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的时候皮影刚好散场,沈清风和沈清雪还一脸的意犹未尽,有种仿佛再演,她们还能在这儿看上几个时辰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都是沈清风滔滔不绝的声音:“二妹,三妹,四妹你不知道,那老头讲的真好,那个大将军就这么‘哐’一下,砍掉了对方首领的脑袋!”沈清风一边唾沫横飞地形容着,一边还比划着。
“大姐,我知道,他讲的时候我就坐在你旁边。”沈清雪看着她如此激动的样子,无奈的道。
“真的是太厉害了!可惜现在太太平了,都上不了战场!”沈清风叹气道。
“大姐,就算真的要打仗,你还准备去战场啊?”沈清雨道。
沈清风眉飞色舞的说:“巾帼不让须眉吗!”
马车里一片吵吵闹闹。
很快就到了过年当天,林峰依旧没回来,她们收到了林峰的来信。说是家里人强行把他扣了下来,估计得到年后几天才能赶回来。
沈清风做代表回了封信,信中又催着他过年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带个师娘。
吃年夜饭的晚上,沈清雨才把买的礼物拿出来。沈清风和沈清雪一脸的惊喜,爱不释手。她们二人也给沈清雨准备了礼物,沈清风送的是一把短匕首,甚是锋利。沈清雪送的是一枝梅花钗。
年夜饭后,便到了走亲戚的日子。
沈清雨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去了陈老爷家,因陈家人口众多,过年也是格外忙碌,所以她只简单的拜访了一下。随后她又去拜访了穆大夫。她们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宰相府她也进不去,拜访完这两家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
沈清雪在年节前邀请过她师傅,见她总是孤身一人,不如和她们一起来过年。可她师傅已喜净为由拒绝了。于是她今天便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尽一尽徒儿的孝心。
沈清雪到的时候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是一位年龄不大的男子,他们二人正在下棋。
沈清雪将带来的礼物放到一旁,也不说话,安静的坐在他们旁边。
她仔细的打量者坐在她师傅对面的男子,那男子正手持白子低着脑袋思考着,沈清雪总觉得这人长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云亦想了许久才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他微微侧头这才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旁边的沈清雪。
沈清雪看到他的相貌后,先是思索了一下,随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不是当年救她们的人吗?他怎么也来了京城?
沈清雪看了看同样有些惊讶的云亦,又看了看坐在那里依旧很是淡定的师傅,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闲雅居士霍雯在棋盘上又落下一个黑子,幽幽的道:“你快输了。”
云亦自从看到沈清雪后心序一直不宁,无法集中。他看了一眼被黑子大面积包围的白子,丢下了手中的棋子道:“还是师傅厉害,弟子自愧不如!”
沈清雪原本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听到这句话又抬起了脑袋,看着云亦,满脸震惊,眉头紧锁。心想:怎么救命恩人也成了师傅的弟子?
霍雯道:“若非你分心,说不定能平局。”
“师傅过誉了。”云亦道。
“我并不是在夸赞你,而是在警告你,不管遇到何事都不能分心。”霍雯道。
云亦点头。
沈清雪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看了看,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话。
“清雪,这是为师在云南说的徒弟,是你师兄云亦。”霍雯向沈清雪介绍完之后又对云亦道:“云亦,这是为师在京城收的徒弟沈清雪,是你师妹。”
“师傅还去过云南?”沈清雪没想到会如此有缘。
“是。”霍雯道。
云亦为了让沈清雪不再问下去,连忙拱手道:“见过师妹。”
沈清雪这才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道:“没想到你我二人也如此有缘,在云南能遇上,来到京城又能遇上,还同是一个师傅。”
云亦一直密切的关注着沈清雨和沈家的动向,自然知道她就是沈清雪。可事实上,他只见过沈清雪一次,而且在庄子上他一直是深居简出,也就只有沈清雨经常来打扰他。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相遇再见面时,估计不会记得对方的长相才对。
云亦故作不解的望着她:“不知师妹何出此言?”
沈清雪道:“你不记得也算正常,毕竟我们只见过一面,而且当时我还躲在我娘的怀里。”
云亦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后恍然大悟的神情,恰到好处的道:“莫非师妹是那日我与仆从一起救下的...”
“是是是...”沈清雪连忙道:“当时若非师兄突然出现,我们母女几人早就命丧黄泉了。说来师兄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本以为这份恩情没法还了,没想到如今在京城又能遇到,看来我们的确有缘。”
“原来你就是他救下的那户人家的小孩。”霍雯道。
“师傅也知道?”沈清雪惊奇。
“听你师兄提起过。”霍雯道。
“这缘分还真是不简单啊!”沈清雪点头:“师兄不是和师傅一起回的行吗?怎么以前没见过?”
“你师兄已经学有所成,家中还有其他事要做,只是会时不时的来为师这里和为师切磋切磋。”霍雯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以前从未见过师兄。”沈清雪道。
云亦在自从上次霍雯说,他们二人以后还是少来往,以免他身份暴露的时候,就已经很少来找过霍雯了。
今日过来,也是因为他在云南忙了大半年,又正好赶上过年,才过来和她聚聚的,却没想到会正好赶上沈清雪也过来。
若是按照一开始想的,他和沈清雪都没有见面的必要,也没有什么机会能碰上面,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真是世事无常,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在他看到沈清雪的时候才会慌乱,心神不宁。不过好在还是把这个谎圆的过去,希望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儿而伸出旁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