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太子朱常洛的唯唯诺诺,高翔自然是十分无奈,他说道:“太子殿下。贵为一国的储君,身体是最重要的。
这么长时间还不好,说明不是风寒之症。我们就得从其他方面找一找,这样才有助于病症的治疗。
既然太子为难,那就由我去太医院找一位太医吧。”
太子见祥云伯坚持要为自己另找一位太医,只好同意了。
明朝的太医院有院使一人,院判二人,御医十人,还有负责管理药库、药局的大使各一人。
高翔来到太医院直接找到院使张卿连,说明了太子生病,御医前期诊断为风寒,可是多日后,仍然没有痊愈。怀疑是其他原因所致,希望能够为太子再找一位御医进行诊治。
张卿连从御医干起,一步一步走到院使的位置。嘉靖朝就进入了太医院,至今服侍过三任皇帝。见多识广,也深谙宫中的情况。
当初得知太子生病时,只是随便安排了一名御医前去诊治。至今为好,他也是知道的。
由于太子地位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废掉的可能。因此,张卿连对于太子的安危并不十分关心。他内心还有另外的打算,如果太子体弱多病、甚至是一命呜呼了。那福王上位,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在他看来,皇帝宠爱郑贵妃和福王,废掉太子朱常洛,另立福王为太子只是时间问题。
祥云伯亲自到太医院来找,张卿连丝毫不买账,他大咧咧地说道:“祥云伯。御医的医术,你是知道的。太子就是偶感风寒而已。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天还未痊愈,也许是太子体弱,见效慢,再过些时日,定当痊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病是个慢功夫活。”
高翔岂是这么容易被打发走的。他正色道:“就算是见效慢。起码得有所好转吧。可是,太子一日两副药,吃了这么多天,丝毫没有见强。这就说明没有对症下药。这可是大明的太子呀。还望院使大人另派御医前去给太子医治。”
张卿连不屑一顾,冷笑道:“祥云伯什么时候对医术有了研究了。打仗,我们不在行,但是治病救人我们可是行家里手。祥云伯还是回去再观察观察吧。”
高翔一听,怒喝道:“如果太子这么拖下去,病情越来越严重,谁付得起这个责任?张院使能付得起吗?”
张卿连见高翔生气了,仍然毫不在意,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医治。至于最后能否痊愈,那就要看太子的造化了。”
一个医者,竟然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并且是堂堂大明太医院的院使说出来的。这让高翔在愤怒之余有些震惊。
他上前一把揪住张卿连的衣服,将其提了起来,说道:“我现在让你马上选派医术精湛的御医,前往慈庆宫为太子重新诊治。”
对于祥云伯高翔的蛮狠,张卿连还是有些意外的。但是毕竟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张卿连很快恢复了过来,他丝毫没有被祥云伯的举动所吓倒。
依旧是仰着脖子,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高翔,并说道:“那我要是不派人去呢?”
高翔没想到堂堂太医院院使竟然是个臭无赖。他也没有细想,愤怒已经令其失去了理智。左拳一圈就打到了张卿连的鼻梁上。
由于力度很大,右手握着的张卿连的衣服被撕开了。
张卿连不由之主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高翔的第二拳随着惨叫声呼啸而来,直接打在了右眼。这次,高翔右手攥着的衣服被彻底撕开了。
张卿连由于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而高翔也因此打了一个趔趄。
这个时候,外边的人员才赶了进来。见此情景,都是大吃一惊。赶忙过来拉住高翔。
有两个人上前扶起了张卿连。
张卿连鼻子淌了很多的血,右眼眶也是乌黑一片。御医要为其止血,被他拒绝了。
他指着高翔,喊道:“我要到皇帝那里去告状。竟然跑到太医院来撒野。”
高翔笑着说道:“你快去。我倒要看看堂堂太医院的院使竟然连最基本的救死扶伤都做不到。真是天大的笑话。”
张卿连推来了同僚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出去向皇上告状去了。
而高翔看着这些当值的御医,就说道:“太子前期患病,咱们太医院的御医前去诊治,认为是风寒,并开了药。可是,这么多天了,仍然不见强。
我就来咱们太医院,想再找一位御医给太子诊治诊治。可是这个张院使却一再推脱,拒不派人。我一气之下才打了他。
他去皇上那里告我的状,那就由他去吧。现在哪位御医能到慈庆宫为太子诊治一番呀。”
这群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立即表态。
高翔明白,自己与张卿连发生了矛盾,如果随自己前去为太子诊治,那么张卿连事后得知,定然会给其穿小鞋。这都是人之常情。
高翔见没人主动出来,就指着中间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老者,说道:“这位老人家。就你去吧。大家给我做个证,是我强行将他带去给太子诊治的。”
说完,就拉着老者的手,往外走。
老者被高翔拉得有些失去了平衡,走起路来跌跌撞撞。
出了太医院,高翔松开了老者的手。对其恭敬地说道:“老人家。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老者笑着回道:“祥云伯。鄙人姓单,单名一个庆字。我也看出来了,祥云伯是为太子治病心切,张院使拒绝派遣御医前去诊治。这才产生了矛盾。”
高翔听了,知道这是一位明事理的御医。他问道:“老人家被我强行拽来,就不担心日后被张院使穿小鞋吗?”
老者丝毫不以为意,他说道:“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如果他胆敢找茬,那我就直接告老还乡。老夫在太医院这么多年,也想回老家歇歇了。”
高翔的内心稍微好受一些。如果单庆因此事被张卿连整治,那么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既然单庆这么想得开,那么自己的罪过就能小一些。
高翔对单庆说道:“如果张院使胆敢欺压你。你就来找我。我定然还你一个公道。”
单庆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两个人说话间,来到了慈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