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尧的声音很大，大到整个小宅子都是他的声音。
顾凌誉不悦的皱起眉头，他来这里是为了穆奈，不是真的为了查案，现在她还动不得。
他随意的说：“辛知县，事情进展的如何？真的如此？”
“还没有进展，穆小姐的才是第一步。”
辛翊很清楚，纵然穆奈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她哪里的人手，现在她自己也动不了了，要是她真的有人手指使，她伤的就不会这么严重了。
“哦。那你多费心，卫国公可是等不及了，急得都胡言乱语了。”
程尧见顾凌誉不管，觉得他就是存心帮着穆奈，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不公平。
他恳求道：“下官并不信辛知县，所以……”
顾凌誉没说话，因为他不想要管，可怎么说程尧也是国公，不好直接拒绝。
辛翊虽然不爽，但也没有言语。
这事他也不想管，就是害怕真的和穆奈扯上关系，所以还是得管。
宁闻悄然出声，“要不还是找个中间人吧！”
“嗯，如此甚好。”顾凌誉站起来，指着一众太医，“走，明日来治腿。”
程尧不愿，想要拦下，但没出一步，就被顾凌誉的手下抓住了。
苏青洛也算是看清了，这些人都是站在穆奈这边的，她有什么？
相貌一般，毫无学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性子孤僻。
怎么就把他们给蛊惑了？
辛翊也不想多说：“卫国公先想好人选吧！来人，把卫国公夫人抓起来。”
“不，尧郎。”苏青洛拼命的挣扎，她这一进去，可就真的出不来了。
程尧尽管依依不舍，还是放手了，“安心。”
最终苏青洛只是被关在一间客院，不能见任何人，真正的处理还是要放到京城。
……
傍晚，穆奈的房间。
程淮安跪下，“求你高抬贵手，放母亲一命。”
穆奈翻书的手一顿，“其实你应该去求你外祖父，真的，比求我管用。”
程淮安不知道她为什么提及别人，但是他还是接话，“我与他也没有见过几面，而且我知道只要你说话，肯定可以的。”
她是当事人，誉亲王也听她的话，辛知县也是。
只要穆奈开口，母亲的命一定可以留下。
“不，你外祖父当年帮你母亲以假死之名死遁。后面又以旁支的名义嫁女，他的手段你我都不及。”
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是真的。
从他出生起，母亲就重病在床。
但是在他心中，他的母亲与其他人的母亲没有差别。
因为她们一样会关心自己的孩子，给自己的孩子做些衣裳。
甚至他母亲比其他人母亲好的地方更多，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红脸，发脾气，不耐烦。
在他的心中他的母亲是天下最好的母亲。
现在这个形象好像出现了裂缝，她会指使人杀她的亲生女儿，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程淮安浑身发抖，仰着头问：“她也是你的母亲，你就不能？”
穆奈放下医书，“程淮安，你的脑袋在想什么，叫她母亲的人有你，有程楚昭，但是没有我了，在那个火夜就没有了。
她说会回来，事实是她已经在外面嫁人生子了。
可笑的是只有我一人不知道，这些就连我的亲生父亲都在骗我。”
程淮安以前就听说过，她过的不好，但是没有想过，他也是害她不幸福的人，他在享用着穆奈的本该有的生活。
“你……你恨她？”
穆奈简直被气笑了，“抛弃，杀人，还不止一次，就算是我的命是她的，也该够了吧！”
还有上辈子的死，没算呢？
现在这点算什么。
程淮安羞愧的说：“抱歉。”
他现在也没有脸面去求穆奈开恩了。
要是换个身份，放在他的身上，他真的会亲手捅刀。
穆奈现在还这么冷静，已经是开恩了。
“你好好养病。”
云期进来时，看到的是发呆的穆奈。
“怎么啦？给你的。”
憨态可掬的一只大猫，怀里抱着一个手里拿着冰糖葫芦的小女孩，笑得灿烂。
穆奈想起了小花，她最是好吃冰糖葫芦。
“这个可以上色，你要试试吗？”
“好。”
云期为穆奈准备好小桌子和烛光。
站在穆奈身后帮她磨墨，只是这回是各种彩色，不是单一的黑色。
看着全神贯注的穆奈，云期心里无端的想起，要是以后身边人是她就好了，他们也可以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穆奈教她读书写字，他在一边掌灯磨墨。
她们一起玩闹，他负责看护她们的安全。
总之只要是和她们在一起，不管是干什么，都可以是幸福美好的。
穆奈的画笔在云期的面前晃了晃，“你……怎么啦？怎么和傻了一样，还傻笑。”
“啊！没事。”
要是真的说实话了，她还不得给他赶出去。
“画完了？”
云期越看越觉得熟悉，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们想一块去了。
“这个小女孩经过你的巧手，现在真是漂亮。”
穆奈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按照真人画的，当然漂亮。”
云期夸张道：“真的吗？那我可得见见真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呢。”
穆奈扑哧一笑，真的假的心里没点数吗？
“等等，你就这样，我去画一幅。”
云期兴致大发，跑回去拿画纸。
还真是不管什么样，这个性子就是改不了。
风风火火的。
“来了来了。”云期拿着画纸进来。
“你看书的模样也好看，都不知道画哪个了。”
穆奈故意刁难，“那就看你觉得那个最好看咯。”
云期笑容一怔，这是个要命的题目，不管是回答那个都有坑。
“我觉得只要是你就是最好看的，无时无刻，那时那刻。等会儿画的不好，你可不要责怪。”
穆奈吐槽道：“没有新意，你画吧！”
一室安静，窗外是虫鸣声，月光温柔的洒在穆奈的脸上，看傻了云期。
事后，云期还总是后悔，自己的画技糟糕，没有画出穆奈的万分之一美貌。
偏偏穆奈每次都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