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钧没有回应聂世存的话,了解完情况后立即离开。
“很好,做得很详细,详细得有些过头了。”
钱教授仔细地看了一遍材料后,删掉了其中几句与案件无关紧要的话,并把剩下的部分保留下来备用。
接着,他语重心长地对夏羽钧说:“小夏啊,你去好好研究一下那些和案子有关的证据,比如警方的报告、证人的证言以及各种物证等等。”
听了钱教授的话,夏羽钧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于是乎,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当地的公安局,准备深入研究一下物证方面的线索。
即将走进公安局的大门时,夏羽钧迎面就撞进了李其乾。两个人好长时间没见面,见面那叫一个兴高采烈。
“学长,原来你在这里当法医啊。”
李其乾挠挠头,回答说:“等明年研究生毕业,差不多就能定下来了。”随后便反问夏羽钧来这里的目的。
得知夏羽钧来调聂世存案物证,李其乾表示自己有印象。二人来到僻静处,说了一点自己的看法。
“刀刺进去的时候,那人(聂世存)有明显的发力动作,故意杀人罪没跑了。”
夏羽钧若有所思,他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但这只是你的主观判断,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持。”
李其乾耸了耸肩,“我只是说出我的观察而已。不过,如果你需要进一步的分析,我可以和同事说一声。”
“那就谢谢学长了。”
夏羽钧自嘲道:“我是万万没想到,咱俩有一天会在刑事案件中做对手。虽然不是直接的对手。”
李其乾摇摇头:“律师嘛,维护当事人权益很正常。更何况,你的对手是检察官,不是我,我只是个法医。”
……
查完证据链,夏羽钧回到学校,把情况一一报告给钱教授。
钱教授看完,便开始和夏羽钧制定辩护策略。再一次和嫌疑人家属会晤后,便一起去法院为聂世存辩护。
在开庭前,去洗手间的夏羽钧惊讶地看见一个人——金大拿。
“金学姐?”
从卫生间出来,金大拿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夏羽钧。
“是你啊。”
金大拿调侃道:“怎么,拖欠工资被人告了?”
夏羽钧苦笑道:“学姐,我现在手头可没有一家公司啊。都已经套现了。我是和钱教授一起,再过一会儿就去给被告做辩护。”
“哦哦,这样啊。”
金大拿看了看日程,笑呵呵地说:“幸好我今天只有下午有任务,否则我就得申请司法回避了。”
法学院硕士毕业后,她考进了汉北市检察院,开始了自己的检察官之路。
闲聊了几句之后,夏羽钧匆匆忙忙地回到钱教授身旁,然后踏上法庭准备展开辩护工作。
在辩护过程中,他们出人意料地提出:“警察在对被告进行审讯时存在刑讯逼供的情况,因此被告当时所做的供述不能被用来作为定罪的依据。”
经过一轮激烈而又令人心跳加速的辩论之后,法院终于表态:“经过调查核实,警方确实存在刑讯逼供的行为,所以被告当时的供述不能用于定罪。”
听到这个判决,全场一片哗然。检方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转折,他们立刻提出抗议。
然而,法官却坚定地维持了原判。此时,夏羽钧和钱教授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整场辩论中,夏羽钧没有一句废话,关键信息都在答辩状上,一目了然。法官仅用一个上午便给出了裁决。
由于存在刑讯逼供的情况,案件又被打回公安局重审。虽说没能帮聂世存脱罪,但是整个流程走下来,至少帮他争取了八个月的时间——重审需要六个月,重新开庭还需要两个月。
八个月后,再次开庭。这一回,法院判处聂世存死刑,立即执行。钱教授当即提起申诉,要求二审,法院也批准了。
走出法院,看着李丹冰冷冷的目光,一向淡定的夏羽钧心里却有点发怵。
钱教授看在眼里,把夏羽钧带到远处,提醒道:“从朴素的感情上来讲,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我们现在的角色是律师,维护的是当事人的权益,公平正义要交给法官来决定。”
夏羽钧点点头,继续问道:“老师,聂世存有没有可能死缓?”
钱教授回答道:“如果他用经济补偿获得了被害人家属的谅解,并且有悔过倾向。依照国家强调的少杀慎杀,还是有可能死缓的。”
随后,他让夏羽钧去和聂世存家属说明,如果想保住聂世存的命,一定要获得被害人家属的谅解书。
忙完这一切,夏羽钧迷迷瞪瞪地坐上凌薇的迈巴赫,来到餐厅吃晚饭。
进入包厢后,他惊讶地发现,里面不仅有凌薇,还有乔琳和金大拿。
乔琳在硕士毕业后考进了法院,和所有的法官一样,都要从基层做起。今天忙完工作,这才有时间过来聚一下。
夏羽钧坐下后,看向乔琳和金大拿:“要不是有司法回避原则,恐怕今天就会出现我们三个一起打擂台的情况了。”
凌薇伸了个懒腰:“你是辩护律师,佳宜(金大拿的本名)姐当检察官,琳琳当法官……也不错哈。”
“还远着呢,得熬上很久。”
乔琳和金大拿异口同声地说道。
夏羽钧皱皱眉:“我也得熬。一个聂世存的案子,从我大四毕业一直弄到了快硕士毕业,就这样还没弄完。”
凌薇端起酒杯:“好啦好啦,难得一聚。咱们吃好喝好,不谈工作。”
夏羽钧也举起酒杯:“来,干杯!”
“干杯!”
……
吃完饭,由于几个人都喝了酒。凌薇把车钥匙交给司机,先把乔琳和金大拿送回住处,再把自己和夏羽钧送回家。
到了楼下,夏羽钧一个公主抱,把喝醉的凌薇抱回家,随后准备好了醒酒茶。凌薇喝下后,他便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