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净心?”吴金星顿时猛地抬头,“他也来长安了?”
“你认识?”赵剑翔有点惊讶。
“有过一面之缘……几面之缘吧。他干了什么?”
“哦,最近济世门不是把药材价格翻了几倍,还宣称你是罪魁祸首嘛。据说是这和尚看不惯济世门的作风,就独自给百姓治病。”
“他也懂药术?”
“不是,他是用佛法治病。”
“佛法治病?”吴金星一脸懵逼,这倒是他第一次听说,“佛法还能治病?”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赵剑翔斜着看了他一眼,“济世门的药术虽然发达,但是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济世门,而疾苦却不曾少,所以其他地方都有各自的治病手段。”
“其中,佛法便可驱逐污秽,净化邪祟,故而亦可用来医治寻常疾病。只不过在效果上确实不如药术来得好,但是总归有效,比让人自愈强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长见识了。”吴金星起身拍拍身,“我打算去见见他。”
“哟,终于打算出门了?”赵剑翔吹了一声口哨,“天天憋在屋里,不是煮锅巴就是练药,也不闷得慌?”
吴金星摇了摇头:“没办法,武道大会近了,总得多做几手准备,毕竟有太多人想趁这个机会弄死我。”
赵剑翔立刻往旁边走了两步:“你就死,血可别溅我身上。”
“你以为你躲得掉吗?”吴金星白了他一眼,“死也要拉上你!”
“啧啧啧,你这人,怎得如此卑鄙无耻,真小人也!唉,世上像我这样光明磊落的君子,真是不多了啊。”
“去你的君子,你要是算君子,那我都成圣人了!”
……
两人一路拌着嘴,穿行于大街小巷,向着济世门的方向走去。
忽然间,在一处街口,两人注意到有一位格格不入的人。
一位道姑摆着地摊,立着一块算卦的牌子,安然坐在原地。而引人注目的是,她身着道士服,头戴道冠,腰挂桃木剑,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飘逸出尘的空灵感。
道士道姑在周天王朝本就比较少见,再加上她与众不同的气质与这热闹的街口格格不入,格外引人注目。
路过的不少行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往这边投过来一眼,但是也仅此而已,并不理睬。
这时,像是吴金星和姚孤炫的打量,一直闭目修养的道姑忽然张开眼睛看过来,嗓音温柔而空灵:“两位需要算卦吗?”
吴金星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你这卦,保真吗?”
道姑微微一笑:“不真不要钱。而真的也就只需要一枚银币。”
“那就算一下武道大会最后谁胜出吧。”
道姑笑着摇了摇头:“抱歉,贫道法力有限,难以撼动国运以窥天机,还请换个问题。”
一听这话,吴金星就明白这道姑是真有些算卦的本事,而不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于是摆了摆手:“我就不问了,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你若是算了,只怕会被天机反噬。”
他体内的黑锅能够帮他自动遮掩天机,甚至任何想要推演天机的人都会遭到反噬。
道姑一听这话顿时笑出了声:“被天机反噬?贫道算卦多年,也只是听闻传说中有此事,还从未亲身经历过,阁下不妨让贫道开开眼?”
吴金星却依旧摇了摇头:“还是免了吧。何必自找苦吃呢?”
“好好好,既然如此,贫道就推演一下你的跟脚。”
不等吴金星阻止,道姑立刻抛起几枚铜币,正欲通过铜币的正反面组合来运算推演。
“咔嚓!”但是,铜币落地的一瞬间,却全部碎成了两半。紧跟着,道姑喉头一甜,嘴角处有血丝溢出。
“不可能!”她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着铜币,然后抬头看看吴金星,“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或者你身上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绝世之物!”
吴金星无奈地摊了摊手:“都让你别算了。”
他刚才已经尽力压制反噬了,不然道姑可能会伤得更重。
“你不会是骗子吧?”赵剑翔突然说话了,一脸不信,“怎么看都像是演的。”
“好好好,”道姑被气笑了,“既然你不信,那贫道就再推算一下你的跟脚!”
她拿出一筒竹签,口中念念有词,旋即手猛地一甩,一根竹签被甩了出来。
但是不等她看清,竹签在空中就砰的一声炸成了两截。
而后半截竹签骤然以极快的速度暴刺向道姑,刹那间快如闪电,锋芒凌厉宛如一剑开天!
“噗!”道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扭头一看,肩膀被竹签洞穿出了一个血洞,深可见骨!
赵剑翔顿时瞪大了眼睛,似是难以置信:“不是吧,不会算就不会算呗,何必花这么大功夫来演呢?事先说好,我可不赔你医药费!”
“你你你!”道姑一边忍着痛,一边快速拿出一枚丹药服下,转瞬间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你们两个一边去,去去去!”像是嫌晦气一样,她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让两人赶紧滚,“别挡在贫道这里!”
等到两人都走到看不见了,道姑才正了正道冠,悄悄松了一口气:“这长安果然卧虎藏龙,这种能反噬天机的寻常根本遇不到,今天居然一下子遇到两。”
“师傅也果然说得没错,在这还是要低调点,不宜打草惊蛇。”
……
“你也能有反噬天机的宝物?”刚才的情况,吴金星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是宝物,是我师傅替我斩断了因果尘缘与天机,”赵剑翔嘻嘻一笑,大大方方地告诉了吴金星,“我师傅还在天机中留下了一道剑意,谁想算我,这道剑意就会顺着斩过去。”
“那你还怂恿人家去推演,贱不贱?犯贱也该有个底线吧。”
赵剑翔立刻义正言辞:“正所谓圣人有云,天行贱,君子以自强不息,怎么就有问题了?更何况,这根本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她的本事可不小,别小瞧别人。”
“你又知道?”
“她只是坐在那里,宛如遗世独立,五行绕行不绕其道,绝非寻常人所能达到的境界。”
吴金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随着武道大会逐步临近,这长安也是愈发卧虎藏龙了啊。”
不多时,两人就抵达了济世门,看见济世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最前面处更是围得密不透风,只能看见阵阵佛光升起,普渡世人。
“吴金星?!”有济世门弟子发现他,顿时如临大敌,第一时间向内通报,然后济世门肉眼可见地紧张警戒起来。
“别紧张。”赵剑翔反倒是自来熟般地冲他们招了招手,脸上笑嘻嘻,“我们只是路过。放心,不会再给你们搞什么破坏。”
但是他这话不仅没让他们放松,反倒让济世门气氛更加紧张了。
马上,胡长进自门口中踏出,站在山门口,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吴金星,赵剑翔,你们来做什么?济世门不欢迎你们。”
“呵,济世门不欢迎我,难道我就欢迎济世门了吗?”赵剑翔一脸不屑,掏了掏鼻子,然后随手一弹,尽显鄙夷轻蔑之态,“你们济世门,给我擦鼻涕都不配!”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附近的人群出现了一些骚动,人们不由自主地远离这两个煞星。
董净心也随之抬起头,正好与吴金星对视。
吴金星抱拳道:“好久不见了,净心大师,那日自鬼寺一别,没想到再见已是在长安。”
董净心连连摆手:“吴施主折煞我也,小僧哪里担得起大师二字?若真论起来,还是吴施主功德无量。”
胡长进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冷笑两声:“他功德无量,那我岂不是当世圣人?”
董净心闻言,立刻向他看去,眼前有金光一闪而过,然后摇了摇头:“施主你的功德可不够。”
胡长进这回是被气笑了:“好好好,如果我连他都不如,那这你秃驴也是有眼无珠。”
董净心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确实不如。”
“不必管他。”吴金星摆了摆手,看都没看胡长进一眼,“不知道净心大师是否有空,我给大师接风洗尘,顺便还有些佛法上的问题,想向大师请教一下。”
董净心看了一眼周围前来治病的人:“小僧先给百姓医治伤病,待晚上再去与吴施主探讨佛法如何?”
“没问题。那就晚上……”突然间,吴金星脸色大变,“小心!”
但其实不用他喊,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董净心身旁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滔天的杀机,一道血刃划破空间,激荡起风雷无边,所有的杀意凝聚于尖刃一点,暴杀向董净心的脖颈!
太过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匕首就已经杀至!
“当!”千钧一发之际,董净心身上亮起一抹琉璃光晕,交锋之间,火星四射,罡风四卷,却正面挡下了这一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