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与其他存在不同，意识之间，不存在着独立的说法，哪怕是分裂出去的，也与主意识息息相关。
一旦分意识消失，刻木还可以缓过来，可两道分意识相继消失。
即便有如是佛的庇护，刻木也承受不住。
刻木的主意识缓缓淡去，直至消失，迎接真正的死亡的最后一刻，刻木发现，自己最后的念头，竟然是释然。
在意识领域里，如是佛是依托信徒们的存在而存在。
当刻木死亡，意识领域自然不复存在，如是佛的投影也随之消失。
……
数据化的世界里，一道异常的病毒入侵，整个世界陷入红色。
如是佛皱眉，连忙进行补充，然而病毒却越来越大，无论以何种办法，都无法将之消灭，甚至就连规避都做不到。
“奇怪，”如是佛感到不解，祂对于信息的理解已经超脱凡俗，按理说，下界不存在能难倒祂的病毒才对。
世界三要素，物质、能量和信息。
在信息世界里，甚至这都不能称之为世界，它与物质界和能量界息息相关，相互糅杂。所以信息界也被誉为三要素中最简单也最复杂的领域。
单独的物质，无法创造世界。单独的能量，亦无法创造世界。然而，单独的信息，却能以另一种形式创建世界。
从这个角度分析，信息是凌驾于物质界和能量界之上的第三世界。
而对如是佛来说，世间的信息，一眼便能看穿，按理来说，应该是如鱼得水才对。
如是佛不信了，不断处理着信息，一次又一次尝试消灭病毒，不断构建防火墙抵抗病毒。
然而，病毒如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哪怕构建再严密的防火墙，也被轻松爬过。
察觉到不对劲，如是佛仔细排查，终于发现了一处漏洞。
病毒之所以如此嚣张，完全是因为，内部存在着“间谍”，不断暴露自身的位置，不断提供自身的信息。
如是佛将目光落在洛鸢上，要说有能耐种下这种东西都，也只有这个能与祂过个一两招的洛鸢身上。
如是佛干脆调取了洛鸢的信息，可调取后才发现，洛鸢的内部信息，隐藏着木马病毒。
这简直不可思议，竟然瞒过了祂。
“发现了吗？”在信息界另一处位置，洛鸢再度出现。
“果然，尔并没有被吾降服，”如是佛疑惑道，“尔是如何做到的？”
“很简单啊，抢在你删除我的数据之前，将主人格的数据转移就好了，留下一个备份混人耳目。”
洛鸢的道，本质上就是信息之道，处理着世间万物的信息。
在信息界里，并没有死亡这个概念，生死在这里并不适用，只有信息的编写和删除。
当洛鸢的主人格信息被删除的那一刻，某种原因就等于现实的死亡。
可若是在删除主人格的数据之前，就将数据进行了转移和备份了呢。
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洛鸢在第一时间，将主人格转移到一枚种子身上，实现暗度陈仓。
“尔这病毒又是如何做的？”如是佛再度质疑，此刻，病毒已经入侵到祂的本体，大佛金色的身躯逐渐变红。
“做出来的呗，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弑神的病毒，没想到成功了，”洛鸢拍了拍胸脯感到庆幸。
真的很庆幸，换做以前的她，是做不了那个级别的病毒的，可偏偏在那一瞬间，突然间如有神助，一气呵成。
她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突破瓶颈。果然生死间最能激发人的潜能。
“尔已入道！”如是佛感慨，“输的不冤。”
它终究只是一道投影，信息界也并非祂所擅长的领域，面对一个入道的蝼蚁，的确还不够看。
自此，如是佛在下界的投影全部被消灭。而当这些信息反馈到天界本体身上，如是佛震怒了。
祂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下界，居然接二连三消灭了祂的投影。
要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以祂的实力，哪怕只剩下一道投影，祂也能以此为桥梁再度降临新的投影。
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偏偏投影被消灭凑在这一起。厄运都解释不了，这简直是奇迹，当然这奇迹并不美好就是了。
可若是这样，祂数百年的布局，上千年的谋划，弹指间灰飞烟灭。
“不，吾不允许。”
愤怒的如是佛，在短暂衡量得失后，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
永夜司，房间里光芒一闪。
“怎么啦？”
沈副司长抬头，露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模样，“呜，裁决，回不来了，夜姐姐回不来了。”
裁决的面容短暂僵硬住，而后平缓道，“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沈副司长指向窗外，“那邪佛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永夜城绝大多数人都弄死了。”
她们的计划，需要非常多的人参与进来，现在都死了，那还怎么玩。
“咦，这邪佛怎么没了，”沈副司长嘴巴张开，这时她才注意到，邪佛雕像出现了道道裂缝。
而且邪佛雕像附近，好像还有一个人。
“那是烛龙尊者，他终于出手了。”
“那城里的人……”沈副司长顿时看到了希望。
裁决摇摇头，“我并没有感应到他们活了回来。”
“那，就没办法了吗？”沈副司长再受打击，心更苦了。
“我能感应得到，那些人的灵魂还在，但好像……”裁决皱眉，“都成了干净的魂火。”
这等手段，难道是意识被抽离了，又或者，被洗涤了，变成一张“白纸”。
“或许可以找宋瑜问一下，她是宋家人，或许还知道其他都办法。”
裁决一怔，而后点头，“到这种地步，的确不是遮掩的时候了。”
“你们要找宋女士？”房间里忽然响起声音。
两人齐刷刷侧头，看见一道类似虚拟现实投影的人影。
“洛鸢？”裁决迟疑道。
这个人，她之前和宋瑜合作过，好像在宋瑜那里见过。
“是我。”
“你这是……”
“一道投影而已，不用在意，我听到了宋女士的名字，就过来看看。”
就算她能处理非常多的信息，也不意味着能对所有信息做到反馈。
所以除非她自身搜索，一般得触发关键词才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裁决和沈副司长对视了眼，沈副司长擦掉脸上的泪水和鼻涕，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洛鸢顿感压力，也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听说过永夜司司长，永夜女神吗？”