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嚎了两嗓子,发现林导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满意他的表演,歪着脑袋打量他,估计是觉得他演的太假了?
毕竟这里冰天雪地的,人人都裹得像粽子,穿的那么厚摔一下,能痛到哪里去?
他也没急着爬起来,趴在地上清了清嗓子,对着地上的烤鱼嚎了起来。
“哎哟,我辛辛苦苦烤了个把小时的鱼哟!”
透过墨镜,陈克洋看到林导摘下墨镜,露出细长的一双眼睛,随后弯下腰,将地上的鱼串捡了起来,送到嘴边吹了两口,咬了起来。
“烤的不错。”
林导吃的似乎挺开心,随后拿着烤鱼指了指还趴在地上目瞪口呆的陈克洋:“给我送个烤鱼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地上凉,起来吧。”
“哦!”
陈克洋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在旁边人的帮助下,慢慢爬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他觉得舅舅有点反常,竟然好像没什么脾气。
难道是这里气压太低了,导致他的血压升不上去,连带着脾气也没了?
林月替他掸身上的雪:“老板,你那个下面湿了,看起来像尿了裤子。”
“哈?”
陈克洋扯起嘴角看了林月一眼,随后视线下移,盯着自己的裤子打量了几秒钟,立刻羞愧的捂住前面:“啊卧槽卧槽!”
一路鬼叫着蹿出去老远,路上又七仰八叉的跌了一跤。
他快速爬起来,鬼叫着蹿进了车里,全程风驰电掣,不带停顿的。
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就是尿了裤子而已啊!”
林月一脸淡然的鼓起腮帮子,用力撕咬下一块鱼肉。
她吃东西的样子过分野蛮,引得林导疯狂皱眉,戴上墨镜转过头,不再看她。
“快点,都准备了一下午了,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几十个人在镜湖上打群架,摔倒的摔倒,溜冰的溜冰,有两个老戏骨直接摔了个跟头,翻了半天才翻起来。
夕阳西下,灿烂的彩霞洒在湖面上,折射出绝美的夕阳。每个人的脸都是红彤彤的,一部分是冻的,还有一部分是夕阳映衬的。
宋嘉仪身穿着单薄的戏服,双手被缚,被人拖行在镜湖之上。
天气原因,这段镜头拍了数遍,宋嘉仪被一遍一遍的拖行在冰冷的湖面上,当林导喊出“cUt”之时,她已然被冻得说不出话来,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顾筠然冲上去将她抱起来,用厚重的毯子裹住,看到她双手被缚的地方已经开裂流血,只一碰她便皱起眉头,登时心疼的不成样子。
“天……气……这么冷,眼泪要……冻住的……”
她费尽力气挤出一个笑容,这一笑感觉脸上的皮肤也要破裂了,疼的不行,便又将笑容隐去了。
顾筠然红着眼睛没说话。
几个道具老师七手八脚的上来,合力帮忙拆了束手的绳子,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见顾筠然抱起宋嘉仪,径自走回车上了。
“这……”
一群人面面相觑,宋嘉仪接下来还有两场要拍呢,现在走会不会太早了些?
再者,再怎么说也是当红小生,多少要顾忌下绯闻之类,顾筠然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
一群人摸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陈克洋这边忙着耍枪上阵,天气太冷,他根本耍不动那枪,试了好几次都是关节僵硬,边耍边掉,看得武指频频叹气。
“陈老师,实在不行就算了,让武替上吧!到时候分镜拍摄不就完了!”
“我行的,我一定行的!”
陈克洋忙不迭的答道。舅舅和他说做演员要吃得了苦,他不想被舅舅看扁。
和他演这场对手戏的人是靳如,姑且不论她用了何种方法将自己加进了镜湖戏份之中,如今她面对着陈克洋一遍一遍的NG,身体正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发自内心觉得陈克洋是有意折磨她的,但是看着他一张至纯至善的脸,她又觉得他实在不是能够干出这种事情的货色。
无论如何,再这么NG下去,她觉得自己身上傻白甜的虚假壳子要披不住了。
因她已在内心写好了上万字的脏话来形容眼前这位质朴(愚蠢)的青年。
万幸,陈克洋巧妙的踩在了武指和靳如发飙的边缘完成了戏份,他甚至没有去看旁边已经抖成筛子的靳如一眼,直接一蹦三尺高,举着枪往人群中的林导冲去。
“舅——”
“导演,你看我刚刚这个挽花枪的镜头帅不帅?快,快夸夸我!”
“很帅是吧?啊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傻逼!”
面对着围着自己的助理,靳如终于撕下伪装的面具,露出了真实的一面。
“还不过来帮我,杵在那里干什么?”
她恶毒的剜了旁边的女助理一眼,声音大的令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吃了一惊,仿佛第一次认识她般。
顾筠然前脚上车,安安就后脚跟了上来,言清拿着大衣紧随其后。
在三人的轮流光顾下,车门惨遭蹂躏,发出了“砰”、“砰”、“砰”三声巨响。
不同的是,言清跟的过近,鼻子跟车门来了个亲密接触,疼的他眉头紧皱,连卧槽都叫不出来。
阿智坐在驾驶室,脚搭在方向盘上,正笑呵呵看着视频,手里拿着一包半人高的薯片吃的嘎嘣脆。
小宇听闻后头的动静,拍了阿智一下,示意阿智收了手机,随后俯身,一通翻箱倒柜,将医药箱找了出来,递到安安手里。
做完这些之后,他发现阿智还在笑呵呵的看着手机,立刻一记重击扣到阿智头上,将手机抢走了。
阿智自然不甘心被打,随手掏出一把薯片砸到小宇脸上。
抬头看到小宇怒气冲冲的脸和频频示意的眼色,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阿智耸了耸肩,拾起小智领子里的薯片塞到嘴里,重新坐回座位去了。
“有没有搞错?关门关的那么快,不知道我在后面吗?”
言清气冲冲的冲上来,捂着鼻子一顿数落。
“车辆追尾从来都是后车全责,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自己跟车过近怪我咯?”
安安“咔哒”一声打开医药箱,从里面翻找出消毒水。
“那有的时候前车恶意急刹怎么说?”
言清抵死狡辩。
“不怎么说,交规怎么样就怎么样!”
安安答的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