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云亦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刻意的去瞒德海公公。一是因为德海公公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越是刻意隐瞒就越容易被人发现。二是因为云亦的身份也没必要去刻意的隐瞒,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昭告天下。
皇上坐在桌案后面悠闲地翻看着奏折,原本这些奏折都是宰相看过,批完之后再到他手里,他就简单的翻阅一下即可。现在他已经把这个摊子重新揽了过来,每一篇奏折都要认真翻阅批改。
“皇上,人来了。”德海公公说完之后,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皇上却根本就没抬头,一直把视线放在奏折上。直到云亦终于忍不下去率先开口道:“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主动去争取那个位置?”
皇上却没有顺着他的话答,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话:“你把她送回家啦。”
“你还想做什么?”云亦问。
“看来你的确是很关心她。”皇上漫不经心的道。
“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寒毛,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云亦道。
“你能奈我何?我可是皇上。”皇上道:“你若真想好好的保护她,就坐上我这个位置。”
“只要你不动她,就算我不坐上这个位置,我也能保她一世平安。”云亦道。
“那我偏要拿他开刀,你又能如何?”皇上道。
“你何必这样逼我?”云亦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对面这个人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从情理上他要尊他敬他爱他。可实际上,他们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父子之情,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突然跑出来的一个陌生人,拿着你最爱的人威胁你做不想做的事,自然会十分厌烦,甚至有想杀了他的冲动。可无奈,对方偏偏是自己名义上、血缘上的父亲。
“因为你必须是未来大周朝的皇帝。”皇上道:“你可是朕和云舒的孩子。”
“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你那可笑的执念。”云亦道。
“对,如果没有那么多意外发生,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皇上道。
“我不在乎。”云亦道。
“你可以不在乎太子之位,但是你不会不在乎沈清雨。”皇上现在手里的砝码就只有沈清雨,他只能用沈清雨的性命来威胁云亦。
“你还会对她做什么?”云亦额头青筋暴起,怒问道。
“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这几年来一直十分顺遂,朕知道这其中有你的手笔。你如果不想让她们在生意上出些事儿,就按照朕的意思来。”皇上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云亦眉头越皱越紧。
“朕想做些什么简单得很,朕可是皇上。”皇上道。
云亦握紧了拳头,强压住自己的怒火:“皇上...”
“怎样?朕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皇上道。
“不必。”云亦依旧是十分坚定,他不信依靠自己和万晓阁的力量不能保住沈家:“我说过不会就是不会。”
“你身上这股倔劲儿,朕很喜欢,像极了朕年轻的时候。不过年轻总归是年轻,不要把话说的太满,朕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好了再来给朕一个答复。”皇上道。
“你不可以再动沈清雨一下!”云亦道。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和朕谈。”皇上道:“等你想好了再来和朕谈条件。”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云亦有自己的坚持和执着,他从头到尾就想着报了仇之后,带着沈清雨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可皇上也有他自己的执念,他一直以为云舒是难产,导致一尸两命。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和云舒的儿子还活在这个世上,他又怎么会任由他飘摇在外。再说,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他和云舒的儿子的。
云亦回了云家之后,越想越觉得皇上这三天一定还会做出什么威胁沈清雨的事,心里十分不安。
“江衍,我们安排在襄王身边的人还有多少?”云亦问。
“三个。”江衍道。
“他们武功如何?”云亦问。
“他们的武功各个都在我这上,当然不如主子你。”江衍不明白云亦问这些作何,但看他表情十分严肃,就忍不住语气轻松的调节气氛道:“如果他们不是暗庄,肯定能上十大英雄榜的。”
“好,联系上他们。抽出两个让他们去沈家护着,只留下一个盯着襄王。”云亦道。
“这...一下子调走两个的话,襄王那边会不会出现纰漏?”江衍道。
“不会,现在的襄王已经是苟延残喘。就只等着他的家人进京,一起审决了,翻不出什么花。”云亦道:“反倒是沈家,让我着实担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江衍道。
云亦皱眉想了一会儿又道:“还有,想办法传信给那些安排在沈家各处店铺里的人,让他们最近做事尽心着些,对每一笔单子都要格外留心,千万不要做错的事。如果发现谁手脚不干净,就立马处理掉。”
“是。”江衍这下子终于感觉出了不对劲,这一通安排都是围着沈家转的,难道沈家遇到了什么事儿:“主子,属下能多嘴问一句吗?”
“知道是多嘴还问。”云亦道。
“主子,属下是实在想知道,是沈家出了什么事儿吗?”江衍道。
云亦点了点头:“但愿是我多想了。不行,我还得亲自去嘱咐清雨一遍。”
江衍在一旁发呆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能让自己的主子乱了阵脚。
云亦抬头就发现江衍还在旁边站着,就连忙催促道:“你怎么还不去办?”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江衍立马跑了出去。
他出去后,云亦也骑马去了沈家。
沈家的管家一看是他,就连忙恭敬的道:“云公子,可是来找我家二小姐的。”
云亦点头:“是,我找她有事,你快去通禀。”
管家点头连忙跑了进去。
沈家雨正悠闲地躺在长椅上晒太阳,她可是难得能拥有如此美好的午后时光。听到管家说云公子来找她,她有些疑惑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今日早晨不是刚分别,怎么下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