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结束时,天帝右司使找到我和师父,行礼后说:“天帝有请战神和战神之徒。”
师父和我对视一眼,回礼后跟着右司使进入诸神殿内,主座之上坐着一个男人—元晖天帝,他身穿金色锦袍,头上竟有一对金色龙角。
师父单膝跪地,我紧忙跟上,师父开口说:“冰神空蒙,参见天帝。”
“冰神之徒,玄冰参见天帝。”
威严的声音响起,“起来吧,辛苦了战神,早闻战神之名,久仰。”
师父回:“不敢自翊为战神。”
“有何不敢,我也是听着战神的事迹长大的。”
随后,元晖天帝看向我,“徒弟也是一表人才,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我回:“今年三百余岁了。”
元晖天帝说:“天界许多时候都是一潭死水,战神收徒算是一件大事,不如我让礼灵神准备一个拜师大典,我们大家热闹热闹,战神,你说如何?”
元晖天帝不等我和师父拒绝的话说出口,他就让我们退下了,说:“战神的收徒大典三日后举行。”
师父在回冰神殿的路上一言不发,在院中坐了许久才说:“你应该明白这场大典意味着什么。”
我点头,这场大典过后,我将公之于众。
师父继续说:“大典结束后,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待在冰宫不要出去了有什么事我会让黎元去告诉你的,你朋友那边我会帮你去找,过几天,蝶神回蝶族,你也跟着去,再去看一看人间吧。”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竟然毫无波澜,点头表示同意,师父离开了,念念走了进来,她大概已经听说了此事。
“何止是我听说了,全天界的人都知道了。”
“什么!战神要软禁你!”
“那还不叫软禁,看来要去找霓裳神做几件御寒的衣物了,不然都没法找你玩了,可怜的小家伙。”
“蝶族每隔百年都会选出圣女,到时候在世界各地的所有的蝶族都会回到蝶山参加这个仪式,做为蝶神我必须到场见证,之前没有蝶神的时候是帝君到场,现在没有帝君,天帝只好让我去了,如果我们两个都不在,会有其他的幻之神去,至于为什么要到场,我也不知道,这算是神明之间不可说的约定吧。”
我说:“蝶族真的像是被上天眷顾的孩子。”
蝶神说:“这些日子我们要好好玩玩,以后你可就出不来了呢。”
于是,大典前的三日内,我和念念一起在霓裳神那里捣乱,污染她一点点染料,在布料上绣上自己的“佳作”。将冰宫重新布置了一番。去帝降大森林捣毁布尾蓝羽鸟的巢穴,在月下看清灵翩翩起舞,在高大的树林间寻觅火火的影子。
一日,我和念念来到洗星海畔,死寂的水,没有一丝波澜,我慢慢的将手放入其中,没有一丝的触感传来,我什么都摸不到,感觉不到。
蝶神说:“洗星海是和这片天地一起被鸿蒙天帝创造出来,里面蕴含了鸿蒙天帝绝大部分的能量,不过,自它存在以来似乎一直是这个模样,许多人用了许多方法想一探究竟,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三日时间已过,战神之徒的拜师大典在冰神殿举行,一时,冷清的宫殿竟然挤满了神仙,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全来了。最要忙的还要属七位将军了,他们打仗的哪里懂这些,于是东学学西看看,才让冰神殿和拜师大典的场地说的过去。天帝亲临主持大典,礼灵神在台上念着词,我站在师父的身后,她坚毅的身形遮住了天帝的半面身子,我只能看到元晖天帝的半张脸,他死死盯着“战神”。不久,礼灵神念完了他的开场白,下面该主角登场了,我跟在师父后面走上台。
由于之前师父把想送的东西都已经送给我了,所以这次她在武器库中挑了一把还算好的袖剑送给了我,这把袖剑我早就见过了,听念念介绍过:这把袖剑名为天丝紫灵,剑身由紫金打造而成,剑柄出连着一条天蚕丝可用于抛掷杀敌。
又听了元晖天帝和师父几句客套话后这场“热闹”才算结束,各神回各家,各仙找各府,都散去了。
师父叫了七位将军进入内堂议事,放任我和念念一起出去疯。
我和念念再次回到冰神殿时,师父和七位将军都不在了。
又过了一些时日,元晖天帝右司使上门来找念念,“参见蝶神,时日已到,蝶神该下界了。”
念念点头,带着我,跟着右司使来到封神榜处,他拿出天帝令牌,将我和念念送到了地界的某一个地方。
我睁眼,入眼的是久违的绿叶,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人间的气味,念念牵着我,走出密林,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圆形祭台,下面跪着一片片蝶族的人,念念将我安顿在距离祭台不远处的平台上,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念念张开羽翼,飞入祭台中央的空地上,万种透明的蝴蝶从她体内飞出,飞进祭台中,等万只蝴蝶都注入地面后,蝶神扇动双翼飞至半空中,垂眸看着跪在地面的蝶族子民,顷刻间,一只巨大的金色蝴蝶从地面缓缓飞出,它先围着念念绕了三圈后飞向人群中一名女孩子,金色蝴蝶与女孩融合,不久融合完毕。
女孩起身,先是对着蝶神一拜,随后走向祭台中央,路过的人纷纷挪开一条路,她站在蝶神下面,轻灵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这句话之后,跪在地上的蝶族的人才敢抬起头,看清了他们的神明和圣女。
仪式结束后,大家的身上不再有严肃的神情,而是多了几分亲切感,将圣女送入指定地点后,大家回到各自家中,这场面就像是我家乡的过年,多年未见的亲友相聚在一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思乡混杂着神圣,庄严混杂着相聚,都在这一天迸发。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夜暮下的家家户户多了几分可爱,孩童嬉闹着,老人嬉笑着,所有的蝶族抬头看着同一轮明月。
我问念念:“你家是哪里的?”
“大森林绝云间,冰冰你呢?”
“中国”
“那是哪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她很遥远,遥远到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蝶念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有弟兄姐妹吗?”
“我有一个妹妹,跟我差四岁,她很活泼,念念你呢?”
“我有一个哥哥,他叫蝶思,我的名字还是哥哥起的,我们并非亲兄妹,但更比亲兄妹。”
“后来呢?”
“后来呢,后来呀,魔兽席卷人间时,哥哥为了保护绝云间生灵,战死,天帝看我无依无靠,便带我回了天界,封为蝶神,为天界带来美梦。”
“那我怎么没做过梦?”
“我不想在你身上使用灵力,你想吗?想梦到什么?轻轻闭上眼吧。”
念念的声音越来越飘远,我缓缓闭上了眼。
推开重云峰的木门,萱萱扑向了我,拉起我的手,问我怎么才回来。队长问,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好好练基本功,小心让我扎马步,我吓得连连后退,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回身一看是罗林宇,他只是笑着看我。樊凡从旁边跳出来说,哎哟小七,你看你,把三哥撞的都不会说话了。白雪和余源希牵着手,向我们走来。樊凡问,不下点血本,还请不回来你们夫妻两个。我问他什么血本?他说,五姐研究出了蛋糕,今天吃。说完还搓了搓手看向萱萱。萱萱白眼翻起,你要给我打下手,不然可没蛋糕吃。樊凡立刻变成了苦瓜脸。大家笑作一团。萱萱,白雪还有樊凡进了厨房,我们剩下的人,在庭院中的石桌上喝着罗林宇种的茶,谈着往事,谈着古家,谈着未来,谈着琐事......不久蛋糕被赵雯萱端了上来,大家分享着这份美味,饭后,白雪和余源希携手离开,我帮着罗林宇整理菜园,赵雯萱和樊凡收拾着石桌,型浩翔爬上屋顶修葺瓦片。
时光安宁,流华易逝,而今回首,叹声哀哀,怨兮愿矣,黄粱一梦,终时醒已,泪眼娑娑。
念念摇着我,“醒醒,你已经梦的够久了,快醒醒。”
我睁眼,看着眼前人笑了笑,起身看向外面,已是日上三竿了呀。
我问她:“接下来去哪里玩?”
念念看我没事就问:“没梦到什么恐怖的事吧?”
“没有,是个美梦,可以后我不想再做了。”
念念没在问什么,“我在人间还能再停留一天,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你呢?”
“我想去看看哥哥。”
“好。”
蝶族总部位于中大陆落河北部,妖界最北边的蝶山山麓。
念念带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绝云间时已是繁星满天了,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蝶念的住处,我和她将房屋收拾了一番后元晖天帝右司使便找来了。
“参见蝶神,蝶神该与我返回天界了。”
于是我们又回到了这片世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师父不在冰神殿中,于是我和蝶神回到她的居所——蝶神殿。
院里种了一棵巨大的梦君木,她跟我说:“树的年龄比你还大,记得见到它要叫爷爷。”
我点头记住了,于是每次进蝶神殿时我都会有一个仪式:对着这颗巨大的梦君木鞠一躬,并叫一声爷爷。起初它没什么反应,后来我叫时,它回晃动枝叶回应我,后来,我和念念会坐在它的树荫下谈天说地。
待了几个月,师父找来了,让我收拾可以去冰宫了。
在去冰宫的前一夜,我和念念躺在洗星海一座小岛上,上面开满了蓝色的花,它们没有名字,没人知道它们叫什么。
我和念念并排坐在蓝色花堆里,看着像星空般的洗星海。
我问念念:“为什么妖族要化为人形?”
念念说:“每个妖的体型都不一样,大的可能有一座山那么高,小的就像我这样,在一起生活很不方便,所以在奉光天帝时期,天界就达成这个共识了,除了生活方便外,最重要的还是为了繁衍和生存,许多优良的特性结合,创造出更强大的后代,保证种族不会被灭绝。”
我点头,自己倒是从来都没想过这方面。
她问我:“能跟我讲讲你成为战神之徒前的经历吗?还有你一直说要找朋友,可以跟我讲讲他们吗?”
我说:“我们来了这里后,一起去的青山派学道三百年,后来魔兽席卷人间,青山派也未能幸免,然后我就遇到师父了。至于我的朋友们嘛,他们一共有七个人,我们的队长是青山派下任掌门,后来青山派没了,他也没当上,我们也分散了。他是一个极有领导能力的人,考虑的也周全,我们能在一个大门派混得那么好,不能说全靠老大,但也真的离不开他,他训练我们也是极其负责的。二姐,她的医术在青山派中是最好的,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很喜欢小动物,只不过她只养过一只小兔子,小兔子死后她再也没养过宠物了。三哥,他是一个只对自己人好的人,他特别喜欢出去做任务,也喜欢种菜,他这个人平时话很少,是那种能动手绝对不废话的人。四哥,他和白雪是夫妻,他是青山派的神射手,是一位毒舌,他很爱白雪,我们女生平时很少与他打交道,或许是因为他是有妇之夫吧。五姐,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在青山派派发任务的部门工作,我们能平安出行执行任务全靠她,好的任务她都会留给我们。她是我见过所有人中,她是最美的。”
念念问我:“比我还美吗?”
“天界你最美,地界萱萱最美。”
“这还差不多,继续继续。”
“六哥,在铁匠铺工作,他的铁匠铺在全地界都是有名的,许多剑仙上门求剑,我们的武器都是打造的。他呀,有的时候有脑子,有时没有。”
念念托着下巴问我:“这么说你是最小的喽,小七。”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听完你们这个团队真的很强,领头人有头脑有能力,每个人都不一样,但都在重要位置,话说,你在团队里是什么?”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吉祥物加辅助,他们说我运气很好,每次求好运的时候都会来找我,让我说一番吉利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