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就在不远处。
只惊得猛然坐起来,还觉得可能是地震,吓得赶紧趿拉着鞋朝院子里窜。
院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还是乌漆嘛黑的夜。
许小鹏站在院里醒神,感到脚下没有一点异常。
竖耳细听了一会,这里除了狗叫就是狗叫,听不到一点异声。
许小鹏唯恐这是在梦中,就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感到疼后,就知道不在梦中,心里很是奇怪,不晓得是什么事,但,这里狗犬狂吠起来,不像是小事。
他好奇心大起,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就回房间里穿上衣裳,出了院子,想到外边看看。
厂里每天晚上都有人值班的,他们也许能清楚是什么情况。
他走到厂门口,就见厂里大门关得紧紧的,朝里看了看,里面乌漆嘛黑的,没得一点亮光。
也没得人讲话声,心里很是吃惊。
其实,刚才这么大的响声,自己能听见,别人也能听见啊。
这厂里的干部听见动静后,应该迅速查明情况啊,难道是偷懒没来值班吗?
厂里没得人出来,附近的工人倒有人来了。
开始只有个把两个人,不久后人就慢慢的来了,都是些厂里工人,不久就聚在一起议论开了。
议论刚才那声巨响是从何而来。
因为他们都以为是厂里的气站发生爆炸了,所有都急匆匆过来查看的。
有人说不会是附近那里地震了,还有人说可能是天上打闷雷的,还有人说不会是陨石掉下来了。
许小鹏听得啼笑皆非。
这时有个老头说:“像是石头掉下来的!”
许小鹏不由得问:“这么大响声得要多大的石头啊?”
这老头六十左右的样子,听了后道:“就是巨石呗,我说的是陨石,不是山上的石头。
刚才那声音,是我可从没听过的。
不是陨石是什么?”
正说着话,厂里的大门突然就开了,从里头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凑过来就问:“吵什么呢?跟鸭子吵塘似的,半夜三更的不挺尸都干什么呢?”
这男人不是旁人,大家都认得,正是框架桥厂的经理廖杰石。
他从厂里出来,今天晚上值班的人当然是他了。
大家人多口杂的道:“廖经理,你没听见刚才那响声?”
“老廖,你这才是挺尸呢,这么大响声都听不见。”
“你也真是的,不会是睡到紧要关头了吧?”
廖杰石也不搭理大家,说:“我听到了啊,听是听到了,可我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啊。
天只要不塌下来了,就没得事,都回家挺尸吧,回家吧,别骚扰了。
你们不挺尸我还没睡够呢。”
那个老者好像又想起什么了说:“杰石,我听老辈人说山上有古墓呢,会不会是盗墓贼搞的名堂?”
廖杰石厌烦的手一摆说:“怎么会,山脚下就是人家,哪个胆跟屎屙得了,到这里来盗墓?
他们一来马上就有人知道了,没得人有这么呆的。
快回家睡觉吧,啊。”
那老者道:“要么叫人去打听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要不是盗墓贼搞鬼,那会是什么呢?”
廖杰石无大所谓地道:“盗墓贼,电视看多了吧,我们这里有什么墓地好盗啊,我的意思啊,你们杞人忧天干什么,都回家挺尸吧,惊扰了我的好梦……”
许小鹏听着他们议论,就觉得想尿尿了,一看厂里大门敞开着,就疾步走进去了。
廖杰石跟这些人议论的正欢,也没看见他进厂。
许小鹏进了厂,直奔向厕所走去,一边走一边就做好准备工作了,一走到厕所门口就开始放水了。
厕所里更是乌漆嘛黑的,他啥也看不清,只是凭着印象开始尿了。
刚刚尿出来,厕所里就陡然暴发出女人的惊呼声:“啊……”
许小鹏哪想到厂里除了廖杰石值班外还有一个人,还踏马是女人。
更没想到她就会在男厕所里,所以,陡然听了这声惊呼,只吓得差一点点心没跳出来,浑身汗毛铁竖,一下子尿意就全无了。
他也骇了一跳,啊的一声急忙后退两步,真吓得活抖!
他刚才差点尿到她身上,拿女人恼羞成怒,站起来就骂道:“狗日的廖杰石,你踏马眼瞎得了,不晓得我在里面嘛,尼马那个币的差点尿上我,你马那个币的!”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骂的是廖杰石,所以,许小鹏听了也不恼怒,先把东西收好。
难堪地说:“你声音小点吧,外面全是人,而且我也不是廖杰石。是我差点尿到你,但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哪晓得你在厕所里啊?”
说话间,听这说话声有些熟悉,沉思了一下,就说:“你是我来第一天我们一起吃过饭的?”
这女人也知道是他了,吃惊地问:“你不是廖杰石?你是许助理?你这时候进来干嘛?廖杰石呢?”
许小鹏说:“他人在外面呀。”
中年女人总监小声嗔怒:“马拉个币的,他人怎么溜了?”
许小鹏有种预感,这事不对头,自己不经意间犯了人家的大忌了,那种好事竟被自己撞破了。
有点难堪,就想早点离开,说:“你还是出去吧,我冒犯了你,对不住啊,我也走了。”
说罢抽身就要走。
那女人却一把拽住他,小声说:“你莫慌走。”
许小鹏吃了一惊,身子一激灵,说:“怎的了?”
那女笑着说:“我给你看了身子,你就这样走了?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许小鹏心往下一冷,说:“你身子我可没看见啊,这里乌漆大麻黑的,我能看见啥?”
那女人说:“我不管,反正我光屁股站在这了,我也没叫你不看!哼。”
说着就又撵上来,嘴里叽咕道:“冤有头债有主,你看我什么地方,我就要看你的什么地方!”
许小鹏弄了个大红脸,不晓得这女人是不是王母娘娘来例假——神经了,还是想趁这机会吃自己的大豆腐。
慌忙甩开她,头也不回,抽身就走。
这那是走啊,直接就是跑了,三脚两步就到了厂门口了。
那女人裤子还在房间里呢,屁股可是什么都没穿,却不好撵来,恨恨地看着他逃走,喃喃自语地道:“装踏马什么正人君子,到床上还不都是那样?
看见女人就像公驴一样骨冗骨冗的?
靠,老娘见过的男人多了去了!”
许小鹏到厂门口时,正好遇上廖杰石进来。
他们在门口相遇,他们由于心里都在发虚,异口同声咦了一声。
许小鹏就道:“廖经理,我去上厕所……”
廖杰石则说:“许助理,你到厂里来干嘛了……”
他们各自说罢,同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廖杰石和他比起来,更是紧张兮兮,又问:“你没看到什么吧?”
许小鹏心道,小爷是没看到什么,但知道你和那女人的破事了,还不能讲出来,于是直摇头:“什么也没看到,我上厕所能看到什么啊。”
廖杰石这才放下心来,就没再问了。
许小鹏走到外面,见刚才聚来的人都回家睡觉了。
看样子,刚才那怪声虽把大家惊醒了,却没带来更大的恐慌。
想了一下,既然没什么危险,还是回家睡觉吧。
在外面瞎逛怎么行,这里好像不太安全啊,哪晓得自己撞破人家奸情了。
人家气急之下,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