上车准备回家。
林烟坐在车上，手反复绞着衣角，想着怎么开口问那些事。
陆母早就发现了她有心事，直接拍了拍她，对她道：“来，宝儿，你看看这个。”
“什么？”
林烟这会儿什么都没心思看，不过看到照片后，她瞳孔猛地皱缩。
陆母担心她认不出来，还特意给她多看了几张照片，上面正是江慕给她寄来的包裹里的那些东西。
不只是从外面拍的照片，而是把里面的每样东西都翻出来了，挨个拍了照片。
“听佣人说，江慕送了你一个包裹后，你脸色很难看。我比较担心，就让佣人打开包裹，翻给我看了。没尊重你的隐私，妈妈现在给你道歉。”
陆母道：“但是你也得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吗？”
“……嗯。”
林烟想过要不要拐弯抹角试探一下，但还是放弃了。
她看着陆母，张了好几次嘴，才问出口，“妈，里面这些转账证明，包括你跟爸和一些人见面的画面……是真的还是别人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