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缓缓的道:“我知道你们在京城发生的事,我在云南也收到了你的信,可惜我一直脱不开身。”
“封叔叔,我能解决的了,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沈清雨道。
“是啊师父,我们在京城混得还是如鱼得水的,我还被皇上封了官儿。”沈清风道:“威风是威风,只不过没有从前那般自在,我还是喜欢闯荡江湖。”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还做了官?”林峰听了这话就跳脚了:“你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你还做官儿,你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而且你是女子。”
林峰最后一句话压的十分低。
“我知道,师父,就连皇上都知道我是女子。”沈清风回道:“而且我是训练禁卫军,不是上朝的那种。”
“哎!就你这脾性,也容易出事。”林峰妥妥的就是恨铁不成钢的父亲。
“封叔叔,我们都有分寸,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您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沈清雨连忙上前劝。
林峰却更来气了:“还有你...清雨,郭端这件事你们做的不对。”
沈清雨手僵了一下:“怎么...不对了?”
“无论他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他终究是你们的生身父父亲,是他生下了你们,你们之间仍然有抹不去的人伦。你们却将他...这是不孝啊!”林峰道:“自如走之前就曾说过这件事情不让你们查,就是怕有一天父女变成了仇人...还要亲手...哎...”
“封叔叔,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您怎么变了?”沈清雨十分不理解,林峰以前虽然从未主动提起过报仇这件事,可也从来没有主动反对过。
“是峰叔叔的错,以前没有好好的教导你们。”林峰叹气:“若非半年前我的父亲去世,我也...哎...罢了罢了,都过去了。”
沈清雨原本还想让林峰在调查真相这方面帮帮她,可如今看来还是别了。
“封叔叔,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他是我们的父亲,可是生而不养还算是父亲吗?在有妻有女的时候又另娶他人,还一纸休书活活的气死了娘,这些年我们虽在京城可他也是不闻不问,甚至事情暴露时还想杀了三妹。是他先毁了人伦,不是我们。”沈清雨虽不把报仇挂在心上,可她始终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而且,莫家被灭门也和他和长公主脱不了关系。莫家与他有恩,他就是这般恩将仇报,他的下场是应该的。你要是觉得我们做的不合适,您就当做这是他的报应吧。”
林峰知道沈清雨向来是外柔内刚,十分有主意的人,也不再指着这个话题在训斥。
“哎,可能是我老了。”林峰道。
“师父,您才不老。”沈清风道:“眼看着武林大会又要召开了,您说不定还能当上这届的武林盟主!”
“是啊!”沈清雨也是眼睛一亮:“肃阳门可是屈指可数的大门派,峰叔叔说不定真的能当上武林盟主。”
林峰却是从骨子里对武林盟主排斥:“武林盟主这个头衔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这个位子也不好做,光一个门派我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也是,闯荡江湖就是看心情,自由自在。武林盟主这个头衔太掣肘。”沈清风道。
“峰叔叔,我想去祖宅看看,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想祭拜一下外祖父外祖母。”沈清雨道。
“我带你们去。”林峰道。
他们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宅子,宅子被翻修过,但仍然能看出之前经历过火灾,又是年份许久。
“我们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把莫家老宅重新翻修了一遍,莫老爷莫老太太的排位也都摆在了祠堂。”林峰道。
沈清雨对这个家的印象已经不是很深了,如果是原主的话也许会感情更深一些。但即便如她这样,走进这座破旧、死气沉沉的宅子,还是觉着有几分压抑,有几分难受。
这种压抑难受痛苦是来自心底,来自本能。
她和沈清风给莫家的列祖列宗上了香,她想告诉他们,她们活的很好,虽然改了姓名,但他们依旧留着莫家的血,依旧是莫家的子孙,依旧不辜负莫家的声民。
“这是娘的牌位?”沈清雨发现上面居然有自己娘的牌位。
“嗯,虽说女子都不入宗祠,可自如在莫家的地位不一样。莫老爷莫老太太也不是这般迂腐的人。”林峰道。
沈清雨有几分感动,古代人最注重的就是男尊女卑,道义礼法。
娘这一辈子有峰叔叔,真是一件幸事。
“那如何处置他的骨灰?”沈清雨将郭端的骨灰放在地上。
“就放在这儿吧,他不配入宗祠。就当他是跪在这蒲团上赔罪吧。”林峰道。
“嗯。”沈清雨点头:“峰叔叔,您当年翻修这宅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账薄之类的东西?”
林峰摇头:“我手底下的人来报,莫宅被烧得一片狼藉,剩下的都是灰烬。就算真有,也早已被烧完了。”
沈清雨有些一筹莫展:“峰叔叔,您还记得当年去找我们和娘时,我们住的那个庄子在哪儿呢?”
“依稀记得。”林峰察觉出不对劲:“清雨,你问这些陈年旧事作甚?”
“当年也是因为庄子的主人救了我们,我们才能活到如今,我这也是想去看看。”沈清雨道。
林峰点头,将这庄子在何处,如何走,告诉了沈清雨。
沈清雨向林峰和沈清风告了别,就带着阿六阿七和兰曦赶往庄子。
沈清风知道她有事情要办,便约定三日后在肃阳门见。
林峰本想询问,可沈清雨言辞之间闪躲,沈清风也是难得的看懂了颜色,拉着林峰就要回肃阳门切磋武艺。
“二小姐,这庄子还是有些远的,要不明日再去吧。”兰曦看了眼天色,忍不住劝道。
“我一刻都不想等。”沈清雨道,我想知道真相,现在,马上。
兰曦直觉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也不再劝,只是期盼着天黑之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