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出了牢房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沈清雨太聪明了,只不过是一句话就找到了这个漏洞。他差一点就要把老底抖出来,把事情摊开了。
他是真的害怕把事情都说开了之后,沈清雨会恨他,会迁怒他,会不再理他。
哎,可他这般聪明的人却忘了那句,只要一个谎言说出来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而且是谎言就会被戳破的道理。
他立马把自己身边的几个亲卫派去了沈家,让他们好好的护着沈家的三个孩子。
因为这件事,沈家的生意也受到了波及。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平时参与生意的兰曦站出来主持大局,方谦和云亦都派了人前去照料。
沈家三姐妹入狱之后,最忙的就是方谦云亦江衍和兰曦了。兰曦更是在当天就给远在云南的林峰去了封信。
而沈家三姐妹倒是闲了下来。
沈清风但就是好动的性格,根本就闲不住,被关在这里更是觉得憋屈:“真想闯出去!”
“大姐你就忍忍吧,最多也就几日。”沈清雨道。
他们这边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隔壁牢房就被关进了人,正是郭端。
也不知道是京兆尹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竟然把他们几人关成了邻居!
郭端即便是进了牢房,依旧保持着自己那所谓的风度,可他却不知道,看在别人眼里只觉得是可笑。
衙役走了之后,郭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低声咒骂:“都怪我当年心软,早就应该把你们给掐死,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这种事。”
沈清风从小就看不惯他这副嘴脸,都到了如今地步他居然还把责任往外推,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于是,沈清风直接捡起墙角的一颗石子,朝他扔了过去。
那石子打在郭端的膝窝处,打得他腿一麻,往前一栽就单膝跪下了。
郭端自然之道是沈清风捣的鬼,指着她就道:“不孝子孙!”
沈清雪冷笑一声:“这会儿就别拿着父亲的姿态高高在上的教育我们了,你根本就不配,你也从来就没认过我们。”
“想莫自如一生软弱好欺,竟会生出来你们这三个东西。”郭端怒道。
“我娘并非软弱好欺,她只是因为在乎你,不想和你产生争执,所以才一退再退,就是因为她对你的无限容忍,才导致你就算做了陈世美都没有悔悟之心。”沈清雨道。
郭端自知他说不过她们,最后也只是猛地一摔衣袖,转过身去闭目养神。
沈清风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真想把这个负心又无耻的男人打一顿。
当天下午,这件事便呈到了皇上那边。皇上听闻此事大为震怒,直接召来了长公主。
长公主并没有隐瞒事情的真相,还坦率直言,与郭端成亲之前就知他已有妻女。
前些年,皇上极为疼爱自己的这个皇妹,可这些年长公主做的事情有些让皇上心烦,单单一个养男宠,就已经有不少人弹劾她了。
可皇上一直将此事压了下去,又通过刻意的忽略和纵容告诉朝中言官不必纠结此事。
可维护是一方面,心烦又是另一方面。他虽然不想让别人对长公主指指点点,可他心里对长公主已经有了不满。
本以为养男宠已经是长公主做的最荒唐的事,却没想到嫁给郭端成了前无仅有的荒唐。
当天,皇上发了很大的脾气。指着长公主厉声质问,以你长公主的身份嫁给什么样的男人不成?为何非要嫁给一个已有妻室的,还惹出了这么一大堆麻烦事。现如今更是把这些丑事搬到台面上,让全城的人笑话你,笑话我们皇家。
长公主只能梗着脖子和皇上狡辩,她能说什么?当时她不就是听了皇后的劝,这才稀里糊涂的做了这些事儿。
哎,谁让以前她始终不清,把皇后当做最好的闺中密友。
皇上既然她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还一副当年我年级小不懂事、我任性的模样,当真是要把皇上给气死过去。
到最后皇上抖着声音道:“这件事朕要交给刑部,一定要严查彻查,堵住这悠悠众口。”
“郭端不保了?”长公主有些急了。
“你和他又有多少感情?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保他?”皇上被她气得气血上涌。
“皇兄,其实...我还有一事的把柄在他手上,他不能死。他要是被判了刑,就将这件事给抖出来了。”长公主道。
“你除了嫁给他和养男宠,你还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儿?”皇上问。
“我...我当年为了嫁给他,替他把整个莫家给灭了。”长公主道。
“什么?”皇上觉得自己的血都涌进了脑子,被她气的已经是神志不清了:“莫家被灭门的事居然也和你有关系,你还做了哪些荒唐事,都一并说来。”
“没了。”长公主这会儿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骄傲,倒有点儿像是受训的小孩儿:“皇兄,我当年也是鬼迷了心窍,觉得郭端是个状元郎,长得又不错,如果能嫁给他,我还能够拿捏他。而且,你也知道我脸上这块胎记阻挡了我不少姻缘,我要是真的能随便挑人嫁,还用等到当年那个年纪吗?”
皇上原本心中大怒,却因为她提及自己脸上的那块胎记,怒气就减了几分,甚至多了几分心疼。是啊,以长公主这样的身份,若非是脸上的胎记,又怎么可能待字闺中到二十几岁?
“可即便这样,你也不应该在知道他已有妻室的情况下还要嫁给他,甚至灭了整个莫家。”皇上道。
“我也不知道是为何会这般冲动,所以说是鬼迷了心窍。”长公主道。
“你呀你,平时看着聪明,怎么到了正事上就说此愚钝。”皇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当年我也犹豫,若非皇后一直旁敲侧击、推波助澜,我也不会犯下这种错事。”长公主到此刻总算是想起皇后那段时间在她耳边吹的耳旁风,索性干脆将她攀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