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雨这句话说的很适时,他们三人都为阻拦,沈清雨便直接推门走了出去,乖乖的守在门口。
云亦和方谦想的很简单,他们不想让沈清雨牵扯进这件事情。太子想的就比较复杂些,虽也是有不想让她牵扯进来的想法,但更多的是不想她知道这件事。毕竟方谦这般为难,查到的估计是很隐秘的事。
方谦在沈清雨走之后,才开口道:“我查到襄王在云南时,和云南的各路官府都有勾结。”
“说仔细些。”太子道。
“我查到云南十五年前的干旱,十一年前的河岸决堤,这两起事件襄王都从中获得了不少利益。还有十年前陛下派去云南调查河岸决堤事件的一位官员莫名惨死,也很和襄王脱不了干系。”方谦道。
“这些事情你查到确凿的证据了?”太子有些不大相信。牵涉其中的若是其他的王爷,太子也就不会有如此疑虑。可这是襄王啊!他父皇最信任的王爷。
“我有确凿的证据。”方谦从枕头下拿出数封书信和一本账簿道:“这是我在云南查到的襄王以前和各路官员来往的密函以及他们之间交易的账簿。”
太子不敢置信地从他手中接过东西,一封一封的翻看起来。越看到最后,眉头皱的越紧,心里就越是沸腾出一把不平的怒火。
“真没想到襄王这些年在云南就做了这些事,趁着天灾囤积米粮抬高物价,丝毫不顾百姓的流离失所痛苦哀嚎,还私吞朝廷派发的赈灾银两,一有官员来调查,不能收买就杀人灭口,真是枉费父皇对他的信任!”太子怒不可遏。
“而且我还怀疑当年河岸决堤就是因为襄王私吞了一部分陛下拨给云南修建堤坝的费用,把上好的材料换成了次品,才使堤坝出现了裂痕,发生了决堤。”方谦道。
“真是可恶!仗着父皇对他的信任,就在云南为所欲为。”太子攥紧手中的证据:“就连襄王都会在自己的封地做出这些事,那其他的王爷手里也肯定不会干净。朝廷里的官员都是吃白饭的吗?父皇每年都会派特使去各个王爷的封地视察,怎么什么情况都没报上来过!”
方谦也是一脸忿忿不平,可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现在大周朝的现状。
大周朝到这一代的皇帝,已经延续了三代。
第一任大周朝皇帝是军人出身,他和自己身边的战友一起推翻了前朝统治,建立了大周朝。为了犒劳那些开国功勋,在大周朝建立后,大肆的封异姓王,但在当时第一任皇帝怕为自己的儿子留下祸患,于是只封封号,却无封地。可第一任大周朝皇帝,常年征战沙场,落下了一身毛病,壮年辞世。第二任大周朝皇帝登机时才刚而立之年,而且在朝中根基不稳,手下又没有多少可用之人。为了安抚并打发那些开国元勋,大手一挥赐予他们封地,让他们纷纷赶往自己的封地,离开京城。可第二任大周朝皇帝身子骨也不好,于是他就把自己最大的儿子赶去战场磨练,但也只让他上了几回战场,生怕他在战场上烙下病根儿,落得开国皇帝一样的下场。第二任皇帝去世之后,便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大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而现在的皇帝却并无改变大周朝现状的意思,他平日对朝廷中之事也不甚关心。更是任由宰相掌权,皇后独大,外戚势力霸占朝堂。
云亦听到这些,脸上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陛下极其看重襄王,也不知这些证据能否让他伏法。”方谦道。
“襄王残害了这么多条无辜的性命,父皇铁定不会包庇他。”太子道:“大周朝的异姓王爷太多了,若襄王伏法,这无疑就是给肃清朝堂上下开了个口子。
云亦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除了不断紧皱的眉头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沈清雨守在门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她隐隐觉得这件事肯定非同小可,不知道会牵扯出来多少人。
就在她还在出神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
沈清雨回头问:“你们说完了?”
太子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方谦要单独见你。”
沈清雨点头,忽视了一旁一脸不悦的云亦,直接走了进去。
沈清雨为了避嫌,并未关门。
方谦从她进来,脸上就一直挂着笑:“清雨,等我伤好了,我邀你去郊外骑马可好?”
“为何?”沈清雨问。
“若无事我就不能邀你一同出游吗?”方谦问。
“不是,你我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恐遭流言蜚语。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我怕会损了方公子的名声。”沈清雨道。
“你都不怕,我更不怕。”方谦道:“更何况我还有事想问你。”
沈清雨狐疑:“何事?为何现在不能问?”
“现在不方便。”方谦道。
沈清雨更加狐疑了,却又有几分担心,他是会问几个月前他送自己香囊时的问题。
方谦看出了她的忧虑,道:“放心,绝对不是你想的问题。”
沈清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道:“被你看穿了,还挺不好意思的。”
“清雨,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方谦道。
沈清雨对方谦的好感度高了不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那你就好好养伤,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嗯。”方谦点头。
出了宰相府,太子依旧是一脸的凝重,沈清雨从未见过他如此正经的模样,心里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更加好奇了。
太子与他们二人作别,直接打马去了皇宫。
云亦依旧是充当着马夫的角色,问:“你接下来要去哪?”
“当然是要回庄子上,我家马夫还在庄子上呢。”沈清雨道。
云亦一边赶车一边犹犹豫豫的问道:“你们都说了什么?”
沈清雨先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她和方谦单独相处时说了什么。沈清雨想到方谦说,当日只会有他们二人,还有事要问她。于是,她便不想让云亦知道,而且这也算是她的私事:“没什么,就是说说关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