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里，永夜司贯彻强硬的策略，不断缉拿斩杀一个个违法之人。
听起来是正义之举，可民间人之所以会感到害怕的，是因为有很多人犯的罪罪不致死。
加上一些人在带节奏，影响舆论，影响永夜司在民间的形象。
久而久之，民间对永夜司彻底厌恶了起来。
恐惧、害怕、厌恶……等等负面情绪，实在复杂。
而在永夜司推行强硬的举措之下，尽管这些年来异灵降临越发频繁，可基本局面还是稳住了。
越是到了乱世，人心就越是禁不起考验，犯罪从一种个别现象逐步向普遍现象转移，而永夜司的存在，无疑是大大减缓的这个过程。
从这个角度考虑，永夜司的存在，挡住了太多人的路。
多少人想趁着这个机会大发一笔，偏偏出了个偏执的。其中最显着的，无疑是三黑组织。
三黑与无邪不同，无邪是一群以灾祸为乐的恶人，无邪组织的邪术士大部分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取乐。
而三黑组织，则是为了利益，为此毫无底线不择手段。
对于三黑组织来说，永夜司这样的行为无疑是不能容忍的。
挡住了财路，就算是永夜司，邪术士也不带怕的。
所以这些年，三黑邪术士袭击执法者、执法官的事件几倍增加。
这五年来，还有太阳众，太阳众在之后又举行了三次“太阳仪式”。管理局也不是吃素的，几番争斗，抓住机会杀死了第四位太阳众成员。
……
洛烆来到宋瑜家里，即便分身见过了，他还是想第一时间再见一次。
一时间，有一种现实与记忆重叠的恍惚感，直到这一次才觉得真实。
“哦哦哦，”程灵溪围着洛烆走了几圈，“果然有点不太一样的。”
洛烆的分身，给人的感觉就太普通了。或者说，那才是她们记忆中洛烆的样子。
可当见识到洛烆的真身，才更加察觉到这些年洛烆的变化。
明明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可隐约给人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
程灵溪对能量很敏感，第一时间察觉到洛烆肉体的异常，“你这法体是……”
这还是人类吗？她怎么感觉比异灵的肉体还要危险可怕。
“祖龙皇朝的深渊神体，不过你感应到了，应该和我的星斗相有关。”
洛烆简单将自己的星斗体系说了一遍，听完程灵溪啧啧称奇。
“大能以下，谁的肉体能和你相比。”
“难说，”洛烆倒是没有自大，不说别的，就说人族圣地真武堂，据说对炼体也很有心得，未尝没有一个能在这种境界炼出这等肉身。
洛鸢盯着洛烆眼珠子转，“你有没有兴趣试试术法科技的思路？”
“你是说，将人体比作机械，以术法科技的法力线路等机械思维，去运作人体？”
洛鸢点头，“能做到的话，我觉得你的力量还能再提升一个台阶。”
洛烆只是思考了片刻，就摇头，“能借鉴，但不能走这条路。”
术法科技的核心力量，还是在于能源方面。
特别是术法重器，单论能源的体量都比大多数大能术士还要大。
洛烆并不能完全发挥法力线路的优势，除非，在人体内部再搭载一个能源核心。
可这就与他原本的理念背道而驰，他炼体，是修“内”。若是借助能源核心，反倒是修“外”了。
不过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如果把细胞比作机械零件的话，以机械的运作方式去运行人体，或许能形成一套新的体系。
“比起这个，你的命劫怎么样了？”
洛鸢摇头，“还没有思绪。”
“只能多加小心了。”
……
聊了一会，洛烆就告辞了，他没打算在这里住下。
走前顺势给程灵溪一个眼神，程灵溪立刻举手，“我送你。”
等走到外边的大门，洛烆看向程灵溪，“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说一声。”
程灵溪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洛烆没有多说什么，踏步就走。
程灵溪看着洛烆离开，叹了口气，这家伙多多少少应该猜到了一些。
毕竟，她作为这一代通灵门掌门，跑来永夜之域，如果不是门内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事，而且是天大的事情。
但是，程灵溪也没打算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
洛烆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
周围的行人还是那么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上游的，好不繁华。
只是，人们的神色，不如以前刚来的时候那般欢乐多彩。有些冷淡，多了些麻木。
突然，洛烆停了下来。
逆着人流，一位和尚缓缓向他走来。
洛烆恭敬行了一礼，“苦度法师。”
“洛施主。”
苦度法师穿着常见的便服，走在路上，看不出一点高僧的气质。
“法师这是？”
“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
黑色的幕布点缀满天星光，绚丽七彩的极光如梦似幻，恍若天池高悬于无尽遥远之地。
“姐姐，”男孩笑得灿烂。
忽然吹来一阵红色的风，七彩的极光化为红色。
“姐姐，”男孩的头颅蠕动起来，变成一只白色虫子的头颅，白色虫子身体趴在男孩背上。
“姐姐——”
男孩的面容和白色虫子的面容不断高速切换，频率越来越快，到达某个极限的时候，画面猛得一黑，而后铺天盖地的血色扑面而来。
满天血色中，隐约间，好似有什么东西。
房间中，鬼车猛地坐起来，不断喘着气，眼里的惊疑不定逐渐平复，只留下一脸的疲惫不堪。
“又做这个梦了。”
……
鬼车在街道上巡逻，平日里没有任务的时候，执法者们就会隐藏在人群中，巡查着暗中可能存在的危险。
洛烆和苦度法师两人就在旁边，看着鬼车从身前走过。
鬼车却什么都没察觉，继续巡查四周。
洛烆皱眉，“已经这么严重了。”
在洛烆的视角里，鬼车的身上，有着如山如海般的血煞，如附骨之疽，渗透入鬼车的五脏六腑。
在这样下去，就连灵魂都要收到影响。
甚至，当灵魂也被染上血煞的时候，鬼车这如山如海的血煞，恐怕就连常人都能察觉到了。
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