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的传话速度很快,黑衣送饭人的办事效率也很高。
当天中午饭的时间,她想要的东西就已经摆在了院子里。
沈清雨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打开纸包里的种子看。
“这些都是什么种子?”沈清雨把油纸包来回看了好几遍,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也分不清这大包小包的种子都是什么。
白青摇头:“不知道。”
兰曦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也是摇头。
沈清雨看着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七种种子,心头泛起了难:这是花种子,还是草种子,还是树种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种?
“二小姐,树应该都是树苗,不是种子。”兰曦在一旁搭腔解释:“所以这些应该都是花草的种子。”
沈清雨恍然的点点头:“那...不管了,就这么种吧。”
沈清雨和兰曦悠闲的开始了种花养草的生活,仿佛不是在被囚禁,而是在度假。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云亦却始终没有出现。沈清雨有点摸不清他的套路了,把自己囚禁在这里,本人却不露面。
这让沈清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能等在这里坐以待毙。
云亦一直在来回的调换边关与京城的信件,真正的信件都落入了他的手里。所以他已然知道边关的战况到底如何,他也知道太子等人已经平定了边关战事,浩浩荡荡的回京了。
这也是他这些天都不去看沈清雨的原因之一,他得在太子回京之前做一番谋划,还得待会儿太子回来之后稳定局势。
总之一句话,就是因为现在朝中局势仍然动荡,人心不稳,所以云亦无暇顾及沈清雨。
沈清雨这天正在屋里作画,等着白青来送饭。
等来的却不是白青。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沈清雨头也不抬的道:“今天这饭送的有点晚。”
“是吗?可能是路上耽搁了。”
沈清雨听到这个声音表情一滞,随后缓缓的抬头:“你怎么来了?”
云亦没有说话,而是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一道一道的把菜拿出来。
这是她最常吃的一家德云坊的菜。
沈清雨
看着他把里面的烧鹅,卤牛肉,烤鸭一一的端出来,肚子里早已生了馋虫。
“我来看看你。”云亦道。
沈清雨明显的感觉到云亦脸上都带着疲惫的神色。
“你是连夜赶过来的?”沈清雨问。
这些都是京城德云坊知名的菜,如果他是连夜奔波赶过来的,那就说明自己很可能不在京城内。
云亦没有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只是道:“来的时候饭菜有点凉了,就在外面给你热了热。应该不影响口感,你尝尝。”
“我把兰曦叫来一起吃。”沈清雨说完,就作势起身。
云亦却抓住了她的胳膊:“就你和我单独待会儿。”
沈清雨略微思量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便坐了下来。
一边盛着一碗鸡汤一边道:“皇上不好当吧,看把你给累的。”
云亦看着转到自己面前的鸡汤,心里居然是说不出的温暖,他没有回答,只是端起碗,轻轻的用勺子触碰着,叹了口气。
沈清雨也没指望他能给自己说些什么,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我看到外面你种的花草了。”
两个人彼此沉默的很久,云亦还是主动找了话题。
沈清雨拿着一个烤鸭腿点着头:“刚发了点芽,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花。”
“你过得开心就好。”云亦道。
沈清雨听到这句话吃东西的动作停不下来:“你觉得我过的开心。”
云亦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嗯,闲暇时光打理花草,我还听说你在练一套太极拳...”
“云亦!你是不是对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误解?”沈清雨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冷笑出声:“我是被你囚禁在这儿,我哪都去不了,所以我只能做这些。我不是因为我想做而做,是因为我只能做这些,所以我才去做。云亦!你怎么就能以为,被囚禁起来的人会过的很好?”
“我...”云亦被怼的哑口无言:“等局势稳定了,我接你回宫。”
“是吗?以什么时候回宫啊?”沈清雨继续咄咄逼人的问:“我是有相公的人,我的相公是方谦,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是什么?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云亦简单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所有人?哪些人?我家中的姐妹会以为我死了吗?我的相公会以为我死了吗?太子会以为我死了吗?云亦!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出去。”沈清雨表面上平静,可内心已经是波澜起伏。
“所以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云亦已经站起了身。
“哼!那你就永远别让我回京,就永远把我藏在这深山里。”沈清雨怒气上头,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是深山?”云亦问。
“这里的空气和外面都是不一样的,这里还这么安静,半夜时总会有鸟叫声。云亦!如果不是被囚禁,我会喜欢这样的地方。我现在所过的生活,也是我以后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过的日子,可是这些早就已经成了无稽之谈!”沈清雨冲着要夺门而出的云亦大吼,云亦也因为她的话顿住了脚步,沈清雨轻笑一声,继续道:“我曾经幻想过,两年之约结束后,我们就找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过平静无波澜的生活。我当时真的很爱你,对我们的以后充满了期待。可是...物是人非。云亦!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爱的人是方谦,我想和他过平静的生活,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我已经嫁给他了。你还这样把我囚禁的深山里,有什么意思?我们两个互相折磨有意思吗?每次见面就互相争吵有意思吗?我们放过彼此,不行吗?从此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方谦的妻子。不行吗?”
云亦缓缓的闭上了眼,随后又猛地睁开:“清雨,我也问过自己,但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