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长久以来的强悍生物钟,让昏迷之中的水纳兰,悠悠清醒过来。
天色朦朦亮间,森林里雾气最是重的时候。
高耸的榕树上茂密叶片间,时不时有露珠凝结成滴,巍巍颤的离开了叶尖。
加速下方还迷迷糊糊地水纳兰清醒过来。她下意识间,抬手抹去脸颊上的几滴清凉小水珠。
水纳兰完全睁开的一对明亮眼睛里,倒映出前方睡的正香乎的榕若。
嘶嘶!
嘶嘶!
嘶嘶!
灵敏的五官,在大脑清醒过来时,就工作起来了。
让她察觉到了上空一道富有韵律、节奏、嘶嘶的吐纳声。
还有某种视线…
…存在感强烈到让水纳兰心头发毛。
顺着那道视线的来源,缓缓抬头。
“ 若若快跑!!! ”
一道嘹亮的女声,惊起了森林里早起的鸟儿,一阵逃跑乱飞。
辣么大!!
…一个阴森大蛇头,瞪着猩红的眼珠子,一大截滑溜粗壮长身子垂在半空,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断档的记忆思绪里,犹记得,同眼前这条太过于熟悉的大白蛇,自己打的很困难的结论。
这么近的距离下………混战,会伤到妹妹的。
如临大敌下,浑身紧绷的水纳兰,眼也不敢眨下的直勾勾盯着大白蛇,脑海里则是疯狂开动思绪,该怎么脱险??
嘶嘶!
“ 这小猎物,咋的声音这么刺蛇? ”
顿时让半空中垂挂着的大白蛇,嫌弃万分。感觉下方的水纳兰有种唧唧羊的既视感。
都是遇到它蛇霸王时感觉危险,唧唧的尖叫一大声,然后闭眼睛倒地装死。
“ 啊……跟白捡也无大区别。”
“ 可惜,大魔头不让蛇吃… ”
因着契约,下方的水纳兰,把大白蛇的吐槽心里话,给一丝不落的听到。这也让焦急着的水纳兰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心音。
“ 谁 ?…“
“…若若,怎么还不跑? ”
“ 什么声音?”
突然同时出现的两道心声,让一人一蛇懵了。
咋滴,感觉自己脑袋里好像有另一道陌生的声音……不、正确的来说应该意识。
“ 谁在说话?”
“ 谁?”
比起下方正防备着大蛇,而不敢轻举妄动的水纳兰来说,大白蛇则是胆大的多。
嘶嘶!!
只见大白蛇,身姿灵活的在半空之中,调转蛇头望向那快要熄灭了的火堆旁处,清醒过来后,正伸着懒腰的榕若。
“ 若若是什么?大魔头在说话吗?”
“ 早! ”
“ 若若赶紧跑 ”水纳兰根本不敢从那危险的大白蛇身上移开视线。
听到榕若的打招呼,不应答,反而是喊话,提醒她快跑。
好似都忘记了她这个鲜鲜出炉的这个妹妹的实力是筑基期了。
依旧停留在小时候,弱小、脆皮,得保护!
“ 寒冰符只剩下八张了,拖延一下那大蛇,也不知到够不够用 ”
好家伙,石锤了。
再一次听到水纳兰心音的大白蛇,嗖的一声脑袋归正,一对猩红的大眼珠子特阴森的盯着下方水纳兰。
“ 小猎物,是你在蛇蛇脑袋里说话的?”
“ 你又要用黄符纸,来砸砸蛇?!”
八张寒冰符都暗搓搓,背在身后的右手里了,这突然的被目标点明……水纳兰一时间,脸色差点变色。
“ 你也能听到 ?”
僵着面容的水纳兰,迟疑着在脑海里回问了一句道。
“ 蛇蛇,听到了。“
“ 刚刚 , 你说要砸蛇蛇! ”
水纳兰不接大白蛇危险的提问,而是再一次抛出了一个新问题来:
”为什么,你能听到我的心里话?“
“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因着先前水纳兰想用黄符纸来砸它的心音,本就不服和她契约的大白蛇,心里不住又是升腾起了一股恶意。
嘶嘶……
疼疼……
轰隆!
有点被上方大蛇那突然发神经病,嘶吼心音吓了一跳的水纳兰。
眼睁睁看着大白蛇蛮横的拿自己蛇头撞向大树干,最后一整条庞大蛇躯,躺软无力气掉落下来。
近距离下,她都感觉地面震了一震。
“ 大魔头,蛇蛇不敢了……别在用这招了。”
“ 好疼……好疼……好疼………………”
“ 你快别喊了 ”
被大白蛇喋喋不休的心音,吵的脑壳嗡嗡的水纳兰,忍不住小怒道。
她话音刚落下,大白蛇那痛到的翻滚的刺疼,骤消失。
三米开外,一直被大白蛇那恐惧又萎靡的红眼珠子,眼巴巴盯着的榕若。
“ 这不是我干的啊,你们签订了合作契约后,相互之间是不可以有敌意的。 ”她撑着脑袋,困倦出声道;
“ 要不然的话,有恶意的一方就会像刚刚那样子的灵魂疼痛。 ”
榕若没同大白蛇说的是,这契约约束的主要对象是它。
旁听的水纳兰,却明显的听出了榕若话里的未尽之意。
她默默的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几张寒冰符,重新的又给收回了空间戒指里。
毕竟,她们这都契约了。
也算是一伙的了。
被盘在地上大白蛇,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分外蔑视弱鸡小猎物的视线给鄙视着的水纳兰。
只能默默无言,安静的离远点。
惹不起,她躲得起。
但不得不说的是,此刻的水纳兰心里,还是有一种契约了一头高阶筑基期灵兽的欢喜地。
之前的离火宗元婴师傅的契约兽,红鹤也才只有筑基中期。
而且,她还很好奇,若若是怎么办到的?
要知道,在三元边境绝地里的驯兽师或者契约玉牌,可是稀少到有市无价的罕见存在。
偶尔几枚,还都中心大疆域那等繁华之地流传过来的。
一觉睡醒过来,好大个礼物呀!都让她走路打漂了,好不真实的感觉。
来到榕若身旁坐下的水纳兰,已经闲不住的开始边说话边动手,把过夜小火堆里的木材拿开,扑火熄灭。
被问题浪花,接连不断拍打着的榕若,本着省点口水,很是简短的给出反应。
“嗯嗯 、”
“ 是的、“
“ 大佬师傅给的……”
半蹲下的水纳兰,并一再确认灰烬里没有余火星点,复燃!
森林里一旦起火的话,横容易量成连绵不断的火海。
“ 嗯呢、 ”
终于干好了的水纳兰,掐了点小法决,用一团水净好了手上是灰。
而后把视线全部放到了,一旁斜躺着,啃个果子都啃得慢吞吞的某人身上。
水纳兰都快要怀疑,自家妹妹上辈子是不是一只树濑投胎来着。
咬一口……
要停辣么……的久!?
“ 若若,吃果子还是坐起来吃的好。”
“ 你这样子,很容易不小心被果肉或汁水呛到的……”
而且做什么要往脑袋上闷着一件黑色外套,“ 冷了应该把衣服披在身上。”
再说了,天才刚亮没有多久啊,日晒又不毒。
“ 别!”
“ 唔 …… ???”
“ 嘶 ……”活该,瞧这小弱鸡样子。
盘旋在一旁的大白蛇,见水纳兰痛苦的捂着眼睛,弓成一团,直幸灾乐祸的很。
亮瞎了吧 !
“欸… “
” 我都说别了啊”
“ 姐,眼睛还行不?把灵力聚集到眼部就能缓解了。”
失去了黑衣服的遮挡后,只见榕若眼睛处,约莫一指宽,左右横长到太阳穴的皮肤部位处。
上面有着很多一红一白的波浪线组合花纹,正散发着刺眼光芒。
与其说是光芒刺眼,倒不如说是,偷天换日蛊虫的残余禁制在摄人心魄。
正常距离下的小台灯光亮,不至于让看者眼睛难受刺眼。
可如果一旦猝不及防下,被怼脸照的话……那滋味,就如同此时的水纳兰。
眼泪都给刺激的不停流。
听到榕若的提醒,眼瞳难受到恐慌的水纳兰当即调动体内的灵力到眼部。
果然有效,缓了好一会,黑幕荒芜的视线才重新恢复成,清晰正常起来。
“ …… 那什么,姐,吃点小蛇摘来的野梨果吧 ”
言语里有着关切和拙劣的话题转移,话是如此,可她依旧是动也没动的延续着老旧的啃果子动作,咬一口就得含在嘴里磨牙老半天那种。
除了地上的黑外袍,无风自动下,飞起来兜回去原位置。
一度让旁边的大白蛇,怀疑到底谁是牙少人士?
察觉到某蛇的探究视线,漫不经心的榕若,隔着黑布料也了它一眼。
被气息震慑到了的大白蛇:“……”
蛇蛇,没意见。
大魔王你不要看过来了。
……它怕!
心头茫茫然,眼睛里还有着些小血丝浮起的水纳兰,做好准备下,再次看向榕若,但她的脑袋上又蒙了黑外套。
看似潇洒的有造型,却被嘴角边,那一缕血丝,出卖了。
“ 若若,你的脸……刚刚是怎么了 ”
是了,礼物哪有那么的好拿地,妹妹是不是,为了帮她契约大蛇,像宗门里收集的坊间野文传说一般,献祭了什么……
她脑海里已经忍不住的浮想联翩,一大堆,可怕的猜想连番滚动刷屏。
“ 妹妹,咋不要那大蛇了 ”
“ 我不想你死…… ”
”咳咳……轻点、轻点“被她抬起胳膊,扶起来身子,抱得过紧了的榕若,差点被自己嘴里的淤血给呛住了。
“ 别急、别急、“
” 等我缓口气先…“
“ 咳咳…”
“ …一会慢慢说 ”
而榕若的所谓缓口气,居然是吐了一大口黑血后,慢吞吞的又往嘴边递上一小口野梨。
水纳兰:“……!?”
不明所以,但她心头显然,很是慌的一批。
这都吐血了……肯定很严重了。
再加上,手抖都给疼的巍颤颤了…身后水纳兰的眼眶深处再也忍不住一酸,眼里的红越发加深。
…妹妹还这么的执着于,吃东西……很难不让她联想到,民间的一句俗语: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其实,榕若只是嫌弃,满嘴的血腥味,才时不时吃几口,能酸掉牙的野梨,中和中嘴里的口味。
眼泪能别滴了吗…
“ 小问题,这只是体内的残余蛊毒发作,吐完了就行。 ”
“ ……真的?”
“ 什么蛊毒?哪里来的?真的吐血就能好?? ”
水纳兰神情迟疑,深怕妹妹是在大事化小,隐瞒病情,小时的她因为心疼母亲的熬夜照顾可没少这么干。
“ 就是,胎毒。”
“ 娘亲怀胎的时候,被人下了的毒,其实是一种蛊。 ”
“ 因为打斗花王时,灵气用的太多了,死去的蛊虫余毒压不住,这几天修炼功法时,把余毒吐掉…就可以了。”
明锐察觉到榕若话语里的一点停顿犹豫的水纳兰,当即开口追问:“ 还有呢? ”
吐淤血这个理由,勉强能信,但如果只是单单这一点的话,根本不可能!
因为,谈话间,水纳兰发现自己居然回忆不起来一丁点的关于先前看到的妹妹脸上的花纹。
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正常。
要知道,作为修仙者的她,说是过目不忘都不为过。
“ ……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