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雨心情颇好的看着摊子上的糖人。
“你想要哪个?”方谦问。
“我想要一个狐狸的。”沈清雨道。
“姑娘,你要是喜欢可以和你家相公一起做一个。”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伯,眼睛眯着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沈清雨被这句话说的有些害臊,可她还从来没做过糖人,跃跃欲试。
“老伯,我们都没做过,简单吗?”方谦问。
“简单简单。”老伯道。
沈清雨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们做一个吧。”
方谦点头。
沈清雨绕到摊子后面,拿起做糖人的工具,就感觉不是那么简单,她根本控制不住糖的流量。
像她这种写字都控制不住毛笔粗细的人,怎么可能玩得了这种技术活?
方谦见她颤颤悠悠的费劲,站到她后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拿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画着狐狸的模样。
沈清雨怔愣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就这么僵硬的站在那里。任由方谦摆弄。
她的鼻尖萦绕着方谦身上淡淡的味道。
这个味道和云亦的味道截然不同。云亦身上散发着的永远都是压迫危险和男子气概。
而方谦身上散发着的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儒雅,也不失男子气概。
她难得的在这个人身上找到了宁静的感觉。随后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耳朵脸颊都开始泛红,好像手掌都开始发烫。
沈清雨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耳尖,自己的耳朵已经热的要发烧了。
沈清雨眼看着狐狸马上就要画好了,她有些时候不了的挣开了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好好的一只狐狸,在最后一笔的时候突然浓重了一点,然后狐狸左耳朵尖就凝聚了一大片糖,圆圆的,像是耳朵肿了一样。
沈清雨这会儿都不敢抬头去看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的不受控制。
她试图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你真是第一次做糖人吗?怎么这么好看?”
“其实这和在笔上画画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力道控制的够就可以。”
“可我也经常画设计图...”沈清雨说着说着就闭嘴了,她画设计图的笔是特殊制作的,可谓是非常非常细。
自然不能和写字或者画国画用的狼嚎所比。
方谦把沈清雨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但面上也不动声色,就是心里得意的笑着。
等到糖人干了之后,方谦将糖人拿起来递给沈清雨:“可惜最后一下的时候我没有控制好力道。”
沈清雨结果狐狸糖人:“已经很好看了。”
“看它的耳朵就像肿了一样。”方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这么一句话,搞得沈清雨耳朵更红了。
沈清雨有点无法直视方谦了,她怎么觉得眼前的方谦和她成婚之前认识的不太一样?
以前没觉得他这么会撩妹呀!真是奇怪,难道是成了亲就开发了潜能?
沈清雨还在胡思乱想着,就看到前面聚集了一群人。前面好像有个戏台子,上面正有人在唱着戏。
那些戏子穿的衣服并不是十分考究,眼前正在说话的穿着很是朴素,而她身边跟着的几个小孩儿也是脏兮兮的模样。
方谦见她往戏台子那边望过去,于是好奇的道:“这可是你们沈家的戏班子,你不知道?”
沈清雨摇头:“戏班子里的事儿都是三妹在管,我还从未见过戏班子里的人。这是唱的哪出戏,好像以前没见过。”
但凡是戏班子唱过的戏,里面的人物都出了专属的手办,而且都在店铺里销售。她自然也就知道哪出戏有哪些人来出演,都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可眼前这个他,她真没见过。
方谦爷只知道唱戏的是沈家的戏班:“估计又是新戏。”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出嫁之前三妹就曾说过她在写一部新戏。现在想来估计就是这部了,不妨去听听。”沈清雨拽着方谦的时候就朝戏班跑了过去。
戏台子上穿着朴素的女人,唱的是京剧和普通话语相结合的一种新戏法。
沈清雨只觉得面前的组合有些眼熟,一个穿着落魄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背上背着一个孩子。
这...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沈清雨皱着眉头,仔细的听着女人的台词。
“奴家本是云南商贾莫家之女,今逢家中变故,故而上京前来寻找科举得中的丈夫...”
一句台词,被她咿咿呀呀的唱法搞得格外凄惨悲泣。
沈清雨只觉得遍体生寒,方谦也敏锐地察觉出不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清雨...”
“三妹这是要做什么!?”沈清雨浑身都在颤抖。
她听到周围已经有心软的女人开始哭泣,更有男人在咒骂戏中的驸马不是人。
而台上的女人声音更是哽咽,就好似他真的经历过那样的变故一般,将这个角色演得活灵活现,每句话都说在人的心坎儿上。
沈清雨强忍着浑身的颤抖和悲愤交织的泪,冲出了人群。
“清雨...你冷静一点。”方谦追上来,拦住她的去路。
“方谦,你说她要做什么?她为什么要写这一出戏?为什么要让戏班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这出戏?她不就是想引起民愤吗?她不就是想借势吗?可是...可是皇上根本就不想处置长公主,他只会把这份怒气翻十倍百倍的撒在沈家的身上。”沈清雨仿佛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一般,她禁不住的遍体生寒,寒毛倒竖:“不行,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我必须去阻止她,不能再让这出戏唱下去。”
“清雨!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你现在先冷静一点。你要是现在这样跟她说,事情只会越闹越僵。我们要心平气和的好好谈。”方谦就是她在失去理智时,急忙将她拉回来的那根线。
沈清雨被他这么一提点也连忙镇定下来,狠狠地喘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早在我知道要成亲之前,她就已经在写这出戏了,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说不定已经唱了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