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皇子犯了错,让皇上给揽下来了?”沈清雨问。
“是。”方谦想起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就来气:“前方打仗,后方的粮草供应不足。可这几年大都是丰收,偶有水灾旱灾也只是些偏僻的地方。最严重的也不过上一年杭州的水灾,但也并没有耽误丰收之际。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粮草不足?”
“是大皇子做了手脚?”沈清雨问。
方谦点头:“我和几个官员核对了一下近几年的粮草单子,就估算了一下各地产的粮,居然查出了十几万旦的空缺。”
“这么多?”沈清雨乍一听到这个数字,整个人都惊了。
“嗯,不仅是这样。国库不足这件事我就觉得奇怪,所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查了这么久不仅查出粮草被贪墨,就连国库也是故意...”
“大皇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就算他能暗中操作使粮草不足,那也不能操作了国库啊!”沈清雨道。
“这才是我心中不忿的原因。”方谦狠狠地锤了下桌子,捶胸顿足:“皇上怎能如此狠心偏心?在他身边的大皇子是他的儿子,可在前线打仗,浴血奋杀的也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就能任由一个儿子去这般迫害另一个儿子?还坐视不理,甚至在我等拿出证据时,还当众维护大皇子。清雨,这个朝堂越来越乱了。”
“我知道世上父母都有偏心,都有最爱的一个孩子。却真不知,原来竟可以如此偏心。方谦,现在太子远在边关,又左右不了京中情势。虽然你在京城坐镇,可你只是个臣子。我恐怕再这么下去,大皇子就要在皇城只手遮天了。”沈清雨心里还是不希望云亦能够坐上皇位的,云亦比太子要心狠,往仁义点来说,如果云亦做了皇上,会不会实行暴政?自私点来说,他可以看出云亦对自己还是很执着,他如果当上皇帝,那会不会...
“如今之际,也的确必须让太子尽快回京。”方谦道:“原想着太子可在军中笼络人心,可如今看来这步棋是走差了,正好给了大皇子可乘之机。”
“对了,我今天还有两件事要同你说。”沈清雨道。
“什么?”
“三皇子妃真的死了吗?”沈清雨问。
方谦点头:“的确是死了,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是上吊自杀,还留了一封书信。信的内容是说自己对三皇子思念过深,这才下去陪他的。”
“你看仔细了吗?那个尸首真的是三皇子妃。”沈清雨还是不敢相信。
“我没去现场,但是入殓之前看了一眼。三皇子妃身穿嫁衣,头戴凤冠,包括脸上都是上的完整的妆容,与出嫁那日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脖子上有深深的红痕,还断了气,真的以为她只是睡着了。”方谦道:“你为什么问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大姐也去战场了。”沈清雨道:“我今天回家才发现的,她也留了一封信,说是别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只是觉得在三皇子妃死的那日,大姐就去了战场,这两件事连在一起,很是奇怪。”
“也许是凑巧了。”
“可要是大姐知道三皇子妃会死,她不可能是去战场的。”
“也许是大姐先走了,三皇子妃后脚才死的。”方谦道。
“可三皇子妃为什么会死呢?她明明喜欢的是我大姐。”沈清雨道。
“啊?”方谦是第一次听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我忘了,你还不知道。”沈清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这...人初始本就是不分男女,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方谦还是觉得有些震惊的。
“所以说,我觉得三皇子妃是不可能殉情的。”沈清雨道:“可我就是想不通三皇子妃怎么就死了呢?你确定真的是三皇子妃吗?”
“我虽然没亲眼见,但她身边的丫鬟嬷嬷没有一个质疑的,这些都是贴身照顾她的,应该是真的三皇子妃无疑。想不通就别想了,先放一放。你不是说还有第二件事吗?”方谦问。
沈清雨有点难以开口的抿了抿嘴:“这第二件事...就是...你别再睡地上了,跟我同塌而眠吧。”
“什么?”方谦激动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你听到了,别再让我说第二遍了。”沈清雨端起盛放着他未喝完的莲子羹的碗,就往外走。
方谦走到橱子旁,要拿里面的被褥,想起自己今天不用打地铺,又连忙把橱子合上,在屋里来回的踱步:“今天...今天可以睡床上。”
沈清雨在进来的时候带着几分扭捏和不好意思:“今天母亲把我叫到她房里谈话,说你是家中唯一的嫡子,宰相子嗣单薄,你可是这一房的一脉单传,我...”
方谦严重的光华逝去了不少:“原来是因为母亲的话,你才...”
“也不全是。”沈清雨连忙解释,解释的脸和耳朵都通红:“我们都成亲那么长时间了,你总是打地铺,的确不太好。”
“哎。”方谦叹了口气,他还以为是沈清雨愿意接受自己,喜欢自己了,才和自己同床的,没想到种种原因都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算了,不为难你了。我们抓紧休息吧。”
沈清雨一样的口唾沫,有些紧张的上了床。她规规矩矩的躺在床里面,方谦也是规规矩矩的躺在外面。
沈清雨心跳如雷,她非常紧张,害怕且又期待会发生什么。
可是两个人干瞪着眼,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没有一个人有动静。
沈清雨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打断了这尴尬的沉默:“咳咳...那个...难道不...”
“你愿意?”方谦问。
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开口愿意不愿意,你直接来就是了。我都和你躺一张床上了,我们都结婚了,还让我亲口说出来,我愿意吗?
“嗯。”沈清雨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声音细小的像蚊子,要不是屋里太安静,安静的呼吸声都这么明显,方谦绝对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