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他们二人从账本中抬起头来,看了眼窗外。沈清雨就换来下人,让他们去备马车。
回去的路上沈清雨因为实在犯困,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
云亦见她如此安静,觉得有些异常,掀开马车帘一看,原来沈清雨已经靠在马车上睡着了。
脑袋靠在马车壁上,随着马车的颠簸前后摇晃,这样也不曾醒来,看来是看账本累极了。
云亦尽量动作很轻的停下马车,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沈清雨身上。沈清雨感受到自己身上一暖,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并未醒来。
云亦为沈清雨盖好披风之后又小心翼翼的退出马车,继续赶路,一路上都尽量挑平整的路来走。
马车到达沈家门口时,沈清雨依旧没什么动静,云亦掀开窗帘一看她还在睡。
就在云亦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时,沈清月一边跑过来一边喊道:“二姐,你总算回来了,三姐今天去宫里得了好多赏赐...”
沈清月话音刚落,就看到站在马车旁的云亦。沈清月充满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谁呀?你不是我们家的马夫。”
“我...”云亦饭还未说出口,车内传来沈清雨慵懒的声音,明显是被沈清月吵醒的。
“四妹,不得无礼,他是我们沈家生意上的伙伴。”沈清雨道。
沈清月听出沈清雨的声音有点不对劲,连忙踏上马车掀开车帘着急的问道:“二姐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还不是被你吵醒了,我今日看了一下午的账本,有些犯困,便在马车上睡着了。”沈清雨道。
“二姐现在睡醒了?和我一起去看看三姐的赏赐吧。”沈清月道。
“现在不行,我答应了朋友,今天晚上要为他践行,回来就是为了接你一起去的。”沈清雨道。
沈清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可以出去玩,当然要比看什么狗屁赏赐强的多,连忙催促道:“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走吧。”
“既然三妹也在,你就去把她叫来,我们一起去。”沈清雨道。
“好,二姐你等等,我这就去叫。”沈清月下了马车后直奔院内,开心的像个刚会飞的小鸟似的。
沈清雨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披风,她将披风整理好,下了马车,递给云亦,道:“多谢,可能是下午看账本太累了,所以才会睡得如此沉。”
云亦接过披风以后直接展开,又为沈清雨披在了身上,还俯身为她细心的系上。
沈清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撤了一下身。
兰曦原本是听到二小姐回来了,这才匆匆赶出来想要迎接,却不巧正好看到这一幕。惊得瞳孔放大,第一反应是跑上前去挡在他们二人中间,把沈清雨护在身后怒道:“你在做什么?不得对我家二小姐无礼!”
沈清雨站在兰曦身后,嘴角带着一抹笑,心想:这小丫头还真有意思。
她轻轻拍了拍兰曦的肩膀:“他是云亦,我们沈家在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兰曦这些年一直跟着沈清雨历练,沈清雨也放心让她去插手沈家生意的事儿,所以兰曦一直知道沈家有个合作伙伴,可却从未见过。这会儿反应过来,就连忙行礼赔罪:“公子恕罪,是奴婢唐突了。”
“无妨。”云亦道。
沈清雨笑着拍了拍依旧低着脑袋,一脸愧疚的兰曦:“云公子说无妨就是无妨,你这是护主心切。”
“是,多谢二小姐,多谢云公子。”兰曦道。
沈清月离老远就开始朝这边摆手,高兴的一蹦一跳。沈清雪则被他拉着往前跑,她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刚从宫里出来劳心劳力不的,想出去。可她却听到沈清月说,二姐带回来跟陌生男子,还是沈家那万年不露脸的合作伙伴,她略一思索就知道那合作伙伴就是云亦。想到这里她就想到今早也是云亦来接二姐的,难不成他们俩相处了一天?于是她就带着好奇和想探究的心思同意出去了。
因为晚上看花灯的人比较多,她们三人就没再带丫鬟。而云亦依旧是扮演马夫的角色。
等他们到街市口时,太子和方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太子一看到云亦是驾着沈家的马车来的,就不由得眯起来眼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方谦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但面色如常。
“我说怎么自中午一别就再没见到你,原来是这一整天都在跟沈姑娘在一起。”太子将云亦带到一旁,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云亦的胸脯:“你小子...”
云亦挡住了太子的折扇,冷声道:“我们在核对账本。”
“我看你分明是借着核对账本的机会...”太子还欲调笑几句。
云亦眼神微冷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虽平日吊儿郎当,但身份摆在这里,自然不畏惧云亦那造不成实质伤害的眼神。云亦道:“太子慎言,莫要污了沈姑娘名声。”
太子嘴角一就挂着慵懒的笑,却正经了点儿,道:“你是认真的?”
“云亦从不开玩笑。”云亦道。
太子点点头:“本宫明白了。”
这边,沈家三人已经下了马车,方谦正带着他们朝这边走来。
“既然是践行,逛花灯多没意思,当然得有酒有肉有美人。”太子道。
“太子,这还有孩子。”方谦出言提醒道。
太子解释道:“美人已经有了,不需要再找。至于这酒肉,我听闻京城新开了一家酒楼,不如...”
沈清雪看着太子那不正经,玩世不恭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太子为何是这般模样?一副没头脑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如何活到这么大的。若不是有皇后娘娘估计这太子之位都坐不稳。
沈家月在一旁不满的反驳道:“我不,我不要吃东西,我就要逛花灯。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你们就知道吃。哼!”
沈清月性子比较古怪,说娇纵吧有时却又挺懂事儿,说沉稳吧,有时却又挺爱胡闹。整日里机灵古怪,一会儿一个想法,搞得至今除了会玩、会吃、会闹,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