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轻笑一声:“清雨,对不起。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太子党。”
沈清雨心头一震,对啊,方谦的姑姑是皇后,如果云亦的出现会威胁到太子,也就相当于威胁到了宰相。而身为宰相府的独子,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朝堂上的事儿我不管。”沈清雨道:“我今天和你说清楚,也是想让你知道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我不值得你多花心思。”
方谦有些的疲倦点了点头:“清雨,你越是这般爱憎分明,我越是放不下你。”
“方谦...”
“别说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不会伤害你。”方谦道。
方谦说完之后就要往外走,从后面看上去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儿,他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道:“这幅画真的很好看。”
沈清雨原本以为和他说清楚,他就能放弃。就算两个人不能再做朋友,以后见了面还是能有点头之交。他心里好受,自己心里也好受。可说清楚之后,反而都不好受了。
沈清雨看着桌子上自己画的画,叹了口气,感情这个事儿还真复杂。
她不想做脚踏两只船的人,所以就想说清楚,可说清楚了之后,她又成了那个把刀子插进别人心口的人,好像怎么做她都是个坏人。
就在她心绪烦躁的时候,吴公子又恰巧寻了过来。
沈清雨立马将桌子上的画收起来,吴公子见到沈青雨后,立马装作彬彬有礼的模样。
“吴公子今日又来玩儿密室逃脱?”沈清雨道。
“不是...是...”吴公子显然有些紧张,每次看到沈清雨的时候都有些口不择言:“我今天约了两三好友来打台球,恰巧路过这儿,就看到了沈姑娘。”
“怎么没见吴公子的好友,是不是落下了,吴公子还是赶紧去寻吧。”沈清雨道。
“哦。”吴公子淡淡地应了一下,就讪讪的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过头道:“沈姑娘,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
“抱歉,让吴公子看出来了,扰了吴公子和好友相聚的兴致。”沈清雨道。
“没有,没有...”吴公子连连摆手:“其实我刚才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方公子失魂落魄、不高兴地走了出去。沈姑娘可是...”
沈清雨抬头看向他。
“沈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要探究沈姑娘私事的意思,我原本是想安慰安慰沈姑娘的,都怪我嘴笨。”吴公子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我并不知道方公子为何会失魂落魄的走出去,也不需要吴公子安慰,还请吴公子不要多想。”沈清雨道。
吴公子明显感觉到沈清雨是对她有所隐瞒,不想和他说太多,他有些失落得道:“那沈姑娘,在下就先走了...”
“嗯,吴公子慢走。”沈清雨道。
吴公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今日的确是同两三好友一起来的,而这个凉亭正好是在去台球室的另一旁的小道上,他也的确是刚好路过,又看到方公子匆匆离开,这才赶过来的,没想到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他离开凉亭绕到和自己的朋友汇合,和他一起来的好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他的心思,见他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都开始打趣他。
“你说你看上谁谁不好,偏偏看上沈清雨,她可是以一己之力在京城安了家、还把生意做得像模像样的沈青雨啊!比我们这些纨绔子弟强多了,我们这些人,她才看不上呢。要不然也不会拖到十九都还未出嫁。”
“就是啊!我们这种纨绔子弟,整天吃饱了就知道玩,指定入不了她的法眼,你就别想了。”
吴公子也第一次开始考虑起自己是不是也要插手自己家的生意了?他已经当了很多年的纨绔子弟了,是不是该做些正经事了?
方谦回家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喝闷酒。
一边喝着酒,一边把他和沈清雨的相遇相识相知在脑子里过一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沈清雨的,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听着她讲茶饼的制作方法时,他就已经被这个女孩儿吸引了。所以他才会那么详细的、耗费那么多心力的去写下一张又一张铺子、宅子的地址。他只是想让对方知道他很细心,他把她的每个诉求都放在心上。
可惜!可惜他做的这些,在云亦面前什么都不算,就算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还是选择了云亦。
方谦想不明白,他想不通云亦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他觉得云亦对沈清雨的用心还没有他的一半儿多,而沈清雨偏偏选择了他,他内心不服气,他不甘心。
沈清雪下了马车后,对征远道:“将军,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无事,只要你安全就行。”陆征远道:“只是...恐怕再过几天我就无法接送你了。”
“为何?”沈清雪问。
“原本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陆家军在京城歇上三个月,可现在一转眼早就过了三个月,皇上今早命父亲进宫,说是过了这几日我们就要整顿返回边关了。恐怕,我很快就要走了。”陆征远道。
“那...是要去打仗吗?”沈清雪心里一下子就急了。
“不是,只是镇守边关,偶尔有偏关小国来骚扰,但都是很小的战役。”陆征远道。
“那你还会回来吗?”沈清雪问。
“会回来,但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回。”陆征远道。
“你...”沈清雪心头有很多话要说,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陆家历年来都会镇守边关,这是我们陆家的使命。”陆征远道。
“嗯。”沈清雪点头:“我懂。”
“那你先回去吧,我明早再来接你。”陆征远道。
“好。”沈清雪道,她走到大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想开口说出来,她抑制不住的想要告诉他。可她一转头,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街道,他已经骑马离开了。
沈清雪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总之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