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雨自认为自己起的还是挺早的,因为他一直惦记着云亦吃药的事。
起来之后才知道,原来这里的药是一天两顿,早上不吃。而且云亦早在她醒来的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去了。
云亦和方谦自然是直接去了封平王府,带着许多人大摇大摆地包围了整个王府。
王府里的女眷被吓得一阵骚动,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王府非常混乱,还好王府里有不少男人,还有封平王。
封平王已有了白发,马上就快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却又遭此波折。
即便是这样,但眉宇间早先跟着先帝打仗时留下来的锐气依旧不减。只是坐在主位上冷冷的哼一声,就使所有人都禁了声。
“我乃是先帝封的王爷,就算是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也应该由当今皇上来惩办,你们两个黄口小儿又有什么资格在封平王府叫嚣?”封平王中气十足,显然不知道世子做了绑架的事。
云亦将手中的证据全部摆在众人面前:“就凭这些,足以将封平王府和涉及的所有官员全部就地处斩。您被封王爷几十年,到真是做了不少好事。”
封平王早已知道这些证据被他们拿了去,其实他心里明白,封平王府气数已尽,可由皇帝亲手处置,和由皇帝的儿子、臣子亲手处置是两回事。
他做了一世高高在上的王爷,就算是被处死,也应该是由皇上下旨,在京城死。
“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有皇上的圣旨,也应该进京面圣。”封平王道。
“是,可若不是世子犯了糊涂,绑架威胁朝廷命官,也不会让封平王府的气数尽的这么快。”方谦道。
封平王眉头一拧,显然是出乎意料的表情,他扫过众人也并未见到世子。
“怀卿呢?叫他滚出来。”封平王动了气,一声声的拍着旁边的桌子。
使得所有女眷皆是低头噤声,一幅惶恐的模样。
“父亲,怀卿不在家。”
“你身为他的父亲,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连他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你怎么做父亲的?”封平王被气急了。
“怕是世子受了重伤,躲起来不敢出来了吧。”方谦道。
“不可能,怀卿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封平王说完之后就有些心虚,这还真像他能做出来的事,这些年封平王府暗地里的买卖都在怀卿的手上,他早已不是当年单纯的孩子了。
有不少女眷以前开始哭起来,她们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哭什么哭?就算死也要死的有骨气。”封平王道。
云亦和方谦都没想到封平王还是这么有气节的人,既然这么有气节,又为何做这么多谋财害命,危害乡里的事?
即便是封平王发了话,可那些女眷一想到过一会儿自己就要上黄泉,还是忍不住嘤嘤哭泣,大堂内一时间又陷入了骚乱。
封平王府和和当地的大小官员联合起来做了不少坏事,包括挪用修建堤坝的公款和拨给杭州的赈灾款。
这么多年,一条条一框框的罗列下来,早已是灭九族的罪,所以不仅在场的这些要斩首,就连远房的亲戚也都会被牵连进去。
云亦拿出圣旨,就举在封平王面前让他看。封平王看着圣旨上的内容一下子面如死灰,完了完了,封平王府是真的完了,连进京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折在了杭州。
堂中众人看到封平王一下子如老了十岁般,更加风烛残年,没了生气。所有人也都一下子跪了下去,彻底意识到封平王府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珠光宝气如姨娘一般的人,从大堂内迟迟冲了出去,扒开人群就要往外跑。
可整个大堂已经被团团围住,她扑过去也只不过是死的更快一些。
围住大堂的人反手抓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她凄厉的哭喊着:“我才年仅十九,我才进王府一年,我就是个小小的姨娘,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其他的人也都痛哭了起来。
这些人当中大多数,尤其是那些女眷,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封平王府到底犯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何要死?
云亦看着这些哭喊的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动容的表情,当年建立门派也是死了不少人,才百里挑一的出来了这些杀手。
他早就看惯了生死,没有什么无辜的人,只要踏进了王府,那就是王府的人,就要和王府风雨同舟。既然享了王府的庇护,就应该随时准备好树倒猢狲散,甚至陪葬。
可方谦却并不是这样,他脸上露出不忍,这些人...尤其是那些丫鬟婢女,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也要跟着一起被株连?
云亦一挥手,就有人上来将那些人抓进了牢中,只等着今日午时就斩首。
重要的人都进了牢房准备当众斩首,不重要的人就直接在狱中被解决了。
云亦他们是光明正大、浩浩荡荡的进的王府,出来后,封平王府就被抄了家,所有的人都入了狱。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涉及其中的那些官员,有的直接在家中做了自我了断,有的想逃,却直接被云亦的人抓进了牢中,还受了一番严打。
不过两个时辰,杭州这个地方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变,从此这里再也没有了王爷,只有官员。再也不会出现职权相冲却又相互包庇的事。
目前为止,只有封平王世子还在逍遥法外,其他人都已经伏法入狱。
方谦在出封平王府前,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道:“那些家丁丫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又怎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云亦问。
方谦一时被噎住:“他的身份低微,断不可能牵扯到这些事情当中。”
“你是在替他们求情,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律法当中从未提过要放过他们。”云亦道。
“可...就是刚刚冲出来的那个姨娘,她才十九岁,她能知道些什么?”方谦反驳。
“她受了王府的庇护,过了整整一年的荣华日子,那就要与王府荣辱与共。”云亦说完就直接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